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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摇头道:“我肚中有许多浊气要赶忙宣泄……实在是……憋死我啦!”又是咬着牙大叫了几声。

金琨见他身上多数皮肤偏红,又问道:“兄台可是得了狂阳?”

男子忙点头道:“对对对!快请兄弟帮我戳几个孔,好叫我内力发泄出来……便能救我一救!”

金琨愕然道:“你不是说浊气么?怎么这会儿又是内力了?”

男子将嘴唇咬出了血,厉声道:“内力就是浊气!浊气也是内力!我肚中内力正在膨胀,快帮帮我!”

金琨思忖道:“这狂阳怎会有那么奇怪的病症?莫不是与我一样,发病之时神志混乱,以致出现了幻觉?”

这男子竟疼得掉下了泪,之前的孔洞重又流出血来,模样着实是恐怖非常。

他惨叫道:“怎么还不给我戳呀!可难受死我啦!”

金琨惊恐道:“这……这可不能随便戳,兄台你先忍忍……”

男子忍无可忍,大声惨叫,以致面红耳赤,青筋暴起。

忽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道:“琨哥哥!”

金琨一惊,猛然一回头,却见肖梨雨站在了身后。

他心中一喜,忙冲上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梨雨,你怎么……”

肖梨雨眼带泪花,抢白道:“琨哥哥你赶紧回去躺好,莫下床走动,这里我来应对。”

说着,忙将金琨拉回了床铺,把他按下躺好。

又忙不迭来到那名男子的床铺,手法娴熟地给他扎了十几针,但那男子喊声仅是稍减而已,依旧是痛苦非常。

肖梨雨问道:“你这病症有多久了?”

男子急喘道:“狂阳有一年有余……肚上孔洞已是两月不愈合……”

肖梨雨颔首道:“你病情太过严重,孔洞不愈也是因狂阳而起,还是好生养着,回头给你喝点汤药。”

言毕,又从腰间药囊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中拿出一粒药丸塞至他嘴中。

肖梨雨眼瞧着他嚼碎了吞下,心中默念了五十个数,这男子立时便不再喊叫,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

他病痛一去,浑身都倦了,不时便沉沉睡去。

肖梨雨见他睡去,终于大出了口气,来到金琨床前,两眼痴痴地望向他。

金琨也把脸转过来,怔怔地望着她,但见其脸色晶莹,肤光如雪,双眉不描而黛,唇绛一抿,嫣如丹果,圆圆脸蛋上还有一对小小的酒窝。

金琨竟然也看得痴了,他嘴上微微一笑,心中确是暗道:“怎会有如此俊俏的姑娘。”

肖梨雨连忙坐下来,抓起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柔声道:“琨哥哥,你昏睡有十日啦,现在总算是醒了……”

说着,眼眶竟泛了红。

金琨讶道:“我这次狂阳发作竟如此厉害……梨雨,让你担心了,替我医治定是辛苦万分,真是有劳你啦!”

说着,将手拱了一拱,他又细细一想,再道:“但有你这天下闻名的清雅大夫替我医治,定然是万无一失,我金琨的福气着实是不小呀。”

肖梨雨总算是掉下泪来,婉然道:“终于又听到你与我耍贫嘴啦,我……真是欢喜得紧……”

说完,泪珠儿顺着他的手指间掉落下来。

金琨也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轻声安慰了许久。

他们数月未见,彼此都分外关心对方,各自询问分别以来的经历。

肖梨雨则一直留在了肖代秋身边,潜心专研狂阳之症,在她连月苦攻以来,已是颇有心得。

而金琨则把一路以来所有的经历都告知了她,肖梨雨每每听了,都深觉不可思议。

无论是金琨叛出了青原派,还是在天门派之中,张浪等人的所作所为,都叫她惊叹不已,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纳这些事实。

最后,金琨黯然道:“我如今已是霁云盟的叛徒,梨雨,你该嫌弃我了吧。”

肖梨雨拼命摇头道:“无论琨哥哥是什么身份,我也绝不嫌弃你半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挡住了他的嘴,眼中满是怜惜。

又过了好一会儿,金琨才问道:“梨雨,我是怎生到了这里,这是哪儿?”

肖梨雨擦了擦泪痕,道:“这里是万仁堂,是我二伯的医馆。

“这处医馆在明夷帮东北处的白鹿镇,我二伯常年在明夷帮之中,很少会来此处,如今却借给我了。”

金琨愕道:“我发病后,薛师妹她们竟将我带到了重庆?”

肖梨雨点点头,道:“薛师妹和一众姐妹们长途跋涉地将你带来这里,着实是不易。

“对了,还有一位姓佟的大哥,脸上有个好长的刀疤,他人却是非常好的,他知道我在此处行医,便将你带来啦。”

金琨又问:“只有他们么?那其他人呢?”

肖梨雨疑道:“再也没啦,你说还会有谁?”

金琨暗道:“原来陆姑娘没跟着来,想是她还在生我的气吧。”

是以摇头道:“再没有啦,他们现在在哪儿?”

肖梨雨道:“薛师妹说是要去投明夷帮,佟大哥却未曾说过去何处。”

此时忽听屋外有人唤了肖梨雨一声,她朝屋外喊道:“我一会儿就来!”

又对金琨说道:“琨哥哥,此处病人多,我恐会很少照顾到这里。

“适才那位大哥刚刚才住进来,和你一样都属重症,你帮我看着他点吧。”

说着,又低下了头去,细声道:“你也替我……替我好生地照看自己,我一旦忙完了,定会来照料你。”

说罢,脸上红晕一片。

金琨心中一片暖意,说道:“你刚才给那位兄台吃的是什么药?怎恁地的灵验?”

肖梨雨又从腰间药囊中掏出那只精致瓷瓶,道:“此药名为洗心丸,有镇静止痛之功效,但我不常用它。

“只因它着实伤身,还会在短时内,让人提不起内力,可谓药力既大且毒,万不得已之时才会用上它。”

金琨接过这只瓷瓶,眼中露出欢喜之色,说道:“我还以为此药能治狂阳,竟然如此地神奇,还能伤及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