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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寇徽直接愣住了。

他不知道的事,老朱因为对朱瞳的不信任,已经把吕宋岛渗透成了筛子,几乎各个部门,各行各业,都有都尉司的人。

而朱瞳也大致知道,老朱肯定不会这么放心自己,自己身边肯定会有老朱的二五仔,他之所以如此上奏,无非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万一老朱不知道,自己不就是可以白捞一笔好处,反正就是多写几个字,又不值什么钱。

但可此刻的寇徽却懵逼了,他没有汤和的这样疼爱后代的先人,如何应对纯靠当了这么多年官僚的经验和直觉。

见皇帝又怒又气,却没有释放出任何杀意,还有过往朱瞳大胆行事却没有倒霉过的经验,寇徽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皇上,这事儿吧,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朱瞳他确实在努力开发吕宋岛,如果真能如他所说,将吕宋岛变成大明的粮仓,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事?”朱元璋冷哼一声,“他这是摆明是让朝廷帮他白干活!还想一个人独吞所有好处!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此话一出。

寇徽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朱瞳这小子肯定捞了不少好处,还隐瞒了皇帝,但皇帝却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

至于皇帝为何知道他吃独食,却不杀他,寇徽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些内容和敏感话题,不是他一个新晋宠臣应该掺和的。

而且,此刻若他继续公然站在朱瞳一边替他说话,一会肯定得成为朱瞳的替罪羔羊。

寇徽迅速转移了话题:“皇上,您觉得江浙地区的百姓是否愿意迁徙呢?”

“愿不愿意?”朱元璋冷笑一声,“你去问问你治下的贫苦百姓,是愿意挤在应天府过着飘摇不定的生活,还是愿意迁徙到吕宋岛去开拓新土,过上安稳生活?”

寇徽再次轻巧地转换话题,恭维道:“皇上英明!若非皇上当初力排众议,开放海禁,大明的子民岂能享有今日这般繁荣的局面!”

这话不仅能戳中皇帝的痒点,同时也是以极隐晦的方式来替朱瞳说话。

尽管依靠下属升官有些不光彩,但若无朱瞳的关系,他与汤和的联系难以维持,更不可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因此,朱瞳绝不能倒。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老寇,你最近很不错,再努力努力,应该还能再进一步空间。”

想到这又是自己的功绩,而且老寇当初在朝会上,也是全力支持自己的决策,老朱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痒点被挠得极为舒畅,这会就连看寇徽那张官僚的老脸也顺眼了不少。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寇徽退下。

寇徽如释重负,连忙躬身告退。

这个时候别想着皇帝的大饼能不能吃了,最好还是离皇帝远点为妙。

老朱坐在龙椅上,冷静了下来后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认,朱瞳的提议颇具吸引力。

若能将吕宋岛开发为大明的粮仓,无疑将极大地推动大明的经济发展。而且,江浙一带的百姓也确实需要更多的土地来谋生。

但是,一想到朱瞳那贪婪无耻的嘴脸,他就来气!

这小子每次都想从朝廷这里捞好处!

这次更是过分!

一百两银的好处都不给自己,还想让朝廷帮他劝说百姓移民!

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话说回来,寇徽那老货说得没错,如果朱瞳真的能成功开发吕宋岛并吸引大量百姓移民过去的话,那对于大明江山也是有好处的。

毕竟那些移民过去的百姓在新的土地上扎下根来之后,就会成为大明最忠实的子民。

毕竟,那些迁徙的百姓在新土地上扎根后,将成为大明最忠诚的子民。

想到这些,朱元璋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但这小子要想吃独食,想都不要想!

……

秦大雕。

个人特长,特长,口技。

外表老实巴交,但是个内心激荡,勇于冒险的人。

他也是从吕宋岛回来的人之一。

不过秦大雕下了船跟同行在酒楼吃完饭,并没有继续留在当地吃吃喝喝,大肆炫耀,相反,他迅速带着身边的两名捕快,径直前往上元县的水月村。

水月村是秦大雕的故乡,他家境并不贫寒,恰恰相反,他出生于当地的地主家庭,遗憾的是,他是一个备受冷落的私生子。

秦大雕的父亲为他娶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妻子不久后便离世了。

之后,他和妻子被嫡长子驱逐到了村口的简陋草屋,如此便算是彻底分了家。

在村里原本就看不起穷人,而地主家的儿子一下子混成这个样子,秦大雕的地位也就比守村口的狗只低不高。

人人瞧不起,人人欺负!

要不是秦大雕天赋秉异的特长,娇妻早就跑了路了。

可是,天赋秉异的特长在大明的这个时代,又不能变现,更不能喂饱娇妻的肚子。

眼看娇妻就要忍受不了要跑路了,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他前往江宁寻找工作机会时,偶然瞧见了江宁发布吕宋岛招募移民的消息,而那一天,恰恰是报名出发的截止日期。

于是,他比娇妻先一步跑路了。

这次秦大雕回来,除了回去光宗耀祖狠装一把,赚一些银子,就是回来把娇妻接过去吕宋岛生活。

秦大雕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水月村,身上叮叮当当的银饰响声,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村口的公鸡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这次回来,他可谓是满载而归。

其中,41两是卖掉半年一百亩产的粮食所得,2两是装逼剩下的活动经费,还有1000两是提督府为了支持他的装逼大业,特意借给他的不动资产,包括一些精美的首饰和现银。

“哎呦,这不是秦大雕吗?半年不见,发达了啊!”村口的王婆眯着眼睛打量他。

秦大雕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他终于可以在这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还没进村,秦大雕浮夸的打扮已经成了全村的焦点。

“哎呀,这不是老地主家的私生子秦大雕吗?他这是去哪了?怎么穿得这么光鲜亮丽?”

