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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白奚夫妻焦急等待。

“我记得玥玥好像不是学医的。”白奚担忧地说。

宁朝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玥玥私底下拜过师,她师父比医院那些名医还厉害。”

顿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当然,名师高出徒,玥玥医术也不错;之前还给人做过开颅手术。”

闻言,白奚夫妻松口气。

连开颅手术都做过,这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应该不成问题吧。

等了半个小时,门从里面的打开。

白奚夫妻焦急地冲上去:“怎么样?”

宁惜玥摘下脸上的口罩:“阑尾已切除,暂时不要让他吃东西,也别移动他,等麻醉药一过,他就会醒来。”

二人闻言松了口气,白奚的妻子问:“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

宁惜玥提着医用箱出来,把用过的手术刀等工具拿去清洗,用酒精消毒,包好,另外放在一个袋子里,打算回去之后再消毒一遍

白奚二人看完孩子,出来感谢她。

宁惜玥:“表舅表舅妈不用那么客气,大家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当的。”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白奚回头看了眼儿子的屋子,“术后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凡凡的病症救治及时,属于轻症范围,当天禁食,术后第1天可以用一些流食,勿进食过多甜食及牛奶,以免引起腹胀。术后第2天半流食,后面可以普食。现在先让他趟着,过几个小时,让他半卧。等天亮孩子醒了,可以让他下床活动,以促进肠蠕动恢复,防止肠粘连发生。”

白奚自己也通药理,见宁惜玥说的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遂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休息了,有任何情况随时叫我。”

“好,你去休息吧。”

宁惜玥回屋,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精神疲倦许多,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七点多醒来。

白奚的儿子全名叫白飞凡,早上醒过来一次,又睡了。

宁惜玥去他房里看了他,见术后没有感染,也没有其他症状后,放下心来。

“惜玥,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看到宁惜玥已经起来,白奚的妻子白兰惊讶道。

“自然醒的。凡凡没有折腾你们吧?”

“没有,他昨晚睡得很沉,早上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很快便又睡着了了。”

“别让他睡太久,等一下起来动一动。”

“嗯,我知道。”

宁惜玥走到屋外,白家所在的位置地势比较高,从这里几乎可以俯瞰整个村子。

她站在外面,望眼放去,可以看到青山绿水以及白墙灰瓦。

少数几座跟白家一样是木楼。

清晨,阳光还不烫人。

清新空气令人为之精神一震。

宁惜玥忍不住多深吸了几次。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目光盯着自己,顺着感觉看去,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她。

见被她发现了,也不惊慌,嘴角往上轻轻翘起,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

他长得很秀气,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皮肤白皙,五官细致。

在这样的地方,他的身高算是凤毛麟角了。

对方冲她和善的笑,她也不好冷着张脸回应人家,便也勾着唇朝对方点了点关

却见那名青年朝她走来。

“你好,我是白偌,你就是大伯带回来的姑奶奶的孙女吧?”

这称呼有够绕的。

宁惜玥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点头:“嗯,你好,我叫宁惜玥。”

“听说你是S市人,来过云省吗?”

宁惜玥摇头:“这是第一次来。”

“想不想到村子里逛逛?”

宁惜玥带着歉意笑了笑:“等一下我们要去看望白老爷子。”

“哦,那改天吧。”

两人都没说话。

对方似乎也是个不善言辞的。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只是为何频频看她?

别以为她没侧头就察觉不出来他在看她。

最后,是白奚给解了围。

他出来叫她吃饭。

宁惜玥松了口气。

“阿偌,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进来吃吧。”

“不用了,谢谢大伯。”

白偌跟他们道别,然后离开了。

宁惜玥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白飞凡动了手术,白家人仍然有些不放心,吃过早饭后,大家去县城医院看老爷子,他们把凡凡也带去。

