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袭人因问平儿:“何事这等忙乱?”平儿笑道:“都是世人想不到的,说来也好笑,等过几日告诉你。如今没头绪呢,且也不得闲儿。”
一语未了,只见李纨的丫鬟来了,说:“平姐姐可在这里!奶奶等你,你怎么不去了?”平儿忙转身出来,口内笑说:“来了来了。”袭人等笑道:“他奶奶病了,他又成了‘香饽饽’了,都抢不到手。”平儿去了不提。
这里宝玉便叫春燕:“你跟了你妈去,到宝姑娘房里,把莺儿安伏安伏,也不可白得罪了他。”春燕一面答应了,和他妈出去。
宝玉又隔窗说道:“不可当着宝姑娘说,看叫莺儿倒受了教导。”娘儿两个应了出来,一面走着,一面说闲话儿。
春燕因向他娘道:“我素日劝你老人家,再不信。何苦闹出没趣来才罢。”他娘笑道:“小蹄子,你走罢!俗语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如今知道了,你又该来支问着我了。”
春燕笑道:“妈,你若好生安分守己,在这屋里长久了,自有许多好处。我且告诉你句话:宝玉常说,这屋里的人,无论家里外头的,一应我们这些人,他都要回太太全放出去,与本人父母自便呢。你只说这一件可好不好?”
他娘听说,喜的忙问:“这话果真?”春燕道:“谁可撒谎做什么?”婆子听了,便念佛不绝。
婆子听了春燕的话,感到非常高兴,连忙念佛。她深知在宝玉家里待久了有很多好处,而且宝玉对屋里的人都十分慷慨,不论是家人还是外人,都会得到他的帮助和照顾。
这一消息对于婆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婆子心中感慨万分,觉得自己在以前没有理解透彻,现在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虽然年老,但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也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她庆幸自己经历了这些事情,让她有所长进,有了更多的见识和智慧。春燕见婆子听后如此高兴,感到非常满意。她早就劝过婆子,但是婆子并不相信,现在终于让她亲眼见到了事实。
春燕深知这屋里的人都很善良和宽容,她希望婆子能够安分守己,好好在这里生活,享受到更多的好处。婆子感激地看着春燕,她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现在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真是一种幸运。
她决心以后要更加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做一个好人,好好为宝玉和太太服务。她深深地明白,只有安分守己,才能够赢得更多的尊重和好处。
婆子和春燕继续走着,一路上交谈着。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希望和感激,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婆子决心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过上幸福而宁静的生活,同时也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回报宝玉和太太的宽容和恩情。
当下来至蘅芜院中,正值宝钗、黛玉、薛姨妈等吃饭。莺儿自去沏茶。春燕便和他妈一径到莺儿前,陪笑说:“方才言语冒撞,姑娘莫嗔莫怪!特来陪罪。”
莺儿也笑了,让他坐,又倒茶,他娘儿两个说有事,便作辞回来。
忽见蕊官赶出,叫“妈妈,姐姐,略站一站。”一面走上,递了一个纸包儿给他们,说是蔷薇硝,带给芳官去擦脸。
春燕笑道:“你们也太小气了,还怕那里没这个给他?巴巴儿的又弄一包给他去。”
蕊官道:“他是他的,我送的是我送的,姐姐千万带回去罢。”
春燕只得接了。
娘儿两个回来,正值贾环贾琮二人来问候宝玉,也才进去。
春燕便向他娘说:“只我进去罢,你老人家不用去。”
他娘听了。自此百依百随的,不敢倔强了。
春燕进来,宝玉知道回复了,便先点头。
春燕知意,也不再说一语,略站了一站,便转身出来,使眼色给芳官。
芳官出来,春燕方悄悄的说给他蕊官之事,并给了他硝。
宝玉并无和琮、环可谈之语,因笑问芳官:“手里是什么?”
