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审讯室，小李本能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压得有些变形的烟。
他刚抽出一支凑到嘴边，金属打火机即将擦出火花的瞬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我也来一根。”
小李手一顿，满脸惊讶地转头——说话的竟是吴畏。
要知道，吴畏在整个刑侦队里可是出了名的不沾烟酒的领导，平日里连同事递烟都会摆手拒绝。
“队长，你确定？”
他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案子太气人了。”
吴畏眉头紧锁，额头上深刻的皱纹像是被案情一刀刀刻出来的，“得抽支烟压压惊。”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小李从未听过的疲惫，那不只是身体上的劳累，更是面对僵局时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无奈。
小李连忙把已经凑到唇边的烟收回来递过去，“啪嗒”一声打着打火机，用手护着火苗递到队长面前。
橘红色的火光在略显昏暗的走廊里跳动，映出吴畏眼底的血丝。
他自己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两人靠在审讯室外的白色墙壁上，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青灰色的烟雾缓缓上升，在节能灯冷白的光线下缠绕、消散，像极了他们脑海中那些理不清的线索。
随着烟灰一点点变长，两人脸上先前紧绷的焦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凝重——那是对案情的深思，也是对真相的执着。
5分钟过去，小李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难掩担忧：“队长，这案子再这么拖下去，会不会就黄了？”
“光靠问话撬不开嘴。那小子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老油条，再耗下去怕是要出岔子。”
吴畏轻轻点头，指尖夹着烟沉吟：“我当然知道。可证据去哪找？”
“嫌疑人反侦察意识强，估计早就把痕迹清理干净了。”
“我们虽确定第一现场在李兰家，但没法证明他当晚去过——李兰的室友压根没见过他。”
“是啊，要是当时室友能出来看一眼，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小李叹了口气，烟灰随着他摇头的动作簌簌落下。
“哪有那么多如果。”
吴畏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亮，抬手拍了下大腿。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小李吓了一跳。
“诶，我想到了！”
“想到啥好主意了？”
小李眼睛立刻亮了，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你还记得勘察李兰卧室时，我们从他床单上提取到不少斑迹吗？”
“当时法医说那是混合样本，我还跟他们开玩笑说死者生活挺丰富，有不同男性的dNA。”
他深吸一口烟，“要是能在那些毛发里找到嫌疑人的dNA，不就能证明他和李良有过接触，至少去过案发现场了吗？”
“好主意！”
小李猛地一拍手，兴奋地把烟蒂摁灭在垃圾桶上，用力之猛几乎要把那小小的烟头碾碎。
“队长，这下我们总算有方向了！”
吴畏嘴角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最后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精准地弹进垃圾桶：“走吧，再会会这位‘老油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