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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街的一处废弃的大楼里。

李秋雪正与阿德里安上将通讯着。

“将军!来自世界树的巴德尔抑制剂已经运到我们手里了,现在这里有八名海姆达尔的天启者,还有我和卫戍营的士兵们!”

“这么多人在现场力求平稳地处理这次问题,为什么司令部还是要固执己见呢?”

“如果我们执意要用轰炸的方式来抹平这座航天中心的话,那等于......等于给全世界的人做了个示范!”

“日后所有有能力的武装团体,甚至个人,都可以打着消除泰坦污染的旗号去制造核恐怖,核威慑!”

“司令部难道打算要用这么暴力的方式来宣告军方的......”

阿德里安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树的问题了,李少校。”

“你自己看一下这个吧——参谋部刚刚截获的,罗赞·赫瓦雷纳发给所有还潜伏在北风航天中心的特别行动人员的指令。”

李秋雪左手微微抬起,手腕上的便携式通讯器的提示音在其中传来,而里面的信息......

“如果只是树的话,司令部已经决定相信海姆达尔和巴伦支仪器了。但如果这份指令是真的,你知道你们在现场会面对什么。”

“只有一个小时,所有人必须撤退。”

阿德里安上将切断了通讯。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刚刚的那条信息足以让自己的部下明白,眼下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而游荡了许久的海姆达尔队员也碰巧走到了这栋废弃的大楼里,也恰好看到李秋雪神色复杂的看着左手处的通讯器。

肴打了打招呼说道:“李少校,原来你在这儿啊。”

“我说,我们两个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是不是也出出力,挑几个能打的跟我们俩走一趟......”妮塔叉着腰有些不满的说道。

而李秋雪则是喃喃的说着:“......快跑。”

“什么?”

“李少校?”

在肴和妮塔的狐疑当中转过来的,是李秋雪毫无血色的,写满了紧张和惊怒的脸。

“通知你们陶董,通知你们的分析员......”

“所有人!即刻从北风航天中心撤退!!!”

李秋雪说完就往大楼外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着。

“卫戍营全体队友,在半个小时内有序撤离黑街,在半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们远离北风航天中心十公里,快!”

肴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对着世界树的成员说道:“世界树的安全部干员,拿上部分巴德尔抑制剂,跟随李少校,有序撤离黑街。”

————————————

冷静,肃杀......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生气,被钉在古斯塔夫画像上的奥米茄的遗体让这里的气氛显得尤为压抑。

这种压抑让她悸动,让她......狂喜?抑或是她的胸膛里此刻本就充斥着太多情绪,让她也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在让她悸感到窒息。

她只能大口大口地从雾化器里吮吸着被过滤的空气,用一次比一次粗浊的深呼吸来克制身体的颤抖和快意。

她慢慢地,慢慢地向他靠近着,直到血的腥味和画框的油墨味道混于一处,一起冲进她的大脑。直到......他的死相被她清楚明白地尽收眼底。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小心轻慢地挑起他歪斜的衣领,让滑落的肩袖重新搭在他早已僵硬的肩膀上。

但不过片刻,那半边肩袖就又重新滑落下去......

看着他的死相,奥尔洛娃不禁发出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你呀,你呀。”

她后退半步,挑起指尖,轻轻扫了扫自己眼角的泪花。

“枭雄,骗子,野心家,被权力欲望和死亡恐惧拴住手脚的......提线木偶......”

“耶洛沙人力怎么会出了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东西。”

少女微微转身,一半边身子在阴影里,另一半边身子余晖下。

“一辈子费尽周章,一辈子都在当叛徒,走到哪里都狺狺狂吠,搅得所有跟你有关的人都鸡犬不宁。”

她转过头用手指指向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奥米茄说道:“到头来你......你躲掉死亡了吗?嗯?谢尔盖·多勃雷宁?”

“真狡猾呀,真狡猾呀!谢尔盖叔叔!”

她缓缓放下手,迈开双腿在房间中走着。

“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像落成的那天,就在这里,就在我身后的门口......还是你带着我进来看的!”

“当时我父亲......啊对,站在儿,古斯塔夫伯父在他对面。”

“整个屋子里,全都是你们一辈的功勋!元老!全耶洛沙最有男子气概的将军领袖们全都在这儿了。”

“你们这些老派军人,战场上生死搏杀活下来的叔父辈们,身上都有着散不尽的血味儿。我那时候站在你们中间,吓得腿都会发软。”

“你为了哄我,你给我讲笑话......拿你自己讲笑话。”

“你说早晚有一天,你要让耶洛沙的百姓们也给你画一幅,就挂在古斯塔夫伯父的旁边。你说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老英雄都值得被画出来,并挂上去!”

“然而你很严肃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跟我说——等过几代人,等耶洛沙的后人们来到这里,把你们当英雄一样瞻仰的时候......”

“就没人会再因为你个子矮而笑话你了。”

“因为画上去的,看起来都一样高。”

少女摇摇头呼出一口气说道:“哈啊......现在想想,你就是这么一个不痛快的人。什么话都说的拐弯抹角的,什么心事都既要藏,又藏不住。”

“咳咳咳,哈啊,哈呃......”

激荡的情绪放大了窒息的痛楚,奥尔洛娃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内部有某些东西正在崩解,正在散逸......

她拼命地吮吸着雾化器,但摄入体内的空气似乎怎样都无法让她得到满足——胸腔里似乎有看不见的刀刃在切割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骨骼,这种痛楚让她不禁呕出一口鲜血。

而伴随着鲜血涌上来的,是咽喉里一股怪异的迟滞与黏腻的不适感......

在房间的另一侧,在可以观测到发射塔与树的落地窗旁,通讯器的铃声响了起来。

她步履蹒跚地走过去。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她却走得跌跌撞撞,甚至有些狼狈。

她缓缓举起通讯器,控制好那一股不适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说道。

“我在听......”

“嗯,好,那你小心。”

是那个人打来的。他要自己配合他,用控制台打开发射架,让火箭进入待发射的状态,这样等他的队员们打开最后的大门,他就能前往树的根部了。

然后,了结这一切。

她瘫倒在座椅上默默的闭上双眼想着:“是啊。都该做个了结了。”

毕竟耶洛沙人在苦难里泡了太久了,而她也在苦难里泡了太久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成功的话,她一定会亲自为那个人画一幅画,就挂在古斯塔夫的身旁。

她这般想着,站起身,将钥匙插进了控制台,打开了这个关乎所有人命运的手提箱。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个老人家......全都听到了哦。”

眼前恍惚,陌生的腔调在面前的窗外响起。她愕然地抬起头,隔着玻璃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罗赞司令向您问好,奥尔洛娃公爵。”

那是一道几乎细不可闻的......小小声响。

穿透玻璃,击碎她手中的雾化器......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身体里,钻进了她的......心脏里。

然后,引爆了那些早就埋藏于她体内的......这世间最为邪秽的东西。

“坠落吧,塔尼亚。”

“坠落吧,耶洛沙的女儿。”

奥米茄,异化人,那些不可名状的呓语在她的脑海中倒映了出来。

最终化为了一句话。

“成为我们的眼泪,迎接我们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