不管僰族在史料中是多么神秘的存在,至少在宁惜玥接触来看,这些人和普通人并没有两样。

也许是史料把他们妖魔化了。

古代所有的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比僰族夸张的也不是没有。

因而,宁惜玥倒是放松了些。

王海只听纪臻的,尽职尽责跟着她。

白奚应该事先跟家里人说过了,所以大家也没表露太多奇怪和好奇。

在县城医院里,宁惜玥见到了那位已经80岁的老人,她的舅爷。

他须发皆白,皮肤和枯树枝一样,皱巴巴的,满是老人斑和皱纹。

一双老眼也浑浊不明。

直至看到宁惜玥和宁朝方,那双老眼里才迸射出一丝光彩。

宁惜玥看得出来,老人家久病缠身,身体的许多部件已经损坏,现在是靠着药吊着口气,哪一天说不定就走了

能活到80岁,已经算是高寿了。

不过听白奚说,他们白家一般都能够长命百岁,老爷子要不是因为心病,也不会70几岁就卧床不起,这一躺就是好几年。

而成为其心病的自然便是她奶奶,他的妹妹了。

现在老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拿一双湿润的老眼瞧她和宁朝方。

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他目光移动,瞥向宁惜玥手腕上的玲珑玉镯。

宁惜玥把手伸了过去,将老人一只手搭在手镯上。

老人眼里的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爸,您别哭,小心累坏身子。”白奚在一旁劝道。

宁惜玥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老人咧开嘴,笑了。

直至老爷子睡着,他们才离开。

宁惜玥和宁朝方心情都有些沉重。

原本大家只是因着一点血缘关系才来云省的。

但真正面对那位老人的时候,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难过之情。

血毕竟浓于水啊。

“看到你们,爸果然很开心。”

白奚笑了笑,眉头却轻皱着,显见的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因为明天还要继续考试,所以宁惜玥不能久留,这一次过来,是因为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白家担心老爷子见不到宁朝方父女最后一面,会抱憾而终,这才请宁惜玥抽空飞来一趟。

宁惜玥下午又到了医院一趟,独自在老爷子病房里呆了十几分钟。

灵水的烈性太强,老爷子年纪太大,她担心他受不住,只能将其稀释再稀释,而过于稀释的灵水,是否有效果,她也不清楚。

将灵水喂给老人喝下,宁惜玥给他按摩。

她连针炙都不敢试。

他看上去太脆弱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弄没了。

白奚几人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眼眶顿时一热。

傍晚送宁惜玥他们去机场的时候,白奚真诚地向宁惜玥表示感谢。

宁惜玥微笑:“那也是我的长辈。”

她回S市,父亲宁朝方则继续留在云省。

公司有宁琛暂时主持大局,他几天不在不会出什么大事。

见过老人之后,宁朝方心里对亲人的感情突然就有了,所以他想多陪老人家几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老爷子是他的舅舅,是和有血缘关系的第一个活着见到的长辈,如今才见到,自是能陪一日是一日。

飞机飞起降落。

宁惜玥到S市已经晚上八点多。

王海和她一起回来。

看到接机口的伟岸身影,宁惜玥嘴角微微上扬。

纪臻也看到了她,漆黑如墨的眼睛紧盯着她,直至好了走过来,展臂将其揽入怀中。

不过是两天时间,他却觉得度日如年,总怕她在那里受了欺负。

宁惜玥感觉到拥抱的紧度,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反抱住他。

……

第二天,她投入到考试中。

每天打电话和父亲联络,也会跟舅爷说几句话。

舅爷说不了话,都是她自己说。

本以为有了灵水,老人家能多活些日子,没想到在她考试结束那一天,老人去世了。

宁惜玥站在考场外面,愣了好一会儿。

“我马上订机票过去,还有大哥,我们都会回去。”

“路上小心。”

宁惜玥打电话让宁琛赶紧准备好,跟她一起去云省。

宁琛公司事多,却是一时走不了,得先把紧急事件处理了。

宁惜玥便自己先过去,宁琛第二日再出发。

她这次走得突然,没有联系王海。

而王海并不知道她没联系,故而也没有向纪臻汇报。

他是保镖,不是看押犯人的,如果没有纪臻特意叮嘱,自然不会把宁惜玥做的所有事告诉纪臻。

等到纪臻知道的时候,宁惜玥已经在飞机上了。

……

胡家。

胡娇没等来宁惜玥,倒是看到了不请自来的秋楚君。

秋楚君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前几日宁惜玥离开S市,她都会来看望胡娇,美其名曰作为宁惜玥的朋友,代其过来联胡娇聊聊天解解闷。

