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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泻来的暖阳打在她身上,透在每一处发丝、眉梢、眼尾。

该是温暖柔和的,可周身却好似有一层屏障,隔绝掉暖意,任何温度都渗不进一丝一毫。

这一刻。

沈饶满载怒火的心,像被泼了盆凉水,又被数根针扎了,正滴水泛疼。

“如果你是怪物,那我是什么?”祁烟没忍住笑了笑,“大怪物吗?”

这里精神最不正常,最有缺陷,暴力倾向最严重的应该是她祁烟啊。

她才是那个‘怪物’。

沈饶身上还残留着‘失控’的证据呢。

“别说了…”沈饶一点也笑不出来,心脏绞着闷痛,“我错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皓腕,将人拉进怀里抱紧,低低凄凄地说:“你不是怪物,我才是,我才是怪物。”

“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不该说那些话……祁烟……我错了……对不起……”

祁烟被紧紧拥着,身前的男人身躯轻轻颤着,好像很痛苦,很疼。

“阿烟……对不起……”

颈窝处随着男人温热的吐息,很快又有一滴接着一滴灼热落下,濡湿了一片。

她有些发愣。

没懂刚才他为什么生气,也没懂现在他为什么哭。

只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也不太好受。

她空下来的一只手虚虚停在他后背,半晌才落下,轻拍着干巴巴地哄。

“别哭了,别哭了,沈先生……”

他怎么这么爱哭。

爱哭鬼一样。

‘爱哭鬼’直起身子,扑扑流泪的漂亮脸蛋面朝她,湿润的黑眸盛满愧疚的水汽,声音嘶哑说:“对不起。”

“你也不要道歉了。”

祁烟手里没纸,只好扯着袖子帮他擦红通通眼角的泪。

动作很轻,因为沈饶皮肤薄,一用力就红了,她本能地控制着力道。

沈饶抿着薄唇看她眉间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忧心,缓慢敛下衔挂剔透泪珠的长睫,指着她一直抱在怀里的书,闷闷地问。

“你怎么又把它捡回来了?”

其实他更想问:

为什么不去陪裴屿臣。

祁烟拭泪的动作一顿,慢慢收回手,握紧那本书:“我以为你还想要看。”

沈饶愣住,“你追上来,就为了给我送书?”

“嗯……”

祁烟想说:是也不是,还有想让他别生气了。

“就为了给我送书,”沈饶微微弯下腰靠近她,“把你的竹马哥哥丢在哪不管了?”

祁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不是想学eλληνik?吗?”

“而且我没有哥哥。”她听到这称呼不太舒服。

谁敢跟她攀年龄,占她便宜?

就裴屿臣自己也不敢说他是她‘哥哥’,会被裴家长辈打断腿。

“……”

沈饶听到这话,眼眸暗了暗。

“我是想学eλληνik?,专门去楼下找你请教。”

结果遇到了碍眼的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

“你愿意教我吗?”他手覆在她的脸侧,细细摩挲,泼墨眸暗潮难辨,软着嗓音求,“好阿烟。”

祁烟被他浓厚的眸光摄了下,稍稍不自在地躲避开,耳尖微红说:“可,可以,先回去。”

“我等不及了,就在这教吧。”沈饶眯眯狭长的眼尾。

“这?这怎么……”

祁烟还没来得及发表完疑问,对方的唇瓣毫不给反应机会地压来,强势撬开唇齿,攻城掠地,长驱直入,似要将人整个吞吃入腹。

微微凸起青筋的大掌托起她的腰,将人放在窗沿上才给片刻喘息的时间。

祁烟喘着粗气,白皙的脸颊印上生理红晕,眸中平静的湖水仿佛被激起波澜,轻轻荡着波光。

“你,你这是做什么?”

沈饶揉着她泛着水光的微肿红唇,低低笑弯了眼:“一个字一个字教的太慢了,你这样……”

沈饶又吻住她缓气的唇瓣,搅着吮尝,含混不清说:“这样教我,学的快。”

他要大怪物好好哺喂他这个嗷嗷待哺的小怪物。

“……”

祁烟被亲懵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这些歪理。

知识还能靠吻传播吗?

那本精装书被挤压在两人中间,他们的距离极近,禁锢着她的大掌上偏高的体温,透过背部单薄布料层层递来。

潮热蔓延,缱绻暧.昧。

祁烟只记得:他的手热了。

热到炙人。

脑袋一片混沌间,沈饶啃咬着她唇瓣问:“他有没有亲你?有没有碰到你?”

沈饶还是问了。

没办法憋不住。

他晦暗不明的眸底隐隐发寒。

等着她说,姓裴的要是哪里亲了她,碰了她。

今天就是翻墙也要去把那狗东西的嘴撕了,把他那条好胳膊、两条好腿折了。

祁烟没太听明白他说谁,但她知道一件事。

撑在他宽实胸膛上的手推开些,得一次逃离侵占性气息的机会,湿着雾蒙蒙的清眸,实话实说道。

“可是…只有你亲过我……”

长这么大,祁烟再没见过第二个比他还死皮赖脸的人。

自然只有他,唯有他。

“……”

这一句话,将沈饶眼底的冷意全打碎了。

他猛烈的心跳加速了浑身的血液循环,全往一个地方涌。

“沈,沈先生?”

祁烟突然被托着腰抱起来,表情呆了瞬,毕竟在这地方哪有人敢如此‘冒犯’她?

就沈饶敢。

“别叫沈先生了,”沈饶拢着她的腰大步往前走,扬起头贴着她望,“叫哥哥~”

不仅敢冒犯,他还敢靠着大几个月的年龄占她便宜。

好在祁烟还有理智,一视同仁说:“我没有哥哥。”

沈饶侧过头吻了下她支在自己肩头的小臂,黏糊糊勾惹。

“你现在有了~”

柔软的唇触感鲜明,祁烟刚不自觉缩了缩,就被沈饶按住。

“没有,”即便被亲得没脾气了,祁烟也并不买账,“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叫的。”

沈饶有点丧气,她是真犟种。

叫哥哥暂时是不可能了。

沈饶也没执着,一边抱着她走,一边退而求其次。

“那叫老公。”

“……”

祁烟扶在他肩上的手收紧,忍了又忍才没给他一巴掌。

不能扇。

说不定会哭。

这人会漏水。

漏起来,跟泄洪似的。

止都止不住。

“不可能,”祁烟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叫你沈先生就好。”

“都亲了那么多次了,还在一张床上……”

祁烟倏地捂住他的嘴,脸熟透了般,压低声音:“这是在外面!”

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有佣人经过!

沈饶挑起轻眯的眼尾,似笑非笑地张唇舔吻她掌心,软润热的痒意瞬间蔓延,祁烟浑身一僵,即刻跟被烫到似的撒开手。

“你!”

她语言系统紊乱了,猛往裙上蹭手心散不掉的痒。

手连着心,心口都隐约开始痒了……

“都是这种关系了,还叫沈先生太见外了,你说是不是?”

“……”

祁烟不太想理他。

沈饶舔着唇思忖几秒,像是想起什么,眼眸一亮。

掌住她的腰窝极尽压缩彼此距离,弯起潋滟的黑眸,语调诱惑。

“那就…叫我阿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