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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为什么,您的伤还没好,我便急匆匆找您来的原因。”

在茶烟缭绕间,封伊人说,“知道的人不多,希望您也能保密,务必,警惕身边人。”

一盏热茶随这句搁至她面前,茶汤映出她的脸庞不真切。

“真是稀奇事,祁山还能出叛徒,这都多少年没有的事了。”封乔溪说,“反正我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

“小姐,你怎么想?”封乔溪问,一直保持沉默的祁烟。

她仍不作声。

“就算你不发言,祁家也已经把你家娇夫查了个底朝天,”封乔溪安慰,“放心好了,不会连累他。”

这安慰实在没进心坎里,祁烟快步说:“我看今晚还是要回去一趟。”

“这儿离回山顶几百公里呢,您别闹了,明天还有早练!忙得要死!”

祁烟没听,将人留下自己开车回去。下属们都懵了:“您不带着我们吗?”

“明天我就回来,你们别跟着折腾了。”

“哎,少家主……”

临近傍晚时分,军用越野驶离营地,被留在原地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他望望车。

“少家主放心不下家里,回去看看也好。”

“是啊,也好,也好。”

他们对着干笑,实则心里那是这么想的。

也好什么也好,以前可从未出过这样的岔子!

“先生,不合您口味吗?”袁圆出声询问一直盯着晚饭发呆的男人。

今上午接完那通视频电话后,沈饶就一直这样,六神无主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吃饭时发愣,给猫梳毛的时候也发愣,弄疼了猫,差点被挠。

“撤下去吧。”

他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突然没了胃口,一点动筷子的欲望也没有。

“您中午就没怎么吃……”

“我不饿。”沈饶起身。

“这,这……”

沈饶没理她,自己走出餐厅,袁圆只得转头看桌上的晚饭,目光停在餐桌中心沈饶今天发愣时插的花束。

这次插得好看,最起码花瓣哪头在外面,花杆好好在里面吸水。

袁圆忽然感觉沈先生就是这每日都要换水的娇花。

水和温度都有讲究,娇贵又难养,要主人日日呵护着。

可是那怎么可能嘛。

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能天天陪着,主人哪有这个时间,袁圆边收拾边嘀咕。

“希望沈先生能自己调节好吧。”

“调节什么?”

“啊!!!!”

袁圆捂着心脏差点离家出走的胸口,看从餐厅窗外翻进来的人,三魂足足吓没了七魄。

“少家主!有正门您为什么不走!吓死我了!”

祁烟肩头还搭着正装外套,撑着窗框落地,随手掸掉身上沾的树叶。

“我以为这样比较有惊喜。”

她想这个点,沈饶应该在餐厅吃饭,正好给个Surprise.

结果人不在。

“是惊吓吧!”袁圆的小心脏还在砰砰跳,“就算是沈先生也绝对会吓一跳!”

祁烟眸光停在餐桌几乎一点没动的饭菜上:“他没吃晚饭?”

“还有你说调节,怎么?”祁烟把外套交给闻声赶来的管家,“他心情不好?”

显而易见的关心。

即便她神色淡淡然,语气没半点柔情,袁圆还是听出来了,忙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还有感触一箩筐讲给祁烟听,苦口婆心。

“少家主您别嫌我多嘴,既然您认定了,一定要认真对待,伴侣的状态,非常重要,您要多上些心。”

“……”

祁烟站在餐桌旁,手蹭过餐桌上沈饶亲手插的花,不是之前五颜六色的漂亮小花,是更适合装饰的异色玫瑰,也很好看,只不过……

她收回手,嗓音听不出起伏。

“这些在之前我就告诉过他,我很忙,不可能处处顾及,如果他受不了,其实可以离开。”

这话说得无情,连袁圆都震了一下,赶紧嘘声劝诫:“您可千万不要当他的面这样说!”

“怕是已经知道了。”祁烟淡淡看向餐厅外快速消失的一抹衣角。

“卧槽!”袁圆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快去追啊,这日子您还想不想过了?”

祁烟没去追,而是指着花瓶,问了个不想干的。

“之前的花哪里去了?”

“之前的?”袁圆反应极快,想起那一地残枝,张口胡诌,“您也知道,花材有损耗很正常。”

祁烟点点头,没再多问,只吩咐:“把菜加热,等会儿我跟他一起吃。”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袁圆也不知道自家少家主哪里来的自信。

这回估计不好哄吧?

楼上,卧房。

一进去,祁烟就见沈饶在收拾东西,她靠在一旁,看着他把前些天非要占据她一半衣帽间才塞进去的衣服拽下来,把洗手间里的男士洗护用品全拿出来,就连床上两个枕头他都要拎走一个,眼见就要搬空了。

祁烟才开口问:“你在搬家吗?”

沈饶不理她,蹲在一边收拾。

祁烟跟着他蹲下,好笑道:“还没结婚,你就要跟我离婚吗?”

“呵,”沈饶冷笑,“你不是让我滚吗?我滚给你看。”

“我什么时候让你滚了?”祁烟不解。

看她这样,沈饶就气得肝疼:“你滚!”

“可是我刚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见你,”她语气有点可怜,“你让我滚去哪里?”

沈饶不吃她这套:“我有让你回来吗?专程回来气我,大可不必。”

“我不是来气你,你不是说想我吗?你说想我,我就回来了。”她的声音很柔,像甜言蜜语。

但这会儿的沈饶根本听不进去,冷冷嗤声,“净给自己加戏……”

“够了!”沈饶突然低骂一句,“老子不陪你演了!”

他一把拽住祁烟的衣领,猩红的黑眸里呈满戾气,狠声嘶哑。

“祁烟,你现在根本不爱我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想起来,你在装对不对?你装着接受我,装着要跟我结婚,你不仅骗你自己,连我也骗!”

“……”

祁烟被迫与他对视,睨着黑眸里浓郁的水汽,她眨了眨眼,忽地勾唇夸赞说。

“你真的很敏锐。”

这一刻,沈饶的呼吸停滞了,好像有刀片在翻滚绞削,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拽住她衣领的大手从颤抖到脱力不过几秒。

祁烟眼睁睁看着渐浓的水汽氤氲起来,形成泪滴往下掉。

他却憋着怎么都不愿意落泪,许久许久,沈饶捂着眼睛,艰涩的声音哽咽。

“你为什么不爱我……不爱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