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挂着清一色的正装,哪怕是深更半夜被叫去处理老板的情人在学校里惹的麻烦,程助理也要让自己保持着专业的工作状态。
是因为程助理喜欢穿西装吗?
不。
是他爹的谢远川那个事精对身边的人有非常高的工作要求,只要是在工作就必须得保持专业得体。
刚做谢远川助理的时候,程助理甚至因为西装领带颜色搭的不好,被谢远川训斥过,并十分严肃地告诉程助理,如果连服装管理都做不好,还怎么做他谢远川的助理?
打那之后,程助理的社媒软件的关注列表就多了许多时尚博主,还会订购每一期的时尚杂志,从此再也没被谢远川批评过服装问题。
但这也导致了,程助理不会在正装之外的服装上花钱。
常秘书往衣柜里瞥了一眼,“程助理,你是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程助理刚套上衬衣,闻言面无表情地转头瞥回去:“我没有跟你一样喜欢挂空裆的习惯。”
常秘书愣了愣,看程助理脱下睡裤,露出黑色的平角内裤,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内衣也是衣服,注意力却莫名其妙地偏向了别处。
平时看程助理穿西装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西装收腰很细,没想到脱了衣服看感觉更细了,又窄又白。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白的男人?
他不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小麦色皮肤,青筋脉络凸起,就算在室内工作一直穿长袖都捂不成程助理那样的冷白皮,也没程助理的皮肤看起来那么细皮嫩肉的。
“你喜欢穿平角内裤啊,”常秘书打了个哈欠,靠在床上懒懒散散地说,“我喜欢三角的,平角内裤勒的大腿根不舒服,还是三角的舒服。”
程助理觉得这货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听完他后半句,又好像明白了这货想表达什么,转过身无语道:“可以了,我知道你的大腿肌很发达了。”
常秘书半阖的眼睛忽然被程助理转身晃到眼前的一抹白吸引,登时睁大了眼睛,盯着程助理腹部的薄肌,吹了声口哨。
“看不出来程助理身材居然这么好,平时看你瘦瘦的,我还以为你白斩鸡呢。”
程助理忍无可忍,额角青筋直跳,“常回家!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你这种发言水平在谢总身边真的不会被他骂吗?”
常秘书不乐意了,掀开被子挪到床边,挪动间短短的睡裤在床单上摩擦,被卷上去,露出粗壮的两条大腿,看得出来他有练过腿。
“程嘉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叫常徊,不叫常回,更不叫常回家!”
程嘉树呵呵一声,三两下提上西装裤扣上,又一一扣上衬衫扣子。
“你别跟我说,跟公司里这么喊你的人说去。”
肤白的薄肌被渐渐盖上,常徊颇为遗憾地收回视线,说:“那是之前公司的实习生语文不好,把徊念成回,后面还顺口唱了句常回家看看,那小子真把我害惨了。”
打那之后这外号就在公司里流传开了,平时说得上话的同事私下里都这么叫他。
程嘉树穿戴整齐,下意识走出房间,又突然想起家里多了个人,转了回来,看着房间里个高又健硕的男人,刚要说出口的话,一时竟又咽了回去。
半夜,卧室,昏暗的灯光,以及……一个长得不错,身材也可以说上是不错的男人,坐在他的床上目送他出去。
这场面怎么越看越奇怪呢?
程嘉树紧皱起眉,里面那个英俊的傻大个却还一无所知地瞪着俩眼珠子看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忘东西了?”
不等程嘉树收拾好他复杂古怪的心情, 常徊就哎了一声,长臂一捞,从床头柜上捞了个手机,起身朝他走来。
因为是喝多了临时留宿,常徊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睡裤,睡衣实在套不上,就索性没穿,勉强把松紧裤腰的睡裤套上。
程嘉树家里的新内裤没洗过,不方便穿,常徊就大咧咧地表示不穿也行,他在家都只穿一条裤子睡觉的。
睡裤紧了,常徊又挂着空裆,以至于他迈着步子朝程嘉树走过去的时候,某个地方叮了当啷晃着,十分明显,且突出。
昨晚喝了酒,没注意看,程嘉树也没兴趣看另一个男人的东西,这会却是避无可避地落入了视线。
原来不止是大腿肌发达,程嘉树想。
“手机没拿,喏。”
分神间,常徊已经走到了程嘉树跟前,高了他半个头。
怎么都是男人,身高和体型能差这么多?
程嘉树紧皱眉头,垂眼往下扫了一眼,就连这种地方也……
“程嘉树?程嘉树?你想什么呢?”常徊举着手机在程嘉树眼前晃了晃,见他晃神得厉害,不免有些担心,“这也没睡几个小时,大半夜地还要开车出门,真的能行吗?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见程嘉树实在没有反应,常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凑近看他。
男性气息突然逼近,程嘉树忽然回神,控制不住地脸热,猛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绷着嗓音冷静道:
“没事,我们都喝酒了,我不会开车的,会找代驾。你是谢总身边的人,跟我一起出现很不合适,你……”
程嘉树卡了下壳,稍稍冷静后,继续说:“你继续休息吧,睡醒了就走,不用你收拾什么,昨晚我们一起喝酒的事就别在公司说了。”
常徊点点头道:“老规矩嘛,我知道的。”
和程嘉树熟悉还是一年前的事,午间休息去二楼平台抽烟,在那里他碰到了给小奶猫喂奶的程助理,这次巧遇打破了常徊对程助理高冷严肃的印象。
到现在常徊看到程嘉树的时候,都会偶尔想起那天午后怀里抱着只小奶猫,抬头惊讶地看向他的画面。
正经严肃的程助理,捧着奶瓶给小奶猫喂奶,那画面太有反差感。
后来程嘉树希望他不要把这事在公司传开,拥有共同的秘密,关系自然也就拉近了。
那次之后,程嘉树也对不苟言笑的谢总身边的常秘书有了新的印象。
比如,常秘书私下里原来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话痨。
他曾问过常徊,为什么私下和工作反差这么大,程嘉树自觉他私下的状态和工作的时候差不多。
对他这个问题,常秘书非常委屈地表示,是因为他的老板是个严肃的人,不喜欢话痨,所以他只能在工作的时候束缚住一部分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常徊束缚住的那部分自己,在程嘉树面前展现的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