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出来,朱元璋对他的态度愈发的冷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善长又不在,他得去找孔希学好好的研究研究。
孔希学在听胡惟庸叙述了以后。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即,说了让胡惟庸很不爽的话:“会不会是,皇上对你起了杀心?”
起杀心?
这怎么可能?
胡惟庸当即扶手反驳:“绝不可能!我是大明的功臣!他就算是杀谁,都不可能杀我!”
要知道,没有他,朱元璋这个皇位绝对坐不稳!
“哼。”孔希学冷笑一声,“当皇权受到威胁时,纵然是千古功臣也会变成千古罪人。”
胡惟庸皱眉,很不忿的盯着孔希学。
孔希学淡然的勾唇一笑,摸着胡子,阐述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你递上去的折子,皇上可有说不妥?”
“皇上和太子励志推行白话文,我们却从中阻挠,有太子这个能人在,他就一点都没察觉?”
“另外,上朝时候,他可是对你说的任何话都保持沉默?”
好像……
确实是这样。
胡惟庸脸色青红变化。
“难保他手上没有证据,而如今,他依旧沉默,这说明什么?”
胡惟庸依然猜到,却不愿说出口。
孔希学顿了下,大胆的告知:“他想杀了你。”
“绝不可能!”胡惟庸立刻否决了这想法,“他即便与我的政见不合,可念……”
“哎,我的老兄弟,没什么功臣不功臣的。皇家无父子,朝堂也无恩情,他想杀你,也就是早晚的事。”
“你若不信,可继续往常一样,再观察一下他的神色。”
胡惟庸将信将疑的看向孔希学。
孔希学淡笑不语。
胡惟庸:“浙东,淮西已经没动静了,万一,我们失败了如何?”
还能如何?
只能不如何。
身在朝廷,一切行动都看皇上,他这个儒家后人,想要发扬儒家思想,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接下来的几日,胡惟庸按照孔希学所言,注意观察朱元璋的表情。
他发现,在他发言时,不论好的坏的,朱元璋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更有甚,他见朱元璋眼神十分凌厉的落在他身上。
在他看到时,又转移了。
难道,朱元璋当真是想杀了他?
万一,朱元璋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他……
脑海中闪过当年和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艰难场景。
不甘和恨,都在此刻爆发。
朱标奔走好几个县,把灾民的粮食筹措好了。
但他发现,有些知府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好好表现的。
待他一走,这里的百姓又将处于水深火热中。
再者,灾民的衣服呢?
商贾的日子稍微富裕些,但人都是自私的,这时候要求商贾与官员捐献银子和衣物,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者,恢复生产以后,也只能是保障了粮食,并不能保障衣物。
这问题,也相当严重。
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交给百姓技术,让百姓自行解决。
大明衣物的生产主要靠蚕丝,低等的衣物则是苎麻类。
随着洪水,苎麻也毁了。
再者,苎麻类的衣物是过不了冬的,还得需要棉花。
可棉花,远在西域。
现在棉花的亩产也不高。
朱标深知,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多且杂乱。
就一步一步的来吧。
朱标下令收购苎麻。
收购来的苎麻,先和稻草做一些简单的衣物,用来防风。
暴雨逐渐变小,最后成了小雨,直到停了。
停下后,朱标又指挥众人,回到家乡,重修房子,恢复生产。
小麦和水稻的亩产在现在也是不多的。
百姓们纵然是在减轻了赋税的情况下,仍旧在温饱线上挣扎。
现如今是没有战争。
一旦有战争,百姓依旧是惨兮兮的。
福建,主要是种植水稻的。
水稻的亩产一日上不来,这个问题就一日存在。
好在他是个现代人,杂交水稻的知识是充分的。
待安排好了灾民的一切,朱标就先回去了。
想要种植杂交水稻,还需要前期的实验,水稻一年不过两三季,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雄性不育水稻。
此事就只能慢慢的来。
不过半月,朱标安置好受灾百姓,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并留下李善长盯着,自己回去复命了。
李善长是想回去的。
在得知自己要被留下来后,是各种的找朱标谈。
朱标都找理由回绝了。
笑话,现在正是恩科考试的关键时期,我岂容你回去捣乱?
在朱标回来之前,朱元璋已经收到了他递上来的折子。
折子上明确的表示,自己已经解决了洪灾,后续回复生产法等,有李善长盯着。
朱元璋哈哈的就是一顿笑。
“朱标这个臭小子,当真是鸡贼啊。”
这李善长,在建国后就身处高位,何曾去过民间?
如今洪灾把他丢过去也就罢了。
后续的生产,还需要他盯着。
一旦恢复生产不顺,咱就一定找他麻烦,以至于他不得不用心的盯着。
与此同时,李善长回不来,胡惟庸也少了一个帮衬之人。
如今距离殿试,也不过三月。
可万万不能在这时出现意外。
朱标回来后,立即进了宫,跟朱元璋复命。
“老头子你看,我这事做得漂亮吗?”
朱标嘚瑟得像一只花孔雀。
朱元璋对他竖起大拇指:“不过一月,就能把洪灾处理成这样,简直是漂亮。”
“来,再看看这个。”朱标把一路上的见闻写成了书,丢在了桌子上。
朱元璋捡起来,翻开来看。
朱标详细记录了路况,百姓的生活,以及,知府对灾民的重视程度。
“哼,这些个贪官污吏,竟在灾情上也袖手旁观!咱要杀了他们!”
又又又来了。
朱标嫌弃的瞪过去一眼,大大咧咧的躺在朱元璋的龙椅上:“毛病多啊你。贪官污吏是任何朝代抓都抓不完的,也只能是用点办法,让他们消停点。”
“这些个贪官,一定是吃了不少银子!可怜那些百姓了!”
朱标眼一抬:“百姓可怜?这不是你干的好事!”
这明明在说贪官的问题,怎么就扯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