芳官便忙递给宝玉瞧,又说:“是擦春癣的蔷薇硝。”
宝玉笑道:“难为他想的到。”
贾环听了,便伸着头瞧了一瞧,又闻得一股清香,便弯腰向靴筒内掏出一张纸来,托着笑道:“好哥哥,给我一半儿。”
宝玉只得要给他。芳官心中因是蕊官之赠,不肯给别人,连忙拦住,笑说道:“别动这个,我另拿些来。”
宝玉会意,忙笑道:“且包上拿去。”
芳官接了这个,自去收好,便从奁中去寻自己常使的。启奁看时,盒内已空,心中疑惑:“早起还剩了些,如何就没了?”因问人时,都说不知。麝月便说:“这会子且忙着问这个!不过是这屋里人一时短了使了。你不管拿些什么给他们,那里看的出来?快打发他们去了,咱们好吃饭。”
芳官听说,便将些茉莉粉包了一包拿来。贾环见了,喜的就伸手来接,芳官便忙向炕上一掷。贾环见了,也只得向炕上拾了,揣在怀内,方作辞而去。
原来贾政不在家,且王夫人等又不在家,贾环连日也便装病逃学。如今得了茉莉粉,兴兴头头来找彩云。正值彩云和赵姨娘闲谈,贾环笑嘻嘻向彩云道:“我也得了一包好的,送你擦脸。你常说蔷薇硝擦癣比外头买的银硝强,你看看是这个不是?”
彩云打开一看,“嗤”的一笑,说道:“你是和谁要来的?”贾环便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彩云笑道:“这是他们哄你这乡老儿呢。这不是硝,这是茉莉粉。”贾环看了一看,果见比先的带些红色,闻闻也是喷香,因笑道:“这是好的,硝粉一样,留着擦罢,横竖比外头买的高就好。”彩云只得收了。
赵姨娘便说:“有好的给你?谁叫你要去了,怎么怨他们耍你!依我,拿了去照脸摔给他去。趁着这会子,撞丧的撞丧去了,挺床的挺床,吵一出子,大家别心净,也算是报报仇。莫不成两个月之后,还找出这个碴儿来问你不成?就问你,你也有话说。宝玉是哥哥,不敢冲撞他罢了,难道他屋里的猫儿狗儿也不敢去问问?”
贾环听了,便低了头。彩云忙说:“这又是何苦来。不管怎么,忍耐些罢了。”赵姨娘道:“你也别管,横竖与你无干。趁着抓住了理,骂那些浪娼妇们一顿,也是好的。”又指贾环道:“呸!你这下流没刚性的,也只好受这些毛丫头的气!平白我说你一句儿,或无心中错拿了一件东西给你,你倒会扭头暴筋、瞪着眼退の;这会子被那起毛崽子耍弄,倒就罢了。你明日还想这些家里人怕你呢。你没有什么本事,我也替你恨!”
贾环听了,不免又愧又急,又不敢去,只摔手说道:“你这么会说,你又不敢去!支使了我去闹,他们倘或往学里告去,我捱了打,你敢自不疼。遭遭儿调唆我去,闹出事来,我捱了打骂,你一般也低了头。这会子又调唆我和毛丫头们去闹。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一句话戳了他娘的心,便嚷道:“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再怕了,这屋里越发有话头儿了!”一面说,一面拿了那包儿,便飞也似往园中去了。彩云死劝不住,只得躲入别房。贾环便也躲出仪门,自去玩耍。
赵姨娘直进园子,正是一头火,顶头遇见藕官的干娘夏婆子走来,瞧见赵姨娘气的眼红面青的走来,因问:“姨奶奶,那里去?”
赵姨娘拍着手道:“你瞧瞧!这屋里连三日两日进来唱戏的小粉头们都三般两样,掂人的分量,放小菜儿了!要是别的人我还不恼,要叫这些小娼妇捉弄了,还成了什么了?”
夏婆子听了,正中己怀,忙问:“因什么事?”
