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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天才,但不为人所知。如果我不是刺客,如果我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生活在贫民区,我也有把握逆风翻盘,成为赢家。”

她看到雪音毫无波动的表情,有些失望。

闭目几秒钟,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艾草已经有了觉悟。

“黛丝也是天才,她很厉害,只是自己不知情。我在她的意识里,放入了别人的意识,然后没黑没白的锻炼她的实力,这才让她拥有了强大的实力。当然,这也有弊端。你们一旦除去那个意识,身体内庞大的能力就无法被她容纳,说不定她会成为废人。所以我的建议就是,封印那个意识,让黛丝自己获得四阶斗气和二阶魔力,然后再把意识清除掉。”

“意识的来源呢?”

“是我的教官……不,应该说是我根据我承受的教官训导所产生的强烈心理负担,我把这些都转变成了一个暴虐狂躁的意识,从我自己的灵魂中剥离出来。”

她笑得很惨。

“如果不这样,每天晚上睁着眼睛睡觉的人,就是我了,呵呵,哈哈哈!”

她大笑了两声,仿佛是要忘记某种恐惧。

雪音明白了,她之前一直没有说出口的原因。已经从她灵魂中分离出去的意识,难道就不会再回来了?那是不可能的。

艾草还是艾草,她的经历不会消失,记忆也不会,这么做就只是自欺欺人。

“现在为了黛丝,你宁愿会想起你的教官,也要说出实情。艾草,还来得及,你已经知道了友情的可贵,你最后还是帮了黛丝。不要放弃,挣扎着活下来,以后或许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雪音的话没能打动艾草。

她说出来教官的事情之后,就似乎疯掉了。

“机会?什么机会,已经一个月了!你们队伍里有六阶治愈师,为什么没有帮我接回手脚?把我变成这副样子,你还和我谈机会?”

她歇斯底里的叫着。

“我很同情黛丝,所以才和你说这些话的。黛丝也把你当成朋友,而你似乎也不是无药可救。要不要原谅你是她的事,现在你这副样子是我做的,但不代表我们的事已经了了。艾草,我永远不会原谅背叛者。”

雪音用冰冷的话语把艾草带回了现实。

她挣扎着、惨叫着,似乎要把一切的恐惧都忘掉,似乎主动的投入疯狂……

雪音离开了,她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最重要的东西已经问出来了,有精神力特长的魔法师们应该会有办法,学院也肯定会负责任的救下黛丝。

“刺客联盟已经愿意放弃任务。”

百事通的联络员交给了雪音一张纸条,就在她回到旅馆的路上。

“我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百事通是图书馆学姐那样的存在就好了,不用自己说,他们也知道该带给雪音什么样的情报。

对方等着雪音开口。

“针对我的人能够受到处罚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这才说。

“事情的原委我都有所了解,所以会负责任的免费问出情报。至于是否会受到处罚并非我们能决定的,或许这是您自己应该决定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不会承认地下竞技场的那个女人和他们有关系,至少不会直接承认。

“不过这个纪律严明的组织还是很好用的,必须要保持良好的关系才行。”

拉克丝有些苦恼,她现在把魔法班的教师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黛丝的事情。

“黛丝同学的真实实力谁也看不出来,是因为她拥有的能力属于另一个意识。在另一个意识完全清醒之前,身体状态、斗气水平、魔力浓度都处于现在这种低下的状态。这种事情谁听说过吗?”

几位魔法师面面相觑,都开始摇头。

“生命力产生的斗气也可以改变吗?这个我似乎听说过……不过比起我,有一位老师更清楚,他是爱德华老师。”

看起来胖胖的男人说完这句话,拉克丝眼前一亮。

“真的吗?爱德华骑士的精神力特长我们都知道,但是他多会的魔法很少吧?如果我没记错,他是研究对魔法专门的。”

“正因为如此,他主动学习过魔药学、炼金术、魔法阵等知识,更是研究过精神力异化的特殊案例,所以我觉得他了解的会更加详细。”

听到他这么说,拉克丝就让他去把爱德华老师带过来一起商议。

爱德华老师过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他似乎没想到这里的气氛会如此严肃。

“爱德华老师,庞德老师说您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了解?”拉克丝说出了黛丝的情况。

“嘶……另一个意识,这种事情,真的会存在吗?不,也许是会有的。我想想,应该是什么样的,或者是该怎么和各位解释。”

