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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根本没动静,表哥又加点力量敲了敲,还是没反应。难道这是个空宅子,根本没人住?

表哥这时候抬起两只手,准备双手用力推一下。

他的手已经碰到门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表哥吓了一跳,使得力量是往前,赶紧往后拉了一下,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门开了,里面闪出一个拿着灯笼的老伯,灯光之下,花白头发,一张又白又长的脸,眼神浑浊不清。

我心里在想:这个年代,居然还有打灯笼的人?

打着灯笼的老伯问:“你们,有什么事?”

表哥说:“老伯,我们走山路迷路了,就到这了,能进去避避雨吗?”

老伯迟疑了一下,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然后说:“你们先进来吧。”

我们进去后,老伯关上门,用手挡着灯笼上面,防止稀稀拉拉的雨点落进去打灭蜡烛,然后带我们往前走

院子是个长条形的,左右两边有搭起来的窝棚,堆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树枝,估计是捡回来留着生火做饭用的。

前面并排有四间屋子,其中左边第二间亮着微弱的灯光。

老伯带我们走进第二间屋子,又找来几个破旧的木椅子擦了擦递过来,看来这里基本没怎么来生人,椅子也不常拿出来。

坐下来一看,房子里面黑乎乎的,油烟熏得颜色跟煤窑差不多,墙上挂着点山蘑菇跟辣椒就没什么了,老伯坐在一张破桌子前,估计是看到来人了,又点了一根蜡烛,滴了几滴蜡油,安在桌子上。

看了半天,我忍不住问:“老伯,您这里没电吗?”

老伯摇了摇头:“山里人家,怎么通电,一直就这么凑活,不过也习惯了。”

说着,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我们三个,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表嫂这时也搭话:“我们是出来玩,路不太清,赶上大雨,就走到这了,天不也黑了么,想在您这住一夜,多少给您点钱吧。”

说着要拿钱,表哥抢先一步把钱包抢了过来!

其实这是个常识问题,表嫂是个女的,不会注意这些。

在外面,露白是个忌讳,因为你不是本地人,如果让人看到你钱带的不少,不管有意看的,还是无心瞧的,起了黑心可就要算计你,轻的破财,重点的,小命就没了。

表哥趁着灯光不太亮,凭着手感拉出两张一百的,然后把钱包放进兜里:“整的就这么多了,您看够吗?”

老伯盯着表哥的兜,轻轻摇了摇头。

我擦!这破地,二百块钱还不让住?

我赶紧圆:“老伯,我这还有一百,您看行吧?”

老伯也看了我一眼,说:“不是钱的事。”

我们听说要不让住,都有点坐不住了,这黑灯瞎火的,还能去哪?

老伯说:“这里的屋子,只有最东边一间屋子有一张床,而且不太干净。”

一听不太干净,表嫂的表情开始出现厌恶的态度了,表哥立马表态:“没事的,收拾一下就行,给您钱。”

说着把钱递上去,老伯摆了摆手。

“不要提钱,我不要,愿意住,就住吧,反正是你们愿意的。”

不愿意住,住哪啊?说的莫名其妙啊,不过我还是礼貌地跟着表示感谢:“那谢谢您啦!”

老伯想了想,问“你们还没吃饭吧,这里虽然不多,还有点剩的。”说着,要去厨房端。

表哥赶紧摆手:“不了,谢谢您,我们还带着点吃的。”

也对,人家不要钱,还好意思吃什么东西,再说了,老伯即使热心端出来,估计也是两个馒头啥的,还是吃包里的面包跟饼干吧

吃了点东西,扔了买的破水,剩下的水也道还是凑活够喝的。

这时候老伯也不说话,偶尔轻轻咳嗽一声,看人家什么也不说,我们也省省吧,大家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就这么简单客气客气得了,现在惊魂未定的事基本算过去了,放松了一点,觉得身上特累。

又歇了一会儿,就这么枯坐着也没啥劲,表哥没打哈欠,表嫂先打了一个哈欠,我一看,赶紧往下步程序顺:“老伯,我们去那个房间看看吧?”

老伯点点头,拿起灯笼,点上,然后领着我们去东边的屋子。

推开门,刚一进去,一股潮气跟土气就噎的人喘不上气来,让人忍不住咳嗽,等把蜡烛点起来,再一看,更是大失所望。

这屋子也是黑乎乎的,靠北的位置就一张床,窗户下还堆着半人多高的一堆木柴,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位老伯院子两边的窝棚都是柴火,这里怎么又堆这么多木柴,难道在这山里,闲着没事,所以有勤劳控?