赵姨娘遂将以粉作硝、轻侮贾环之事说了一回。
夏婆子道:“我的奶奶,你今日才知道?这算什么事。连昨日这个地方,他们私自烧纸钱,宝玉还拦在头里。人家还没拿进个什么儿来,就说使不得,不干不净的东西忌讳。这烧纸倒不忌讳?你想一想:这屋里除了太太,谁还大似你?你自己掌不起!但凡掌的起来,谁还不怕你老人家?如今我想:趁这几个小粉头儿都不是正经货,就得罪他们,也有限的。快把这两件事抓着理,扎个筏子,我帮着你作证见。你老人家把威风也抖一抖,以后也好争别的。就是奶奶姑娘们,也不好为那起小粉头子说你老人家的不是。”
赵姨娘听了这话,越发有理,便说:“烧纸的事我不知道,你细细告诉我。”夏婆子便将前事一一的说了。又说:“你只管说去,倘或闹起来,还有我们帮着你呢。”
赵姨娘听了夏婆子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对夏婆子说:“夏婆子,谢谢你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一起去说这些事情,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容忍这样的行为。”
夏婆子听了赵姨娘的决定,表示全力支持。她补充道:“除了太太,你才是这个园子里最有地位的人,你要发威,没人敢不听从你的命令。这些小粉头们也不过是不正经的货色,我们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我们一起扎个筏子,将这两件事情拿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行为无法被容忍。就算是奶奶姑娘们,也不会对你指手画脚。”
赵姨娘听了夏婆子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决定要将这两件事情拿出去说。她感慨地说:“这些小粉头们真是过分,连唱戏的都不放过,简直是胡作非为!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威风,不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夏婆子,谢谢你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一起去说这些事情,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容忍这样的行为。”
夏婆子便开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给赵姨娘听,并表示无论怎样,她都会全力支持赵姨娘。
赵姨娘听了这些事情的经过,越发觉得自己有理,而且有夏婆子这样的坚定支持者,心中更加坚定。她决定要将这两件事情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知道这些小粉头们的所作所为,以后也好争取更多的权益。
她感激地对夏婆子说:“夏婆子,你的支持和帮助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现在我更加有信心,我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
夏婆子再次表示支持,并说他们会一起去说这些事情,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赵姨娘这一边。
赵姨娘听了,越发得了意,仗着胆子,便一径到了怡红院中。
可巧宝玉往黛玉那里去了,芳官正和袭人等吃饭,见赵姨娘来了,忙都起身让:“姨奶奶吃饭。什么事情这么忙?”
赵姨娘也不答话,走上来,便将粉照芳官脸上摔来,手指着芳官骂道:“小娼妇养的!你是我们家银子钱买了来学戏的,不过娼妇粉头之流,我家里下三等奴才也比你高贵些。你都会‘看人下菜碟儿’!宝玉要给东西,你拦在头里,莫不是要了你的了?拿这个哄他,你只当他不认得呢。好不好,他们是手足,都是一样的主子,那里有你小看他的?”
芳官那里禁得住这话,一行哭,一行便说:“没了硝,我才把这个给了他。要说没了,又怕不信。难道这不是好的?我就学戏,也没在外头唱去。我一个女孩儿家,知道什么‘粉头’‘面头’的!姨奶奶犯不着来骂我,我又不是姨奶奶家买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罢咧,这是何苦来呢!”
袭人忙拉他说:“休胡说。”
赵姨娘气的发怔,便上来打了两个耳刮子。袭人等忙上来拉劝,说:“姨奶奶不必和他小孩子一般见识,等我们说他。”
芳官捱了两下打,那里肯依?便打滚撒泼的哭闹起来。口内便说:“你打的着我么?你照照你那模样儿再动手!我叫你打了去,也不用活着了!”撞在他怀内叫他打。
众人一面劝,一面拉。
晴雯悄拉袭人说:“不用管他们,让他们闹去,看怎么开交。如今乱为王了,什么你也来打,我也来打,都这样起来,还了得呢!”
外面跟赵姨娘来的一干人听见如此,心中各各趁愿,都念佛说:“也有今日!”