原本,胡娇并不怎么搭理她。

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后,除了宁惜玥和母亲外,其他人她都不想见。

但秋楚君是打着宁惜玥的名义来的,胡娇也不好把她赶出去。

白云凤发现,秋楚君来了以后,只要她没走,胡娇也不会赶他走

因而不排斥秋楚君过来,反而希望她多来,这样他就能在胡家多呆一会儿,多陪胡娇一会儿。

秋楚君一开始受了冷待,也没显出什么情绪。

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第二天,又准时上门。

这一次,她拿了不少以前自己毁容整空的照片给胡娇看。

跟胡娇讲她曾经所受的痛楚。

胡娇本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而且这些事还和宁惜玥有关,故而渐渐被吸引,并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情。

秋楚君开解人挺有一套。

随着她来胡家的次数增多,胡娇似乎变得越来越开朗,无论是胡妈妈或者白云凤,都乐见其成,简直想把秋楚君留在胡家。

宁惜玥知道秋楚君能够开解胡娇后,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胡娇受了那样的创伤,能有人帮她走出来再好不过。

自己虽然曾经也险些遇害,但终究被及时救了,无法切身体会胡娇的痛苦,而秋楚君曾经所受的苦难虽与胡娇的不同,但是毁容、眼瞎等痛苦,并不会比胡娇受到的伤害轻。

由秋楚君开导,能有效果倒是好。

看到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进来,胡娇挑了挑眉:“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秋楚君抿唇一笑:“你猜猜。”

胡娇耸了耸鼻子:“是徐记的烤鱼?”

“果然瞒不过你。”秋楚君把东西放到餐桌上,去厨房取了盘子。

“胡阿姨呢?”

“听说你要来,去菜市场买菜了。”

现在胡妈妈对秋楚君像对亲生女儿似的,好得不得了。

胡娇小小吃醋了一下,去水槽边洗了手,拿筷子出来吃。

“这两天晚上还失眠吗?”

秋楚君问她。

“听着你给我的曲子,好多了。不用吃药,就能睡得着,这招真不错。”

是药三分毒,何况安眠药吃多了会产生抗体,最后也会变得没用。

“是啊,我以前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后来是疗养院里的医生给我放了曲子,晚上很快能入睡,也不做噩梦,我没骗你吧?”

胡娇帮着她把一次性快餐盒里的烤鱼倒在盘里,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不等胡阿姨回来再吃吗?”看到胡娇直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秋楚君问

胡娇挑眉:“不用了,我妈就不爱吃烤的,她吃鱼得吃汤煮的。”

秋楚君抿嘴一笑:“那样有营养,对身体好。”

……

S市表面风平浪静,云省白家所在的花灵村,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

这个时候,宁惜玥终于体会到僰族对死亡的崇拜到了什么地步了。

居然家家挂白!

而且大家脸上并没有太多伤心的表情,一张脸沉肃安静,让人看了不由也跟着板起来。

宁惜玥起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很是纳闷。

后来白偌跟她解释,她才明白过来。

一村子人都是亲戚,全姓白,之间基本上都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都是上门女婿和娶进来的媳妇,但人数不多。

果然,僰族潜在的特性在这一次丧事上体现了出来。

宁惜玥觉得他们该庆幸,在如此多的近亲结婚中,他们还能够有那么多正常人活下来。

但僰人的想法和她可能不太一样。

就比如,她匆匆下飞机赶过来,白奚就对她说:“不要哭!哭是对死者的不敬。”

当时宁惜玥听了,只觉天雷滚滚。

她自然不认为他们不伤心老爷子的逝世,只是他们的传统给他们洗脑洗得太成功,认为死亡是人脱离*凡胎,前往极乐世界,因而,并不认为这是一件该哭的事,反而以为,这是一种超脱。

丧事办得很隆重,一连三天。

然后,她亲眼看着他们将棺材放进悬崖峭壁中,并且用土堵上。

可能是怕被人惊扰了吧。

毕竟现在的所谓专家,对古墓十分感兴趣,每次一有发现,就要急急去挖土开棺验明身份等等。

僰族可有不少死者被这么打扰了。

而亲眼看到他们怎么把棺材放进峭壁中的她,心神震撼,无以言表。

办完丧事第二天,白奚把宁惜玥叫到了村子里的宗祠。

宁惜玥发现村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人都不见了。

给她带路的人是白偌,笑着解释:“难得开宗族大会,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宗祠位于半山腰上,古旧的建筑,庄严肃穆。

宁惜玥跟着白偌跨过高高的门槛。

里面的光线昏暗,跨过门槛,似乎从一个世界跨到另外一个世界。

宁惜玥抬眼望去,登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