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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渺被余家来接她的属下簇拥着,余光扫了眼对面坐在暗处仿若不存在的男人。

啧啧。

没人要。

真可怜。

她遗传了余家的小心眼,不忘补刀:“早点睡吧,美人儿,不用等了,小姐肯定不会来见你,她最讨厌坏规矩的人了,哈哈哈哈——”

余渺高声笑着大步出去。

随她离开,屋内暗下,沈饶靠墙将头埋进环曲起的肩膀,在沉寂的黑暗里闭上眼睛。

外面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响起一些听不真切的声音,吱呀一声,一道光从门口的缝隙溢进来。

漆黑利落的皮靴随着甘冽的气息停在他身前,沈饶一愣,缓慢抬头,在这压抑的地方太阳悄然而至,整室亮堂。

“你好像很喜欢坐在地上。”清越的嗓音似乎有些无奈,“每次找到你都这样。”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忙吗?”沈饶看她这一身还没换下来的正装。

“我又不是陀螺,”祁烟没什么包袱就地坐在他旁边,“忙完了回去一看,”她一拍手,“啪,你没了。”

“没想到你出来干大事了,”祁烟语气里有些许笑意,“了不起啊。”

“……”

沈饶抿了抿唇,将下半张脸埋得更深,闷声问。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总是很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老给你惹事……”他越说心里越没底。

“你是这么想的吗?”

祁烟跟他一样,后靠到墙上,抬眸望着天花板,这儿装潢还可以,只是整体格调阴暗了些。

“你别靠墙,”沈饶往前拉了她一下,心里头还难受着,“不是我这么想,这是事实。”

偏偏身旁人跟感觉不到一样,还笑了起来,笑声婉转悦耳,回荡在耳畔酥酥麻麻的。

这会儿沈饶哪有心思欣赏,有点生气:“你笑什么呢?”

“因为我跟你的想法恰恰相反。”

沈饶疑惑:“什么?”

她还在低低地笑,松松僵硬一天的手指,睨来的荡漾眸底好似有盈盈春水。

“我倒是觉得你很厉害,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

沈饶的心脏跟周边一起静了。

“……祁烟,”他埋着大半张脸,艰涩开口,“你不要唬我。”

“我没有唬你,”祁烟缓缓说,“其实,我也早就想不管不顾去闹一场,把桌子掀他们脸上反抗,但是——”

她也曲起膝盖跟沈饶以相同的姿势对视,颤着长睫,轻声说:“我不敢。”

不可一世的祁大小姐也有不敢的事,她不敢坏了规矩,不敢看家族众人失望的眼神。

——她有太多不可为。

“谢谢你,沈先生,”她弯眸说,“谢谢你帮我出气。”

话音刚落,祁烟就被扑了个满怀,她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无奈地看着这还不忘撑住后面护着她背的人。

“看来,你很喜欢我的感谢。”

沈饶趴在她怀里,鼻尖酸得要说不出话了,喑喑哑哑地说。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你,你不是最讨厌坏规矩的人吗?”

祁烟一本正经:“请不要随意揣测我,沈先生,况且人都有例外。”

“我也是人,没法免俗,”温凉的指腹覆上他脸庞,只听她一字一句说,“毫无疑问,你就是我的例外。”

“……”

沈饶人红透了,心脏停跳了,艰难吐字:“祁、祁烟,你是不是把《情话大全》想起来了?”

“我在说《实话大全》,”祁烟垂眸,指尖停在他柔软发丝,低声说,“每句话,都是实话。”

她肯定是想起来了。

跟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可自己就是抵抗不了。

沈饶抬起头,整张俊脸红的像苹果,湿漉漉的黑眸紧盯她,询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为这身衣服,为这个地方,为尊重,沈饶没像饿狼一样吃了她。

“我现在好想亲你,亲一下好不好?就一下,求你。”

沈饶揪住她衣角,浮染薄红的眼尾翘着,眸底装满浓烈的痴迷,肆意拨动心弦。

他真的好爱她。

爱得命不要了,爱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祁烟垂眸睨着他,清透的瞳仁渐渐变暗,停滞在他脑后的手缓缓沿着他的背脊下滑至腰间。

克制内敛全成泡沫。

“祁……祁烟……”

他不知何时被强抵在墙上,手撑着她的肩头,喘息不得。

正装被弄得起了褶皱,多了丝异样的旖旎,黄金麦穗还缠在他手心,被他把握着,好像……

沈饶模糊双眼发热,伏在他颈侧的女人低喘匀气,托住他的大腿,仰头看他:“还亲吗?”

沈饶眼中那层水雾似翻滚的烫水,炽着双方,又热又燥。

他抿着微肿的薄唇,还算有些理智:“不,不亲了,等我出去再说。”

他还记得自己要受罚。

祁烟在他唇边啄了下:“那你现在就可以说了。”

沈饶:“?”

“你已经可以出去了。”祁烟抵着他说,“不然,沈先生以为我来做什么?”

“特意送吻吗?”她笑。

“……”

等两人平复好,沈饶伸手拦住就要这样出去的祁烟,红着耳根给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你这样出去,别人都知道我们干了不正经的事。”

“我们干了什么不正经的事?”祁烟眸光掠过从进来便关闭的监控,问他,“你是说只接吻吗?”

“你别说话!”沈饶羞死了。

祁烟不轻不重的视线落在他凌乱的发丝,含情.欲的润色黑眸,以及半敞的领口。

想提醒:‘你这样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的做了什么’的话,在喉头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她默默伸手解自己的领扣。

“你要做什么?”沈饶慌了,忙拉住她的手,压低音量,“不能在这!”

他这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突然勾起了祁烟本性自带的恶趣味,清眸无辜又懵懂地问他。

“为什么不能?你不觉得很有氛围吗?”

“什么氛围?”

“监狱play?”

祁烟脑子深处冒出这么一个词。

“……我不玩!你给我把衣服穿上!”沈饶人都要熟了,“不正经,你是一点好都不学!不许再看奇怪的书!”

什么乱七八糟的破词!

奈何祁烟笑了下,没听他的继续解扣子。

沈饶手指发颤,喉结滚动,反复吞咽,心紧张地快要跳出来了。

她,她真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