又有那一干怀怨的老婆子,见打了芳官,也都趁愿。
正在玩耍的藕官、蕊官等人正在一处,突然听说芳官被人欺负了。他们决定要闹个大乱,以示不满。豆官、宝琴的丫鬟,和葵官听到消息后,赶忙找到他们,说道:“芳官被人欺负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我们应该大闹一场,才能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气焰。”这四个小孩子都是心性纯真,只顾着维护他们之间的情分和义愤,完全不顾其他事情,一起冲进了怡红院。
豆官先冲向赵姨娘,几乎将她撞倒。其余三个也加入其中,放声大哭,扯头发,互相撞击,将赵姨娘纠缠住。晴雯等人一边笑着,一边假装去拉架。袭人急忙拉开其中一个,又跑过去拉另一个,口中不停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有什么委屈就好好说,这样的行为没有道理。”赵姨娘气得无话可说,只好乱骂。蕊官和藕官一个抱住赵姨娘的左手,一个抱住右手。豆官和宝琴的丫鬟一个站在前面,一个站在后面,对赵姨娘说道:“你要打死我们四个才行。”而芳官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哭得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晴雯早已派春燕去找探春。此时,尤氏、李纨和探春带着平儿和其他婢女赶了过来,忙止住了四个人的行动。问起原因,赵姨娘气得瞪大了眼睛,滔滔不绝地说个不清不楚。尤氏和李纨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制止了四个人的闹事。探春叹了口气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姨娘你动火气太重了。我本来有一句话要请姨娘商议,急得丫头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原来是在这里生气呢。姨娘,请跟我来吧。”尤氏和李纨笑着说道:“请姨娘到厅上来,我们商量一下。”赵姨娘无奈,只好跟着他们三人离开,嘴里还在嘟囔着。探春说道:“那些小丫头们只是在玩而已,他们喜欢就开个玩笑,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理会。如果他们做得过分了,只需要让管家婢女来处罚他们。何必自己不自量力地吵闹呢?你看周姨娘就没人欺负他,他也不去找人闹事啊。我劝姨娘回房去冷静一下,别听信那些胡言乱语的人挑唆。这样闹闹腾腾的,反而让自己处于被人嘲笑的境地。心里不满意可以暂时忍耐几天,等夫人回来了就自然会解决这件事。”探春的一番话让赵姨娘无话可说,只能退回房中去了。
探春气的和李纨尤氏说:“这么大年纪,行出来的事总不叫人敬服。这是什么意思,也值的吵一吵,并不留体统!耳朵又软,心里又没有算计,这又是那起没脸面的奴才们调唆的,作弄出个呆人,替他们出气。”越想越气,因命人:“查是谁调唆的!”媳妇们只得答应着出来,相视而笑,都说是:“大海里那里捞针去?”只得将赵姨娘的人并园中人唤来盘诘,都说:“不知道。”众人也无法,只得回探春:“一时难查,慢慢的访。凡有口舌不妥的,一总来回了责罚。”探春气渐渐平服方罢。
可巧艾官便悄悄的回探春说:“都是夏妈素日和这芳官不对,每每的造出些事来。前日赖藕官烧纸,幸亏是宝二爷自己应了,他才没话。今日我给姑娘送绢子去,看见他和姨奶奶在一处说了半天,嘁嘁喳喳的,见了我来才走开了。”探春听了,虽知情弊,亦料定他们皆一党,本皆淘气异常,便只答应,也不肯据此为证。
谁知夏婆的外孙女儿小蝉儿,便是探春处当差的,时常与房中丫鬟们买东西,众女孩儿都待他好。这日饭后,探春正上厅理事,翠墨在家看屋子,因命小蝉出去叫小么儿买糕去。小蝉便笑说:“我才扫了个大院子,腰腿生疼的,你叫别的人去罢。”翠墨笑说:“我又叫谁去?你趁早儿去,我告诉你一句好话:你到后门顺路告诉你老娘,防着些儿。”说着,便将艾官告他老娘的话告诉了他。小蝉听说,忙接了钱,说:“这个小蹄子也要捉弄人,等我告诉去。”说着,便起身出来。
至后门边,只见厨房内此刻手闲之时,都坐在台阶上说闲话呢,夏婆亦在其内。小蝉便命一个婆子出去买糕,他且一行骂,一行说,将方才的话告诉了夏婆子。夏婆子听了,又气又怕,便欲去找艾官问他,又要往探春前去诉冤。小蝉忙拦住说:“你老人家去怎么说呢?这话怎么知道的?可又叨登不好了。说给你老人家防着就是了,那里忙在一时儿?”