爱德华皱着眉,仔细考虑了良久,这才开始开口。

“从结论入手,我认为,所谓的另一个意识,和洗脑有关,这并非是他人的意识,而是被用魔药致幻,强行与他人的思想融合产生的一种极端的意识。而它与原本的灵魂想违背,于是被单独分割出来,形成了另外一个人格。形成的另外人格,被施术者当做了独立的存在,用魔法符文或其他的方式控制起来,这才是黛丝同学所经历的事情,也是现在她的状况。也就是说在她的灵魂之中,有着被人污染过的痕迹……”

“您说的,我们多少听得懂,但这个结论里面有太多可疑的点了,几乎……按照当下我们对于人类灵魂的理解,您的说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拉克丝作为代表,说出了这句话。

其他人也是一个意思,但他们一时之间想不出该怎么说,于是跟着点头。

爱德华老师推了一下眼镜说:“我的说法具有案例支持,在耀月帝国有两位魔法师、一位召唤师,共三人明确记录过这种现象,被称为——人格分裂。他们典型的表现,都是不清楚另一个人格的所思所想,在另一个人醒来时,自己的主人格如同睡着了一般,对外界完全屏蔽。以及,另外的人格可以发挥出主人格所不具备的能力。”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还,还有这种事?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不太相信。

“这些事自然不会公开宣传,一部分资料可以在中、高等部的图书馆内查询,当然是特许教师证明才可以进入的第八层资料室。拉克丝老师应该有资格进入。”

爱德华的说法让他讲述的案例可信度拔高了许多。

“我相信你说的话了,爱德华老师。虽然对于您的推论正确性还有待商议,但是因为我们没有其他的头绪,因此接下来的讨论,以爱德华老师您的推论为中心,其他人不准再提出异议。”

拉克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这些被誉为博闻多识的魔法师们,在精神研究上却不如一个骑士,这件事让他们很丢脸。可是在这个讨论的中心,最根本的利益其实是黛丝,那名可怜的学生。

“洗脑的技术,是一套非常完善的体系,曾经有魔法师认为洗脑是绝对的控制,无法反抗的魔鬼。曾经人类策反过的魔族,实际上都是用了洗脑的技术,那些魔族甚至可以背叛魔王,足以见得洗脑的权威性。但只有技术还不行,想要成功洗脑,被选择的对象也需要符合条件,所以我认为,黛丝恰好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她被洗脑了。如果是这样,她或许原本就有人格分裂的潜质,在这基础上,被人灌输了暴力的思维与杀人相关的知识,让她分裂出来的人格误认为经历过残酷的训练,甚至认为和主人格是不同的人类。”

“等一下,爱德华老师,你所说的可能性,是好的方面,没错吧?”

拉克丝问到。

“是的,这是可以想象到最为理想的可能性。其他可能性更加危险,但是还好,我们现在有手段试出黛丝的情况。”

爱德华老师拿出纸笔,开始将情况简易写了出来。

“可以想象到的情况有四种:黛丝是人格分裂,人格知道他是黛丝的分裂体;黛丝是人格分裂,分裂体被洗脑认为自己完全独立;黛丝不是人格分裂,她的另一个意识属于强行洗脑,有特定的触发条件;黛丝不是人格分裂,属于未知状况,完全不可控。”

所有人看到最后一条,都是心里一凉。

“那么该做的事情,按照我浅薄的知识,只能给出这样的方案。”

爱德华在这四个条件下给出了该做的事情。

“首先,对黛丝进行诱导,引出分裂体(暂定),这样至少可以确定黛丝身体状态的变化情况,以及筛选条件,得到更准确的四种情况之二,确认其是否为分裂体;其次,尝试与分裂体沟通,使其认为自己与黛丝为同一人物,如果做不到,可以认为他们利益相同,当然,这是在那个分裂体(暂定)可以沟通的情况下,若无法沟通,就只能强行封印;最后,在决定我们可以做到的范围进行整理,联系黛丝的家人,向他们说明情况,确定对黛丝同学的治疗方法。”

这些可以做的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想法。

“找你过来真的是太正确了,爱德华老师。您思维敏捷、条理清晰,更有着丰富的知识,这次我们能做到的,看来也只有你写的这些了。那么事不宜迟,明天就开始行动吧。在白天一次、夜晚一次,提前与雪音同学沟通,在她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对应措施成功率会提高,因为只有她与分裂体有过交集。”

拉克丝拍板决定,虽然这一切全都是爱德华老师一个人做出的分析和策划,但是最终责任必须一起承担。

只是爱德华并没有说明的一件事,也非常明显,拉克丝已经看明白了。

如果分裂体(暂定)不可控,在失去了艾草这个唯一知道控制方法的人之后,可能会给黛丝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这就是最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