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要被处斩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了。
然,就在大家以为,朱榑真的会死的时候,他却没有死。
大家都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能做这种事情的人,绝对是个有能耐的。
刘伯温,钱塘等人,自然是有自己猜测的。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看到这等情形,担心得不得了。
没有过多的想其中的问题,他换好衣服就好进宫。
却在出北镇抚司之前,被朱棣拦住了。
一身常服的朱棣笑意盈盈,浑身散发出温润的气息。
就好像是特意过来会见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本王贸然前来,指挥使不会介怀吧。”
毛骧愣了愣,脸色有些许变化,随即拱手道:“微臣参见王爷。”
朱棣摆摆手:“此次前来,是想和你叙叙旧的。”
“王爷请。”毛骧恭恭敬敬的把朱棣迎了进去。
朱棣进去后,毛骧命下人泡了一杯茶过来。
朱棣品着茶,漫不经心的看向毛骧。
毛骧恭敬规矩的站着。
“话说,之前你是听大哥的?”
毛骧愣了下,心中打鼓。
不知四殿下问这个话的意思在何处。
他是否听谁的,很重要吗?
还是说,四殿下这个话是在提点他?
“哎,其实大哥不论做什么,都做得很好,我是万万不能及的。原以为,大哥会在太子的位置上坐很久,等到父皇他老去,我呢,会一直是潇洒自在的模样,可哪里想到……”
说到这里,朱棣停下来,目光落在毛骧的身上。
毛骧得表态了。
然而,毛骧就一直愣着,什么都不说。
朱棣放下茶盏。
“似乎,毛大人没什么可说的?”
毛骧拱手:“回殿下的话,并未微臣无话可说,而是微臣在思考,究竟要如何说。”
“如今朝廷局势你也是清楚的,先前七弟的谈话也找了你,这等时候到底该如何做,本王不想过多的提点。”
这下毛骧是彻底明白了。
四殿下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威胁。
看来,他是不能就七皇子的事发表看法了。
想到这里,毛骧就阴郁着,很不舒服。
毛骧颔首,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毛骧目送着朱棣离去,自然垂落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
锦衣卫经历在这个时候回了北镇抚司。
他看到毛骧的脸色很不好,出于关心,就走了过来。
“大人,何故如此?”
毛骧收回视线,对锦衣卫经历摆摆手:“无妨,都能过去的。”
“其实,不论大人身上发生了何事,都不必操心,一切都有人处理。”
毛骧皱眉,不解的看过来:“此话何意?”
整个北镇抚司都是皇家的奴隶。
若上面无人,又岂敢妄议朝政?
锦衣卫经历并未多言,只是抬头看着他,笑容深邃且从容。
这家伙之前是跟着太子殿下做事的。
自太子殿下出事以后,他也没有回北镇抚司。
偶尔回来,他也遇不到,更别提吩咐他做事了。
那这能说明的问题……
毛骧豁然开朗,大笑出声。
先前阴郁一扫而空。
“哈哈好啊,当真好。”
锦衣卫经历也笑。
朱棣盯着下面的人把朱榑放了出来。
但,他安置了府邸,把朱榑放进去。
还吩咐下人,盯着朱榑,不准他出来。
朱榑这可不干了。
“四皇兄你可别忘了,如今你的地位是怎样稳固的?”
朱棣回眸,阴恻恻的看着:“那又如何?”
“那就不该这般对我!”
他不想被关着。
“我这般对你是为何你很清楚!”朱棣指着朱榑,表情凌厉,话更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这段时日你放浪形骸,目无王法,若不是我把你捞出来,现在你已经死了!”
最后几个字,朱棣说得很重。
朱榑自知理亏,脸色有些许变化,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可即便是这样,你让人看着我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
“把你关在这里,是为了提醒你,莫要再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朝中有我镇压,暂时不会让父皇知道。但朝中众多大臣都对我有意见。难保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不顾一切的反抗我!”
一旦被反抗,以父皇如今的身子,皇位就再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我警告你,近几年莫要再出格,不然的话,死路一条!”
丢下这话,朱棣狠狠的甩了下袖子,扬长而去。
朱榑愣在原地,表情冰冷。
四皇兄我得承认,你这么对我,是有理由的。
可不好意思,我没那么规矩!
这地方,我不愿意。
朱榑侧身看向院子的高墙,嘴角斜勾着。
朱标决定要复名后,便来到了集市,寻找着机会。
锦衣卫经历来报,朱榑被朱棣关起来了。
可能他们的计划,得有变化。
他隐约能猜到,殿下的计划和朱榑有关。
朱标摆摆手:“无妨。我这个七弟,没有那么规矩的。”
不然的话也不会顶风作案了。
“那我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朱标回眸,面容上是浅淡的微笑。
“他安稳不了几日的。你多派几个人乔装打扮在集市上溜达,有消息立刻来汇报就是。”
锦衣卫经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天后,锦衣卫经历来汇报,说朱榑果然出现在大街上。
还在最有名的蝶梦坊喝酒。
蝶梦坊,那可是应天府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里面的女子,面容俏丽,身怀绝技。
有以色侍人的,也有卖艺不卖身的。
不论是粗俗还是雅谈,都可来上一些,引得城中名流贵族流连忘返。
朱榑更是常客。
只要在应天府,三天两头的往蝶梦坊跑。
因朱棣的警告,他没之前张扬。
低调的到了蝶梦坊后,让老鸨安排了一个厢房,找了他熟识的姑娘和好酒。
他还特意给了不菲的小费,让老鸨不要声张。
给的,可不是少数。
“足足一千金。”锦衣卫经历特意提到这数字。
朱标闻言,冷嗤一声。
“一千金,那可是一千户半年的用度啊。”
锦衣卫经历保持着姿势,没有开口。
“除了这些呢?”朱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