探春听说夏婆子要找艾官问个究竟,心中有些不安,便对小蝉说:“夏婆子是个麻烦人,你若去找她,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小蝉虽然年幼,但聪明伶俐,听了探春的话,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笑着对夏婆子说:“夏婆子,姑娘有话要说给您听。”夏婆子见小蝉态度诚恳,便好奇地问道:“姑娘有何话?请说。”小蝉斟酌片刻,说:“姑娘说,现在家里有些事情不太平,您最好保持低调,不要轻易得罪人。”夏婆子听了,稍微安抚了一下内心的焦躁,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宜与探春对着干,便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小蝉的劝告。
小蝉见夏婆子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告辞离开了后门。夏婆子则默默思索着小蝉话中的深意,心中琢磨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探春的心情逐渐平复,她知道这些是家族内部的纷争和龌龊,无法避免,但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解决这些问题,维护家族的和谐与尊严。
她决定暂时不将此事与家人详谈,以免引发更大的争执,而是将调查的重点放在那些平时言行不当、心怀不轨的人身上。她相信,只要有耐心和智慧,总能找到真相,还清家族的名声。
探春在这段时间里,收获了许多衷心为她尽心尽力的人们的支持和帮助。她明白,作为家族的掌权人,她不仅要有智慧和胆识,更要以身作则,以善良和公正的品质引导家族成员,让大家能够相互尊重、和睦相处。这是她胸怀大志、努力追求的目标。
时间渐渐过去,探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和磨难后,渐渐成长为一个睿智、善良而又坚毅的女性。她以自己的智慧和胆识,维护了家族的尊严和声誉,也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们警醒起来。家族的团结和和谐逐渐恢复,探春也因此变得更加自信和坚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作为家族或者团体的一员,我们应该保持良好的品行和行为,坚守正义和公平的原则。同时,也需要智慧和勇气,去识别并面对那些可能对我们产生负面影响的人和事,以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尊严。
只有通过不断努力和自我完善,我们才能够建立起一个和谐、平等、充满爱与尊重的社会环境。
正说着,忽见芳官走来,扒着院门,笑向厨房中柳家媳妇说道:“柳婶子,宝二爷说了:晚饭的素菜,要一样凉凉的酸酸的东西,只不要搁上香油弄腻了。”
柳家的笑道:“知道。今儿怎么又打发你来告诉这么句要紧的话呢?你不嫌腌祝进来逛逛。”
芳官才进来,忽有一个婆子手里托了一碟子糕来。芳官戏说:“谁买的热糕?我先尝一块儿。”小蝉一手接了,道:“这是人家买的,你们还希罕这个!”
柳家的见了,忙笑道:“芳姑娘,你爱吃这个,我这里有才买下给你姐姐吃的,他没有吃,还收在那里,干干净净没动的。”说着,便拿了一碟子出来,递给芳官,又说:“你等我替你炖口好茶来。”一面进去现通开火炖茶。
芳官便拿着那糕,举到小蝉脸上,说:“谁希罕吃你那糕,这个不是糕不成?我不过说着玩罢了,你给我磕头,我还不吃呢。”说着,便把手内的糕掰了一块,扔着逗雀儿玩,口内笑说道:“柳婶子,你别心疼,我回来买二斤给你。”小蝉气的怔怔的瞅着说道:“雷公老爷也有眼睛,怎么不打这作孽的人!”