老伯把蜡烛递过来,然后说:“睡吧。”

然后,他又看了我们一眼:“反正是你们愿意的。”

说完,提着灯笼转身出去了。

这句话怎么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他就说了一遍吧?

表哥说:“我怎么觉得他这有点……”说着,指了指脑袋。

表嫂打断他:“现在也没空想这些,还是先看看怎么睡吧。”

屋里连张桌子都没有,这蜡烛也不能这么拿着,表哥挠挠脑袋,指了指床头:“只能放那了。”

表嫂拿过我手里的蜡烛,走到床头,把蜡烛安在了木头的床头前,然后她又拿起床上的单子,掀起来开始抖,蜡烛被扇的一闪一闪的。

表哥提醒她:“你慢点,看着点蜡烛。”

表嫂厌恶地一边抖,一边说:“不抖,这床怎么睡觉?”

本来这个屋子就屁大点的地方,再这么一抖,刚适应的土气又呛得人咳嗽起来。

表哥在这空,研究睡法:“这样吧,我在中间,老婆你睡里面,田晓睡外边,咱们挤一挤,不脱衣服就凑活一夜。”

表嫂这时一边咳嗽一边厌恶:“这床挨着里墙,黑乎乎的怎么睡啊?”

表哥提醒她:“你如果睡外边,这么窄的床,挤地上怎么办?”

这床两个人人睡都窄,更别说挤三个人,在外边也只能侧躺着,真有掉地上的可能,而唯一不掉地上,就是睡中间,右边挨着表哥还行,挨着我,肯定不像话。

表哥又说:“对付对付吧,总比睡地上强。”

在这种情况下,估计也就这样了。从山上下来,一直没撒尿,这时候临近睡觉,总得解决一下,我说了一声,出门去找厕所

拿着手机,用屏幕照明探着往前走,前面黑乎乎的不知道上哪去找厕所,还是问问老伯吧。

第二间屋子还点着蜡烛,老伯板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双手扶着膝盖,这姿势,难道是藏在民间的武林高手在修习内功?

“老伯,厕所在哪?”

老伯慢慢抬起手,往右前方一指:“就在那。”

一边往厕所方向走,我一边搭话:“这么晚,您还不睡啊。”

老伯幽幽地回答:“我在等我的老婆子回来。”

这话就像今天的雨一样,听的人身体发凉,我不再说话,赶紧去解决嘘嘘的问题。

回头之后,表哥也问这个问题:“找到厕所了吗?”

我告诉了方向,然后他们一起也去解决问题。

全部没问题了,至少不会半夜想上厕所了,吹了灯,我们就跟沙丁鱼似的,往这窄床上一躺,可这床似乎不想让你躺,小小换个姿势,都响,跟要散架的似的。

“今天的事,真的挺奇怪的。”

表哥躺在床上,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们说。

其实发生了这么些事,谁能睡着?还在这种地方?

“刚才那个老伯说,要等他的老婆子。”

挨着我的表哥,身体颤了一下,停了一下:“他……他真的这么说的?”

表嫂声音高了点,阻止往下进行:“别说了,我害怕。”

表哥也不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估计也睡不着觉。

我侧着身子躺着,也想凑活着眯上会儿,想动一下,把姿势调舒服点,床板之间的木头又挤出了声音,现在的环境,我们现在不想听*,也不想听床叫,就想待会儿好不?

听了两声挤木头的声音,听的人心里难受,我又无奈地把眼睛睁开了。

这时,窗户外面有一个人影,他在透着那两块脏得要命的玻璃,往里边看!

我捅了捅背对着我的表哥,他收到信号,也转了过来,顺着我的眼神跟手势往外一看,傻了。

我记得今晚没月亮,但是外面还是有惨淡昏暗的光亮,等眼睛慢慢适应了窗户的位置和光线后,外面的影像也清晰了很多。

看身形动作,和头发的阴影,外面是一个老年的妇人,看不清脸,可是两双眼睛发着幽幽的光,就这么透着窗户慢慢转着头,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表嫂发现表哥转过身之后,身体微微发颤,也发现我们在往外看,于是扒着表哥的肩头也看起来:“又怎么了?”

等她看清楚外面有人影在晃的时候,吓得一声尖叫,就剩下在表哥后面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