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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的事儿你不用管,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先照顾好爸爸的身体。爸现在怎么样?医生是怎么说的?”

“医生说爸有点冠心病,不严重,只是之前没有检查出来。以后不能生气,不能劳累。”

嘉明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了下来:“爸以后肯定不能再出车了。”

这一点在江父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想到了。

别说他的身体不行,就算是身体没事,就现在的公路环境,家里也没人支持他再继续跑长途。

这还只是遇到偷车的了,要是遇到劫道的呢?

什么也没有安全更重要。

所以听了弟弟的话,江嘉意立刻说:“不能出就不出了。哥明天到的时候让他往家里打个电话,不行早点把爸给转到南江这边的医院,你们也别在那儿多待了。

我怕爸在那里休养不好。”

嘉明今天被晋西这边的不作为给气坏了,看那样子是完全不愿意再和那边的人打交道。

听了姐姐的话,当即就同意了。

挂了电话,江嘉意看向丈夫:“那边你认识人?”

陆安清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了下说:“我去团里一趟,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

说罢,急匆匆地出去了。

从进门到出去连口水都没有喝,汗湿的衣服更是没有换。

陆安清这一去就去了好久。

江母收摊回来,和张琴还有江嘉意一起把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之后他才到家。

江母知道他是出去为自己老伴儿的奔波,看到他回来立刻拉到了厨房,端出了专门给他留出的饭菜,说:“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陆安清没有客气。

他也是真饿坏了,坐下来端起碗就往嘴里扒饭。

江嘉意给他盛了一碗丝瓜鸡蛋汤放在了一边,又把自己专门为他做的咸鱼茄子煲往他的跟前推了推。

陆安清夹了一块茄子,又扒了一口米饭,吃得很是香甜。

一口米饭咽下肚,他才说:“找了几个关系,一个是晋西市公安局的,一个是公路管理局的,都说会帮忙协调一下,但是能不能找到车这个谁也不能打包票。”

这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毕竟这事儿没法打包票。

江母立刻说:“能找着就找,找不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们也别太操心,特别是嘉嘉,你得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什么也没有你身体重要。”

经过了一天的缓冲,江母已经缓过了神儿,此时再也不像是早上般慌乱无措。

当然还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她现在已经知道老伴儿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更加重要。

江母继续说:“干司机的其实都有这个思想准备,毕竟谁能保证一直都很幸运呢?

这事谁也别埋怨,就是倒霉了,怪不了谁。

赔车的钱今天嘉嘉给了五百块,我和你爸还有点积蓄,凑在一起差不多应该够了。

你们也别多想,这点事儿打不垮我们。我和你爸身体还好着呢,还能干很多年。欠你们的钱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上。”

听妈妈提到还钱,江嘉意立刻说:“妈你说什么呢!我们又不缺那点钱。”

江母摆了摆手:“不是这个说法。缺不缺是你们的事儿,还不还是我们的事儿。

不能因为你们条件好,我们就能白拿白占。我们还没到要靠你们养活的时候呢。”

说到这里,江母还笑了笑。

陆安清没有插嘴,他知道岳父母的性格,也知道他们做了决定的事儿自己这边说什么也没用。

只是在江母说完后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望着老人说道:“妈,以后你和爸跟着我们吧,我和嘉嘉给你们养老。”

江母即使心里还很焦惶,听了女婿的话还是被他给逗乐了。

她笑道:“这话别被你哥听到了。”

陆安清很认真地说:“没事,他听到也不怕,我说的是真的。你和爸跟着我们过吧,女儿细心,在这一点上嘉嘉肯定比哥要强。”

女婿的话说得江母很感动。

虽然她和老伴还是老思想,觉得将来肯定是要跟着儿子过。

不过女婿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她骄傲得很。

她知道这是女婿真把他们当父母,当做一家人了。

江嘉强的电话是第二天上午打过来的,他的声音有点疲惫。

江嘉强去的时候其实也做了些准备,临走之前他也通过关系联系上了一些晋西这边的人。

只可惜效果不大。

江嘉强在电话里说,晋西这边的偷车团伙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从偷到销赃早已经形成了流水线。

而且几乎全都是相邻作案,就好像江父他们遇到的,说是偷车贼,很可能根本就是附近的村民。

没准就是当时饭店里什么人的家属,或者就在路边坐着的那群乘凉的人里面就有给他们望风放哨的。

这种情况,除非找到真正能撬动这边地区保护的人,不然车子很难找回来。

即便有心理准备,可听了这个情况一家人心里还是有点失望。

江嘉意知道国家第一次严打是在八三年,离现在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时候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她现在只能先求自己的父亲能够早日度过这个难关。

江父是在一个星期后来的南江。

他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脸色还有点差,人也清瘦了些,总体感觉还好。

他一到家就开始抱怨,说自己的大儿子不孝顺,不听他这个做老子的话,非要把他给弄过来。

说急了还要骂江嘉强两句,说他是绑架。

江嘉强在父亲面前,难得的好脾气,随便他怎么说也不解释,也不还口。

只是闷头跟妈妈还有妹妹解释着爸爸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他现在每天要吃的药。

江父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又生了这么一场病。

没说几句身体就吃不消,进屋睡觉去了。

安置好老伴,江母走过来扯了下儿子,轻声地问:“厂子里那边怎么说的?有没有说最后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