众人都说道:“姑娘们罢哟!天天见了就咕唧。”有几个伶透的见他们拌起嘴来了,又怕生事,都拿起脚来各自走开。当下小蝉也不敢十分说话,一面咕哝着去了。
这里柳家的见人散了,忙出来和芳官说:“前日那话说了没有?”芳官道:“说了。等一两天,再提这事。偏那赵不死的又和我闹了一场。前日那玫瑰露,姐姐吃了没有?他到底可好些?”柳家的道:“可不都吃了。他爱的什么儿似的,又不好合你再要。”芳官道:“不值什么,等我再要些来给他就是了。”
原来柳家的有个女孩儿,今年十六岁,虽是厨役之女,却生得人物与平、袭、鸳、紫相类。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五儿。只是素有弱疾,故没得差使。
近因柳家的见宝玉房中丫鬟,差轻人多,且又闻宝玉将来都要放他们,故如今要送到那里去应名。正无路头,可巧这柳家的是梨香院的差使,他最小意殷勤,伏侍的芳官一干人比别的干娘还好。芳官等待他也极好。如今便和芳官说了,央及芳官去和宝玉说。
宝玉虽是依允,只是近日病着,又有事,尚未得说。
柳家的知道宝玉暂时还不能答应,便对芳官说:“宝二爷最近不太方便,还是等他病好了再和他提这件事吧。”芳官点点头,表示理解。
过了几天,宝玉的病情渐渐好转,他想起了柳家的五儿,觉得她与众不同,便对贾母提起了这个想法。贾母听后,觉得不错,便吩咐人去通知柳家的把五儿送到宝玉的房中。
柳家的听说了这个消息,欣喜不已,连忙准备了一些礼物,带着五儿前往宝玉的房中。宝玉见到五儿,觉得她的容貌与众不同,眼前一亮,便对柳家的表示感谢。柳家的则感激涕零,对宝玉表示永远的忠诚。
从此,五儿成为了宝玉的丫鬟,宝玉对她格外关照。五儿本就聪明伶俐,又得到了宝玉的宠爱,日子过得十分快乐。柳家的也因为宝玉的好处而受到了别人的羡慕和嫉妒,她心里感到满足和幸福。
就这样,宝玉的房中多了一个可爱的丫鬟,五儿也得到了一个美好的出路。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此展开了新的篇章。
前言少述,且说当下芳官回至怡红院中,回复了宝玉。
这里宝玉正为赵姨娘吵闹,心中不悦,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
只等吵完了,打听着探春劝了他去后,方又劝了芳官一阵,因使他到厨房说话去。
今见他回来,又说还要些玫瑰露给柳五儿吃去,宝玉忙道:“有着呢,我又不大吃,你都给他吃去罢。”
说着,命袭人取出来。
见瓶中也不多了,遂连瓶给了芳官。
芳官便自携了瓶与他去。
正值柳家的带进他女儿来散闷,在那边畸角子一带地方逛了一回,便回到厨房内,正吃茶歇着呢。
见芳官拿了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玻璃瓶来,迎亮照着,里面有半瓶胭脂一般的汁子,还当是宝玉吃的西洋葡萄酒。
母女两个忙说:“快拿镟子烫滚了水,你且坐下。”
芳官笑道:“就剩了这些,连瓶子给你罢。”
五儿听说,方知是玫瑰露,忙接了,又谢芳官。
因说道:“今日好些,进来逛逛。这后边一带,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些大石头大树和房子后墙,正经好景致也没看见。”
芳官道:“你为什么不往前去?”
柳家的道:“我没叫他往前去。姑娘们也不认得他,倘有不对眼的人看见了,又是一番口舌。明日托你携带他,有了房头儿,怕没人带着逛呢,只怕逛腻了的日子还有呢。”
芳官听了,笑道:“怕什么?有我呢。”
柳家的忙道:“嗳哟哟,我的姑娘!我们的头皮儿薄,比不得你们。”
说着,又倒了茶来。
芳官那里吃这茶,只漱了一口便走了。
柳家的说:“我这里占着手呢,五丫头送送。”
五儿便送出来,因见无人,又拉着芳官说道:“我的话到底说了没有?”
