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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白的状态不对劲儿,上了天台锁住门把钥匙丢掉的行为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推苏雨的那个男生心生畏惧,身子忍不住地往后藏,这一下,便把他给暴露出来了。

严律白伸手将那人扯了出来,面上结了层厚厚的冰霜,眼底一片骇人的猩红。

“不,不是我弄的……”男生竭力地否定着,慌张下,朝着张朵忧投去求助的目光,不停地说道:“帮我,帮帮我……”

张朵忧咬着唇,害怕这个男生把自己供出去,连忙道:“严律白,虽然是他先出的手,但的确是苏雨自己没有站稳的。”

“你不能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吧,她的心智只有七八岁小孩那么大,七八岁的小孩也是会撒谎的啊。”

严律白冷笑一声,定定地看了张朵忧一眼:“你在里面又充当了个什么样的角色?”

张朵忧:“我……”

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总觉得自己被严律白给看穿了,那实质性的冷凌目光,叫她的灵魂都在颤抖,害怕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的学生都是站在一起的,他们和严律白是敌对关系。

在张朵忧闭上嘴巴后,更多的‘凶手’开始帮腔。

“都是学生,小打小闹的至于吗?”

“就是跟苏雨开个玩笑而已,严律白,你不至于上纲上线吗?再说了不是没出事儿吗?”

“没出事儿?”严律白咀嚼着那几个字,突然笑了,他摁着男生来到边缘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他摁在摇摇欲坠的栏杆上。

“严律白,你疯了?!”

有人大喊。

被抵在栏杆上的男生更是目眦欲裂,他恐高的厉害,只是往下看了一眼,脑子便止不住地晕眩,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

“我没疯,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严律白气极反笑。

他一一扫过众人,像是不理解一般:“怎么?我开的玩笑不好笑吗?还是说,你们想一个个亲自体验一下?”

栏杆承受不住男生的重量,咔嚓一声断了,断掉的一截来得巧妙,没叫男生掉下去,可他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失控地留下了一滩腥臭的黄色液体。

“苏雨是你推的。”严律白眯着眼睛,手指松开两根。

男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他不敢说,怕惹怒了严律白,被死亡逼近的巨大恐惧终究是叫他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他哭着大喊:“是我,是我推的,他们……他们都在怂恿我,害人的不不止是我一个,你放过我吧!”

被马鹏飞喊来的学校领导跟老师们,正好听见,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张张稚嫩青涩的脸庞,若不是严律白及时赶过来,今天学校里必定会死一个人。

高考在即,学校要是真出了这档子事儿,先不说赔钱,要是降低了升学率,影响的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家庭。

“都跟我去办公室!”教导主任厉声道。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小傻子,也被带了过去,不同于其他人,她被单独放在一个房间,由一个温柔的女老师安抚。

小傻子不要女老师,要哥哥。

走廊拐角的确是监控死角,这是学生们都知道的事情,但小傻子不知道。

在学生们的描述下,教导主任跟几个老师把这段时间的监控全部排查了一遍,发现,张朵忧跟小傻子都是第一次往那头去。

不用的只有两人的智力高低。

一群老师站了两队,因为暂时没有看到能证明事情真相的监控画面,所以还不能武断究竟是哪个学生的过错。

“不能因为苏雨同学情况特殊,就觉得她是无辜的吧,就像得了梦游症的人杀了人,他虽是无意识的,却也是真真切切地犯了罪。”

“这不能说梦游者无罪吧。”

“那张朵忧就是不对,她明明可以劝阻那些学生,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天台,还不告诉老师?班上同学不是说二人有些小矛盾吗?我看,不排除学生之间的嫉妒心理。”

家长电话已经打了,估计在过会儿,陆陆续续的就都来了。

严律白的情况老师是知道的,陈慕红的号码换得情况,打过去不出意料是空号,而张朵忧则是不太配合。

一问,就哭,活像是被人欺负似的。

女老师敲门进来,跟教导主任说了几句话,主任思考片刻后出声:“严律白,你跟着钱老师走。”

张朵忧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她盯着严律白的视线被一个老师注意到了,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孩子的眼神太复杂了,落在男生身上的目光,有朦胧的好感,以及扭曲的恨意。

大概是女人的心思细腻,她总觉得张朵忧跟严律白之间,可能还有故事。

“王老师,你出来一下。”

钱老师把人带到苏雨面前后就不管了,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批改学生的作业。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打消两个学生的顾虑,太过关注,反而会让他们的情绪处于紧绷的状态。

“哥哥。”苏雨小小声地叫他,看了眼老师后,快步走到他身边把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严律白哑声:“不用看了,我没受伤。”

小傻子紧绷着的小脸一下子展开了,她拉着严律白坐下,又把自己的手心摊开。

上面是钱老师为了安抚她给的一包小饼干。

小傻子把饼干装到严律白的校服口袋里,抿着唇说些谢谢。

严律白垂眸,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谢什么。”

“谢谢哥哥过来救我呀。”

小傻子的心态出奇得好,明明差一点儿命悬一线死掉了,却在获救后很快把恐惧抛到脑后,还能冲着他笑。

严律白看了她几眼,把视线移开:“真是笨死了……”

他的手到现在都还在发抖,庆幸自己赶到了,要是再晚一秒……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那会儿在天台上,他呼吸的每一口气到肺,都是痛的。

王凤跟苏启明接到学校里的电话,在电话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路上揣着颗被吓得破破烂烂的心到学校。

“苏雨呢?我们家小雨呢?”走廊上,王凤焦急的声音传来。

严律白听见后,起身拉开门:“阿姨,她没事儿。”

看见站在门口的男生,王凤跟苏启明两人就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松了口气。

进来后,抱着苏雨不撒手,这是他们第二次失而复得。

第一次是孩子发烧,被医生们告知要做好抢救的准备,第二次,就是接到电话,说苏雨差点儿从天台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