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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乐仔细替君之运诊了脉:“心血不足、脉道不充,阳气失敛则外浮,湿邪困滞则脉动无力,故脉浮细而无力。”

脉浮、细而无力。君璟承听着也是体虚的症状,难道安守王真的身体欠佳?

纪长乐沉思片刻后问道:“王爷的身体一直是这样吗?我能不能看看以前的药方?”

这次是一直伺候着君之运的采珊回话:“王爷这些年来时不时就会添些新的病症,这次的风疾更是来势汹汹、万分凶险。早跟王爷说过,以他这样的情况,根本经不起大喜大悲,可是王爷心系京城,经常难以自控。”

采珊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自打知道了六爷要到滨州,王爷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欢喜。他盯着人在府里布置好客房,数着日子盼着各位到来,就连今早的朝服,都是王爷他亲手熨烫的。”

“王爷告诉我们,六爷是代圣上巡查,不能失了敬意,且是后辈中最有出息的皇子,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面。”

采珊完美地将安守王塑造成了一个恭谨的臣子、一个慈爱的长辈,最后也不忘打一打感情牌:“就是因为王爷太高兴了,才在激动之下触发了风症。他刚从晕厥中醒来时还有些自责,言说正该亲自将六爷迎进家来才是。”

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呈上了厚厚的几沓药方:笔迹不全相同,墨迹有浓有淡,对应着不同的症状,没有丝毫破绽。

采珊解释道:“王爷的身子虚不受补,请过很多医士,也试过很多药方。我瞧着还是各位进来的时候,王爷的气色最好。”

最终,纪长乐给出了结论:“王爷的脉象,透露着身体的疲惫与虚弱,确实应尽力避免情绪波动,也不能凉着累着。卧床静养是最好的办法,另辅以我特制的药丸即可。”

“特制的药丸必有奇效,王爷,这可真是太好了。”采珊做出高兴的样子,从纪长乐手里接过装药的瓷瓶,却连塞子都没有拔下。

再无多话可聊,君璟承微微躬了躬身:“公务不过是例行查探,也不急于一时。皇叔先行休养,侄儿明日再来探望。”

“岂敢岂敢。”君之运又要起身相送,自然还是被君璟承按回榻上。

安守王似是懊恼:“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帮不上什么。璟承你尽管放手去查,正事耽误不得。”

“多谢皇叔深明大义。”君璟承随即带领着几人退出了王府。

第二日,京中的几人再到安守王府时,君之运仍旧是病怏怏的。

不过王府里的管事官说有了重大收获,不等君璟承询问就自顾开说:“启禀六爷,滨州城外有一群匪寇,行踪不定,时而作乱,百姓苦其久矣。昨日刚好接到了密报,臣趁夜将他们堵了个正着,现已悉数歼灭!”

因为要去后院查验尸首,沈漠然让纪长乐在屋子里等着。安守王吩咐采珊好生作陪,又命人端上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凭借兵器和身量,程锡勇一眼就认出了六爷遇刺那日跑掉的杀手头目。那人大睁着眼睛,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恐。

安守王又开始气喘,断断续续地说:“说来惭愧,若论起诗书禽鸟……我还能说上一说……可围剿匪寇的话……实在是有够手忙脚乱的。”

“璟承你也知道,叔父我不是带兵的料。这帮混蛋历年来神出鬼没,无恶不作,胆子是越来越大。”

“乍听说你们在城外遇袭,我便知道不能忍了。我就是对底下这样说的: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这帮逆贼伏法。”

管事官适时露出悲痛的神情:“王爷,这次府兵们是硬碰硬地剿匪,伤亡很大。”

“这帮逆贼原本打得是陷害的主意,纯心挑拨离间,引本王与朝廷不睦。也就是璟承明白事理,不曾向我发难。”君之运偷偷瞄着六皇子的神色,“忠君可是本王的底线,就算牺牲再大,也肯定要除掉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咳咳咳……”

君璟承赶紧扶住君之运:“临进城时遇刺,本就是一场意外。皇叔能下如此大的决心剿匪,足可证赤胆忠心。正好我还带来了父皇的赏赐,可用于抚恤为剿匪身死的兵士家眷。”

“哎呦呦,如此甚好,多谢皇上圣恩。”君之运又装模作样地对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

这时,纪长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羞涩的采珊:“王爷,我跟郡主投缘,聊着聊着就都说了。”

原来,纪长乐仍记着君慕谦的托付,一直在等着安守王妃见客。可他们已经在王府里转了两天,想找的人却一直不曾露面,纪长乐只好主动打听起来。

按照采珊的说法,安守王妃自从儿子入京后就想不开,日日埋怨安守王不说,还整天以泪洗面。终是伤了夫妻感情,连带哭瞎了眼睛。

而采珊本是王妃的陪嫁丫鬟,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侍奉安守王的担子。如今采珊已经先后为君之运生下了两个女儿,碍于安守王妃一直心有芥蒂、冷面相向,采珊便不求名分,甘愿默默地陪伴君之运左右。

“我那个王妃……唉,不提也罢。”君之运愤愤,“许是本王对她太好了,纵得她不管不顾的。嫡子入京,那是代我替皇上分忧,能得圣上亲自教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怎么说都油盐不进,让她自己去反省吧。”

“要不要我去劝劝?”纪长乐假装站在采珊一边,“若王妃能早日打开心结,对二位来说也是极好的。”

“实在是她脾气太差,本王怕她冒犯郡主。”君之运拒绝了。

生怕纪长乐起疑,采珊开了口:“王爷,王妃毕竟是府里的女主子,哪能不让她见客呀。正好我该去给王妃请安了,郡主请随我来吧。”

让纪长乐意外的是,安守王妃并非高官之女,而是出自商贾人家。

采珊一路上嘴没歇着:“郡主,王爷到了滨州后就寄情于山水,不顾门第悬殊,执意要娶我们家小姐做王妃,他对王妃很好,当年羡煞了好多人呢。”

“只是王妃是家中的独女,以前没受过一丁点委屈,世子爷奉旨入京后,她便天天责骂王爷不中用,还一度吵闹着要上京城去要人呢。”

“自打王妃的眼睛出了问题,我就想替主子照顾好王爷,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无名无份的。”采珊的眼泪像是可以随意控制一样,“可惜王妃不肯相信,每每对我非打即骂。”

见纪长乐并没有安慰的意思,采珊只好自己掏出帕子拭泪:“我们王妃以前其实很随和,只是现在变得性格孤僻,总爱胡思乱想。万一待会儿她冲撞了郡主,您可千万不要怪她。”

商人之女,不懂礼法;任性胡为,不顾大局;狭隘善妒,不能容人;蛮横无理,很难接近。尽管采珊看似句句都是为安守王妃讲情,可在她的描述中,这府里的女主人就是德行不佳的样子。

纪长乐随着采珊走入一处僻静的院落,发现门口守了两个小婢。

二人见了采珊,明显有想行礼的意思。采珊却先二人一步有了动作:“咱们同为伺候王妃的人,其实是一样的身份。这位是京中的乐安郡主,特意来看望王妃的。”

那两个侍婢立马调转了方向,对着纪长乐大礼叩拜。

“原来是京城来人了,怪不得你又假惺惺起来。”屋子里传出了尖酸刻薄的话,“江采珊,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少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