芳官笑道:“难道哄你不成?我听见屋里正经还少两个人的窝儿,并没补上:一个是小红的,琏二奶奶要了去,还没给人来;一个是坠儿的,也没补。如今要你一个也不算过分。
皆因平儿每每和袭人说:‘凡有动人动钱的事,得挨的且挨一日。如今三姑娘正要拿人作筏子呢。’连他屋里的事都驳了两三件,
如今正要寻我们屋里的事没寻着,何苦来往网里碰去?倘或说些话驳了,那时候老了,倒难再回转。
且等冷一冷儿,老太太、太太心闲了,凭是天大的事,先和老的儿一说,没有不成的。”
五儿道:“虽如此说,我却性儿急,等不得了。
趁如今挑上了,头宗,给我妈争口气,也不枉养我一场;二宗,我添了月钱,家里又从容些;三宗,我开开心,只怕这病就好了。
就是请大夫吃药,也省了家里的钱。”
芳官说:“你的话我都知道了,你只管放心。”
说毕,芳官自去了。
单表五儿回来,和他娘深谢芳官之情。他娘因说:“再不承望得了这些东西。虽然是个尊贵物儿,却是吃多了也动热,竟把这个倒些送个人去,也是大情。”五儿问:“送谁?”他娘道:“送你姑舅哥哥一点儿,他那热病,也想这些东西吃。我倒半盏给他去。”五儿听了,半日没言语,随他妈倒了半盏去,将剩的连瓶便放在家伙厨内。五儿冷笑道:“依我说,竟不给他也罢了。倘或有人盘问起来,倒又是一场是非。”他娘道:“那里怕起这些来,还了得。我们辛辛苦苦的,里头赚些东西,也是应当的,难道是作贼偷的不成?”说着,不听,一径去了,直至外边他哥哥家中。
他侄儿正躺着。一见这个,他哥哥、嫂子、侄儿,无不欢喜。现从井上取了凉水,吃了一碗,心中爽快,头目清凉。剩的半盏,用纸盖着放在桌上。
可巧又有家中几个小厮——和他侄儿素日相好的伴儿,走来看他的病。内中有一个叫做钱槐,是赵姨娘之内亲。他父母现在库上管账,他本身又派跟贾环上学。因他手头宽裕,尚未娶亲,素日看上柳家的五儿标致,一心和父母说了,娶他为妻。也曾央中保媒人,再四求告。柳家父母却也情愿,争奈五儿执意不从,虽未明言,却已中止,他父母未敢应允。近日又想往园内去,越发将此事丢开,只等三五年后放出时,自向外边择婿了。钱槐家中人见如此,也就罢了。争奈钱槐不得五儿,心中又气又愧,发恨定要弄取成配,方了此愿。今日也同人来看望柳氏的侄儿,不期柳家的在内。柳家的见一群人来了,内中有钱槐,便推说不得闲,起身走了。他哥哥嫂子忙说:“姑妈怎么不喝茶就走?倒难为姑妈记挂着。”柳家的因笑道:“只怕里头传饭。再闲了,出来瞧侄儿罢。”他嫂子因向抽屉内取了一个纸包儿出来,拿在手内,送了柳家的出来,至墙角边递与柳家的,又笑道:“这是你哥哥昨日在门上该班儿,——谁知这五日的班儿,一个外财没发,只有昨日有广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馀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你哥哥分了这些,昨儿晚上我打开看了看,怪俊,雪白的。说拿人奶和了,每日早起吃一钟,最补人的。没人奶就用牛奶,再不得就是滚白水也好。我们想着正是外甥女儿吃得的,上半天原打发小丫头子送了家去,他说锁着门,连外甥女儿也进去了。本来我要瞧瞧他去,给他带了去的,又想着主子们不在家,各处严紧,我又没什么差使,跑什么?况且这两日风闻着里头家反作乱的,倘或沾带了,倒值多了。姑妈来的正好,亲自带去罢。”
柳氏道了生受,作别回来。
刚走到角门前,只见一个小么儿笑道:“你老人家那里去了?里头三次两趟叫人传呢,叫我们三四个人各处都找到了。
你老人家从那里来了?这条路又不是家去的路,我倒要疑心起来了。”
那柳家的笑道:“好小猴儿崽子,你也和我胡说起来了。回来问你。”
柳氏听到小孩的话,笑了笑回答道:“小朋友,我只是走出去了一趟,办了点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回来了。
你在这里很调皮啊,问我这些问题干什么呢?”小孩一听,也笑了起来:“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这么认真。
没事了,我不问了。”柳氏摇摇头,笑着继续走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