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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主见少年晕死过去,想要把他带回去。

楼兰儿将戏班主拦在一旁说道:“这小儿郎都被你打得皮开肉绽,再回去继续受虐待吗?我要报官,说你草菅人命!”

戏班主一听要报官,有些慌了,连忙说道:“这娃儿是我花二两银子买来的,你们要带走得给我银子。”

少年满背是血,再回戏班怕是要没命,这戏班主看着也不像善类,哪会给他治疗?黍汐决定救人救到底。

“银子简单,但我要见到卖身契。”

“先给我银子,见到银子,我自然放人,不然你们去报官也没用。”

黍汐从荷包拿了二两银子,扔给了戏班主,他咬了咬银子,这才回到帐营,拿出卖身契。

核对完卖身契,楼兰儿把少年背到车里,查看伤势。

戏班里的一群娃儿,看到少年被救走,纷纷拍手叫好。

戏班主转头,挥打鞭子怒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

见少年伤势严重,众人将他带到了张大夫的医馆。

张大夫替少年清洗了伤口,敷上药粉,叹息道:“是谁人下手如此狠毒,这娃儿的后背全是陈年老伤。”

黍汐将事情原委告知张大夫,张大夫女儿由芳从屋内拿出一件新衣裳,递给张大夫说道:“爹爹,要不就让他先住我们这儿吧,这娃娃伤势如此严重,不能再舟车劳顿了。”

“张大夫,他可有性命之忧?”

“无碍,就让他暂住于此,上几天药,即可痊愈。”

黍汐谢过张大夫,正准备将这几日的药钱都交给张大夫。

张大夫只收了今日的诊费,说道:“阿黍姑娘路见不平,令老夫万分佩服, 就让这娃儿先在我这养几日,无需再给银两。”

告辞了张大夫,黍汐一家这才放心回了刘家村。

路上,陈氏提出建议:“阿黍,要不我们也在梨花镇租一个小宅,这样每日在食铺备货也方便,不用一直两头跑。”

黍汐思索片刻,既然目前还没有开酒楼的计划,不如就先听阿娘的话。

“阿娘,老宅也需翻新了,镇上的屋子我来找,最好就在铺子附近。”

陈氏欣慰地笑了,自从开了食铺,现在日子越来越好。

回到家,堂姐玉瑛在黍汐家门前等候。

她走上前,将一个披帛拿给黍汐,说道:“阿黍,快冬至了,这个披帛送你,上次多谢你替我解围。”

披帛的两肩,刺绣着金色的麦穗。

见堂姐要走,黍汐把她叫住。

“玉瑛姐,你的绣工如此好,其实可以去镇上的绣坊找一份工,女子不一定非要养在深闺之中,成为别人欣赏的花瓶,也可以在外谋生,自强自立!”

“自强?自力?阿黍,我明白了。”

玉瑛走后,楼兰儿拿过披帛欣赏起来,赞叹道:“这绣工真好,阿黍,还是你玉瑛堂姐明事理。”

黍汐将玉瑛从那彭家解救出来后,还未见二叔一家上门感谢过,后奶就更别提了。但是最近,那老太婆倒不会来门前叫骂,而是选择绕道走。

翌日,黍汐与楼兰儿来到张大夫医馆,查看少年的伤势。

少年已然清醒,半躺于床上。张大夫女儿由芳正在给她喂食汤药。

见到救命恩人,少年欲起身,被楼兰儿阻止。

“你个小儿郎,命还真大,就在张大夫这里好好休养。”说完楼兰儿将一袋橙子放在桌上。

楼兰儿拿出那少年的卖身契,说道:“你的卖身契我已替你拿来了,不用再替那班主卖命,这卖身契你就烧了吧,以后就是自由身了。”

少年拿过卖身契看了看,回想往事,泪流不止。

由芳拿过烛台,向少年点头示意,少年一把火烧了卖身契。

少年弯腰,不停感谢:“谢姐姐们,我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姐姐们的恩情。”

楼兰儿:“小二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少年擦干了眼泪,向三位姐姐诉说自己凄惨的身世。

“我叫阿东,今年刚满十岁,爹娘死的早,六岁时被阿爷卖给了戏班主,从此在戏班给他打杂,整个戏班的娃娃们都是班主买来的。”

“那戏班主昨日为何要打你?”黍汐问道。

“戏班主虽在台上让我们表演杂技演出,但也会让我们扮成观众,在台下偷银子给他。我因不愿再做这偷盗之事,班主便打我。”少年说完不禁悲恸,后背的伤又似裂开,隐隐作痛。

由芳去屋外拿了药粉和布条,张大夫一同进到屋内。

少年继续说道:“戏班子里的其他娃娃们,有些也不愿配合班主偷盗,同我一样,每日都要被打。”

张大夫替少年重新换了伤药,包扎起来。

“你这身上有多处旧伤,好孩子,难得你有一颗清澈的心,不与那戏班主同流合污,你要愿意,以后就在我的药堂当个学徒,帮我抓药吧。”

阿东忙磕头感谢,张大夫便留了他当学徒。

从医馆出来,黍汐问楼兰儿:“那戏班主如若今日还在那戏台,指使小儿偷盗,我们何不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阿黍,我正有此意!”

傍晚,戏台上,戏班主的杂技开始表演,台下观众纷纷喝彩。

楼兰儿和黍汐抱着些爆米花,在观众席兜售。

戏班主在后台认出了黍汐二人,今日并未让小儿郎们行盗窃之事,反而演到一半,自己上场,穿着戏服,唱了起了。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

二人无功而返,楼兰儿分析,她们应该是被戏班主认了出来,如果要他露出马脚,得换人。

“阿黍,要不让阿东来帮忙,让他从内部瓦解这个戏班子?”

黍汐摇了摇头,表示阿东的伤才刚好,刚脱了奴籍,有了新生活,怎能再让他和戏班主有瓜葛?

正当二人踌躇不展,黍汐看到戏班子的杂技小孩们,休息空档期间,坐在戏台下,围着那捏面人的老师傅,看个不停,她心中有了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