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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安睨了一眼面前的黄衣女子,魏国公府的嫡出大姑娘杨丹缨,顾月瑶所谓的闺中密友。

不过,换种说法更加贴切:豆腐渣好友。

顾念安挡在了何诗君面前,她觉得诗君是战场上的将军,不必要为了这种吵嘴为她出头,而且这点小事,她完全能应付。

顾念安假意问道:“这位姑娘是?”

一直跟在杨丹缨身旁的紫衣女子抢先开了口:“这位是魏国公府的杨大姑娘。”

顾念安故作惊讶,捂嘴道:“啊?原来杨大姑娘呀,失敬失敬。”

见她态度恭敬,杨丹缨傲娇的扬了扬眉,微抬下巴,说道:

“你是月瑶才回来的妹妹吧?她最近几日怎么不出来与我们相聚了?病好些了吗?”

顾念安颔首道:“月瑶姐姐前几日掉进冰池子里,受了寒,一直在家养着呢,不过如今好得差不多了。”

提到这件事情,杨丹缨就如鲠在喉,那日之后,大家都传顾家大姑娘为求三殿下回眸,竟然不惜落水吸引人眼球。

这简直令人耻笑!

顾月瑶明明知道她心悦三殿下,竟然敢做出那种下贱的事情,杨丹缨原本还想叫她出来,教训一顿。

结果她竟然一直称病不出,搅得她有脾气没处发。

“大姑娘对月瑶姐姐的挂念之情,念安回府之后一定带到。”

闻言,杨丹缨又仔细打量了面前的顾念安,好似并没有顾月瑶说的那般粗鲁不堪,扬了扬手,道:

“你也不必为了一条鱼锱铢必较,降了自己的身份。

小二,今日这位顾二姑娘的账,就挂在我名下吧。”

顾月瑶又惊又喜,含笑道:“念安多谢大姑娘。”

“行了,我们走吧。”说完,杨丹缨就领着那群莺莺燕燕往厢房里去。

然后就听见店小二对着中间那厢房喊道:“玉面芙蓉五位。”

“那我们就在隔壁间吧。”

“美人海棠两位。”

顾念安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说:“这位小哥眼神不太好吗?我们有四个人。”

店小二略显尴尬的瞧了瞧顾念安身后的穗禾与战辛,他还从未见过主子和奴婢同桌,所以一开始就只认为客有两位。

于是重新说道:“美人海棠四位。”

*

“你刚才为何要拦着我,还对她那么客气?”

一入厢房,何诗君就气鼓鼓的甩开了顾念安的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热茶。

顾念安挨着她坐下,戳了戳她的肩膀,笑道:

“你跟他们计较什么?那杨丹缨不都说了请我们吃饭了?不花钱还能饱餐一顿,有什么不好的。”

何诗君瘪瘪嘴,说:“你家难道还缺这点小钱?

你若是高兴,让你外祖父把这春满楼买下来又如何?”

“别人主动给我钱花,我为何拒绝?

难道我外祖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念安接过穗禾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笑得格外灿烂。

但那笑容让穗禾瘆得慌,果然不出所料,顾念安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另外三个瞠目结舌。

只见顾念安朝那店小二招了招手,不怀好意的说:

“小二,你过来,你们店里最贵的酒和最贵的饭菜一桌多少银子?”

这春满园有个规矩,就是每个厢房都有单独的侍从,若厢房里的客人点了最贵的菜和最贵的酒,那伺候那间厢房的侍从就会得到奖赏。

候在一旁的侍从一听到最贵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满脸堆笑的说:

“姑娘若按照店里最贵的酒菜布一桌,大概二十两。”

顾念安点点头,道:“那给我按照十桌,哦,不,五十桌的规格来预备。

二十桌送顾侯府,二十桌送何大将军府,最后十桌送姜国公府!”

何诗君成功被她的挥金如土逗乐了,甚至已经想到杨丹缨那张被气得青紫的脸,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模样。

“这才对!就是要给她点厉害瞧瞧,不然还以为这天下是她魏国公家的。”

顾念安也跟着笑了起来,上辈子褚卫舟为了拉拢朝臣,第二位娶的就是这位魏国公的女儿杨丹缨做侧妃。

杨丹缨性子骄纵跋扈,一进门就三番四次的找顾念安的麻烦,每每让她招架不得。

现在想来,她那猪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出那些计谋,估计都是顾月瑶的手笔罢了。

……

“你们听说秦青的事情了吗?”

店小二开门传菜的时候,隔壁玉面芙蓉的谈话声也传了进来。

听见秦青这个名字,顾念安立即警觉起来,朝着穗禾使了一个眼神,穗禾立即领悟到,然后朝外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秦青今早几乎浑身赤裸的被人丢在了永安街。“杨丹缨左边的绿衣服用帕子捂着嘴说。

右边的紫色衣服被吓的花容失色,攥紧了手中得丝帕,胆颤心惊的说:

“太吓人了,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听说是闹采花贼!”

“看来以后出门得多带几个护卫。”

“那秦青还有脸活下去吗?”

……

穗禾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抓住了重点后就赶紧回美人海棠。

“姑娘,真是老天有眼,秦青,就是雇夜不寐抓您的那秦家姑娘,遭采花贼强暴了,然后像破布一样的被丢在了永安街。”

穗禾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十分激动。

顾念安一脸疑问的望向何诗君,问道:“你做的?”

“怎么可能!虽然我讨厌她雇了夜不寐抓了你,但你到底平安无事,就算是我想出手,也会光明正大的上门,做不来这种心狠的事情。”

何诗君赶忙摆摆手,想要划清界限,然后接着说:

“况且,你被抓这件事情,事关你的清白,我们都在拼命的在往下埋,怎么可能主动的去报复?”

顾念安目光微沉,何诗君不会做,胡鸣诀就更加不可能。

褚思安?不可能。

难道是褚煜之?

所以他说的过几日就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安排战辛在她身边这件事?而是报复秦青?

“战辛,劳烦你跑一趟,把你的前主子叫来,我有事情问他。”

“是。”战辛拱手道。

“你觉得是世子?他看起来儒雅清朗,还以为是个怜香惜玉,没想到也是个不留情的人。”

顾念安又想起了那晚他训斥婢女的样子,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笑什么?你未来的夫君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你不应该害怕恐惧吗?你就不怕他那天把对付秦青的法子用在你身上?”

顾念安倚靠在圆桌上,双手托腮,盯着自己面前的水晶肘子,天真的问道:

“为何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