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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松言忍俊不禁,“嫂子小的时候这般顽皮,那叔叔婶婶不是很懊恼。”

花扶疏学着栖蝶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每回我打了架,我娘就拿着棒子指着我说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生了这么个混账祸胎,每次我娘要打我时候,都是小叔拉着我跑了,让我娘扑空,最后只能生闷气了。”

叶松言道:“那嫂子与你小叔的关系定是很好的吧。”

提起小叔,花扶疏的脸上就洋溢着一种幸福,“是啊,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小叔了,后来小叔入伍了…”

言至于此,那双明亮的杏眼就黯淡下来,充满着失落哀伤,“十年前,北岭之乱…小叔就死在那场叛乱里,尸骨无存。”

她的小叔通晓机关术,会造兵刃,还有一身好武艺。

在她八岁那年,小叔去了北岭历练,回信说认识了统领十万雄狮的北岭守将霍青,打算在他军中磨练几年。她记得当时她爹娘不知有多高兴,尤其是她娘,念叨着没有人带着她女儿胡闹了,没有可人以阻止她教她女儿闺阁礼数。

其实,她爱闹腾的性子多少与她小叔有关,因为她小叔比她还能闹腾,听她爹说她小叔小时候经常闯一堆祸事给她爷爷奶奶收拾,甚至气得她奶奶病了好几回。

她娘有几回说过她都是被她小叔带坏的。

她小叔在北岭不到半年,北岭守将霍青叛变,小叔受牵连死在那场叛乱中,尸骨无存。

那时她随着妙娘子学医,知道小叔死讯已经一年多以后的事了,因为小叔的死,她伤心了很长时间,直到她娘有怀了独舞,才从渐渐从伤心中走出来。

这些年来,她爹娘从不会当着她的面提起她小叔,便是怕惹她伤心。

这件事她从不与人说起,包括三巧,小叔给了她美好的童年,一想起与小叔在一起的每个瞬间,她都会想起最疼她的小叔已经不在了。

她的眼角噙着点点泪光,叶松言知自己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不免有些错乱,想安慰想道歉又不知怎么说。

见状,花扶疏抹去泪光,转悲为笑,“小四,我没事了,就是提起小叔有些感伤罢了,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嫂子慢走。”叶松言道。

花扶疏回了蓬莱居,三巧已经铺好了秦悠然送来的蜀中凉席,她用手摸了摸,果然如秦悠然说,这种凉席很是凉爽,今夜定然可以有个好梦,最好梦到那个远在岳州却一封家书不曾写过给她的人。

叶松言将花扶疏与他所说之事告知了老将军。

老将军虽不完全相信,却也信了七八分,他道:“花鸣谦确实有个弟弟,小他十余岁,唤作花鸣乔。这兄弟一文一武,花鸣谦刚毅正直,不畏权贵,颇有才能,先帝在位时十分看重于他,拜他为御史,后来辞官举家回了苏年,将花家的生意做成有名的商号,富甲一方,至于他的弟弟花鸣乔是否在霍青帐下效力我倒未听说过。”

叶松言道:“祖父,花世叔才能卓越,又得先帝宠幸,可谓前程似锦,您可知他为何辞官?”

老将军思索着道:“好似因为宁栖蝶,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

叶松言道:“祖父,你与我说说皇佑元年发生的事吧。”

老将军道:“皇佑元年发生不少事情,北岭大将霍青叛乱,轰动朝野,清河王受旨平乱,你父亲替霍青辩白,得罪先皇,被贬去平高丽之乱。向来安静的后宫也因秦王生母秦修仪而波澜涌动,秦修仪生产母女俱亡,有传言说秦修仪母女是被害死的,皇后被问责,言美人、德妃、贵妃、成妃、吴昭容处死,其家人或流放,或处死,或贬为奴籍,记得当时死了不少人。后来秦王受封去了封地,没过不久,昕阳长公主也忽然病了,被送到承宁行宫休养,那段日子是个多事之秋,想起来也是令人后怕的。”

叶松言思忖着问道:“二哥入宫为陛下侍读也与父亲为霍青将军辩白有关?”

老将军点头,“那时候,先皇因霍青叛乱之事焦头烂额,你父亲偏偏为霍青辩白,自然开罪了先皇。我叶家助太祖开国,世代为大宋尽忠,先皇也不敢治你父亲死罪,只好让你父亲远征高丽,又怕你父亲走霍青之路,打着为太子选侍读的由头,要在叶家选一子入宫。当时你年幼,你母亲只有你一子,让你入宫为质,我怎能同意呢,你大哥小太子几岁倒也适合,但他是长子长孙,你父亲对你大哥寄予厚望,自然不能让他入宫伴太子,也只能送你二哥入宫了。”

皇佑元年,高丽举兵侵犯边境,先帝打着为太子选侍读的名号要在叶家挑一个儿子,老将军虽是位武将,或比不得那些文臣精明,也知道先皇的意思,他是防着叶世衡叛乱,要叶家一子为人质。

当时,叶松言年幼自然排除在外,那只能在叶云律和叶泽霖之间选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叶云律稳重知礼,只比太子小两三岁,送他进宫为太子侍读更合适。

之所以选择耶叶泽霖,一是因他不喜叶泽霖,二是他与叶世衡都看重叶云律,三是叶泽霖过于狂妄嚣张,宫里的环境复杂,更消磨他的戾气。

叶松言道:“如此说来,二哥谨慎的性子多少与宫里有关。”

老将军道:“他在宫里的日子如何我不清楚,想来也不是好受的,你父亲用了两年多才平定高丽之乱,你父亲回朝后向先皇请了旨才将你二哥接回府中,他的性子却沉稳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狂妄。”

叶松言试探性问道:“祖父这是后悔当年送二哥入宫为质?”

老将军淡淡道:“我若不送他入宫,他迟早会成为第二个你父亲。”

……

岳州。

日头高上,岳州城内平阳巷中零星几人走动,其中有个中年人脚程有些急促,时不时往瞥一眼身后,看看是否有人跟来。

确定无人跟着,他方松了口气,加快了步子,最后进了一座房舍,探探左右,将门关上,进了屋里。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着黑衣乌发如男子般竖起的鱼尺素走近那房舍,叩了几声,不见有人应答。

鱼尺素心头有些不安,便一脚踹开了那门,疾步往屋子走去,却见到了血腥的一面。

中年人躺在地上血泊中,一双眼睛好似受了惊似的睁得老大老大,有死不瞑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