“看他身上的银饰,还有那一身华贵的丝绸衣服,莫非发财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好奇地围了上来。

“秦大雕,你小子去哪里发财了?”有人忍不住问道。

秦大雕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啊,我去了一趟外地,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

“做什么?去哪里?”

“赚了多少?”

“……”

一有人开口,不管有没有曾经欺负过他的人,都纷纷开口问道。

“就是去了吕宋岛,其实也没赚多少,就是半年两千多两而已。”秦大雕轻飘飘回了一句。

“什么!真的假的?!”

“你小子不会是吹牛吧?半年两千多两,恐怕你大哥也没有这么多钱吧!”

“就是,要是他出去几十年我还相信,两千两银什么概念,足够我们县农户一家五口干两百多年了!”

“……”

大家自然是不相信。

如果不是见他一身银子,浮夸的打扮,大伙都当是傻子了,现在只是当他吹牛而已。

对于乡亲的质疑,秦大雕冷哼一声,眼神充满了不屑,指了指身上的衣裳,“瞧见没,我这身衣裳可是丝绸来的,你们一年不吃不喝也不够买一件。”

“还有我身上的首饰,至少一百两银,我要是骗你们,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戴得上这么贵的银器?!”

“张三,李四,你把我带回来的银子给他们看看,让这帮土狗见识见识!”

两个捕快假扮的护卫,取下行囊,把九百多两的银子摊在地上。

“卧槽!”

“乖乖!”

“我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银子一出,整个村口都沸腾了!

就在一众人高潮迭起之时,秦大雕护卫收起了银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这才九百两银,上不得台面,我还有一千多两银在吕宋岛买了一百亩良田。”

“乡亲们,你们放心,既然有了发财的路子,我肯定会带上你们的,不过我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先去回家看一下家中的婆娘。”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晚上我们村口见,二狗,这二两银子你拿去买一些酒食,晚上我们到村口跟大伙边喝酒边聊。”

说罢,他不再多言,径直向自家的草屋走去。

留下身后一群窃窃私语、羡慕不已的村民。

如今他在岛上拥有一百亩丰饶之地,那里的粮食一年可三熟。

由此,他每年可获得高达120两银的丰厚收入,这是上元县普通百姓的收入十倍,哪怕他没有吹牛,此时他已经初步跻身进入了富裕阶层。

因此,在言谈之中,秦大雕流露出无比的自信不是作假的,即便是吹牛逼,也显得底气十足。

想到即将见到久别的娇妻,寡了半年的秦大雕心中激荡不已,他迫不及待地想与她润一番……

……

秦大雕刚一开口,王婆的眼睛就眯得像朵花一样,倘若她还年轻,恐怕即便是没有彩礼,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贴上去。

与此同时,秦大雕发达的事迹,消息越传越广,仅仅一个半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

“听说没,那个隔壁村的秦大雕,仅仅去了吕宋岛到半年就赚了两千两银。”

“听说了没,五里外有个能人,去了吕宋岛一个月就赚了一万两银。”

“听没说听过,十里外水月村有个雕特别大的人,到吕宋岛当面首,一天就能赚一万两银,其中一次伺候好了一个富婆,富婆直接打赏了他1000亩田地。”

“真的假的?雕大还有这种作用,以俺的姿色,岂不能一日赚十万两?!”

“吕宋岛遍地是黄金啊!”

秦大雕的事迹越传越神,故事如风一般迅速传播,不久便席卷了整个上元县,激起了层层波澜。

当地的百姓激动了,沸腾了!高潮了!

那些先前曾看过吕宋岛召集移民的告示,却未曾行动的百姓们,此刻满心悔恨,他们迫不及待地收拾行囊,纷纷涌向江宁县衙,急切地询问是否还有机会移民。

而在水月村,情况更为夸张。

四周十余里的村民们,特别是那些心怀壮志的青年们,他们如潮水般涌向秦大雕的家,渴望了解移民吕宋岛的秘密。

想想过去的秦大雕,除了能说会道,其它的特长几乎一无用处,为人甚至有些懦弱,在众人眼中,此子只是下人之资。

自从被他大哥赶出大院后,他在村里没少受人欺负,被许多人看不起。

然而,仅仅过去半年,他就如咸鱼翻身般崛起,这怎能不让人眼红,怎能不让人心动?!

人人都抱着一种信念:秦大雕这样的叼毛都行,自己自然也行!

于是,大家纷纷决定踏上前往吕宋岛的征程,去闯荡闯荡。

跟写小说一样,事情的进展往往都不会一帆风顺。

……

推开破旧的木门,秦大雕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屋内的娇妻柳盈盈。

半年未见,她依旧美丽如初,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憔悴和期盼。

看见秦大雕突然归来,柳盈盈先是一愣,随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然而下一刻,她的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对着秦大雕又打又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半年!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大雕任由她发泄着情绪,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不断安慰道:“对不起,盈盈,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等柳盈盈冷静下来后,这才发现秦大雕身边的两个大汉以及他身上的变化。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丝绸衣服,身上还夸张地戴着银子和首饰。

“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柳盈盈惊讶地问道。

秦大雕笑了笑,说道:“我去了一个叫吕宋岛的地方赚了些许钱,这次回来就是带你过去享福的。”

闻言柳盈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捕快见两夫妻重逢后免不了一番润,也很识趣地打了声招呼,然后退到了偏房去竖起耳朵吃瓜。

过了一会儿。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