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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明天让村民停工一天,最好让大家都躲到深山里去。”

“据我观察,毛塘铺的叛军明天会来咱们这一带。”

凌薇虽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可她毕竟是朝廷的军官,不能对老百姓的死活不顾。

更不想因此,而连累到新获得的家人。

因此,让所有村民躲起来,避免与叛军发生冲突,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现在到处都是荒村,也许叛军来过一次之后,发现这里没有人,以后就不来了。

“恐怕有点困难。”

林默了解村民,他们没有见过叛军的凶残,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家园。

……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照常来林默家上工,林默告诉大家,叛军今天要来征赋。

“乡亲们,叛军凶残嗜杀,大家没有粮食上缴,他们就会抓我们去做苦役。因此我建议大家今天到山里面躲避一日,等叛军离开后再出来。”

王庄的惨状早已传遍了陈亭,尚义村所有人都听说了叛军的事情。

只不过,那种就是道听途说。

“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们都是一群妇女,还能被抓去做苦役不成?”

是啊,大乾从来都没有让女子去服苦役的先例。

除非是那些犯了死罪之人,被流放到边关,那就没有男女之分了。

“我听说叛军杀的都是地主豪强和贪官污吏,不会为难咱们这群苦哈哈的。”

“林默,你现在家大业大,是得躲起来,我们只需要把粮食藏起来就够了。”

果然和林默猜想的一样,没有人愿意听他的。

林默无奈,只好让凌薇带着大家躲到山里面去。而他自己,则在暗中盯着,只要不露面,送走了叛军就安全了。

一早上很快就过去了,都没有看到半个叛军得影子,村民们更加不把林默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陈癞子的媳妇牛氏,因为一天没看到陈癞子了有些担心,带着婆婆和孩子跟着林默一家躲到了山里面。

眼看着叛军不来,家家户户都支起了锅,开始生火做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享用午餐的时候,叛军小队终于出现了。

一进村,他们就闻到了赵寡妇家传出来的肉香味,这可把叛军们高兴坏了。

“呵,真看不出来啊,去了那么多村都没收获,这么个穷山旮旯里居然能闻到肉香。”

“你去看看。”

为首的什长指着一名手下过去。

“是。”

那叛军直接冲到赵寡妇家门前,一脚踹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把赵寡妇和她两个女儿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是什么人?”

因为叛军没有统一的军服,她一时间没有认出叛军的身份。

“我们是定王军的,为你们杀了县里的贪官污吏。今日到你们村来,是希望你们能出点军费。有你们的支持,我们才能杀更多的贪官豪强。”

什长从外面走了进来,两只眼睛一下子,就找到了锅里正在焖煮的野猪肉。

“原来是军爷啊。”

赵寡妇心一惊:林默说的没错,叛军果然来了。

她反应很快,连忙盖上锅盖,起身倒了碗水,“我们早就听说军爷们在县城做了件天大的好事,村里的人,都在夸赞你们呢。只不过着连年干旱,每年收获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家里实在没有存粮了,还望军爷见谅。”

“哦,没有粮了?”

叛军什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寡妇,盯得她浑身发毛。

只见他用刀挑开锅盖,肉香味立刻冲了出来。

叛军什长冷声道,“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都炖上肉了,不像是没有粮的人啊。”

赵寡妇此时欲哭无泪,后悔自己没有听林默的话。

“军爷知晓,这是山上打到的野味。”

赵寡妇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她不敢和叛军说实话,因为林默叮嘱了,谁要是出卖了他,以后就不让干活,也就分不到肉了。

“军爷一路劳顿,想必还没有吃午饭吧。您若不嫌弃,这些肉我给军爷您盛上?”

眼下为了自保,她也只能舍弃这一锅肉了。

叛军什长很满意她的自觉,直接让人把赵寡妇家的锅端走,“去下一家。”

他们接连走了几家,结果发现家家户户都在炖肉,立刻意识到这些人说谎了。

不可能每家人,都能打到野味吧。

“谁是村长?”

叛军什长意识到这个村有些不同寻常,可能是大功一件,有些兴奋,“把村里所有人,都给老子叫过来。还有你们锅里的肉,也带过来。”

“要是让老子发现谁敢私藏,家里的老幼妇孺一个不留!”

他一刀砍在打谷场的石碾上面,火花四溅,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尚义村。

贪生怕死的赵显贵见状,连忙敲响铜锣召集全村人。

大家也都知道,叛军入村了。

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家里的肉统统拿出来。

“这些肉,都是哪来的?别他妈告诉老子,是山上打的野味、老子眼睛不瞎,这分明他妈是一头猪!”

叛军什长挥动着手中的钢刀,吓得村民不敢抬头,大气都不敢喘。

“不说吗,那好,你们日子过的这么好,每家按人头,每人收取五斗粮食。交不上来的,统统抓去做苦役。”

他们在别的村,只收取一斗。

但想要逼问出肉的来源,故而增加到了五斗。

五斗米,那可是六十多斤啊。

一个人六十多斤,一家四口就是两石,谁家都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

赵显贵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回军爷,这头野猪是我们前两日在山上打到的,因为大家都有参与,故而家家户户都份。”

“哦?”

叛军什长对这一说词显然不信,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每家每户都有肉,唯独有一户人家没有。

“你们家的肉呢?莫非,你是想让我从你身上割点下来。”

他将手中的钢刀,架在了贾张氏的脖子上。

后者被吓得身体一抖,下面直接就湿了。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贾张氏连忙磕头求饶,“还请军爷做主,我们家没有分到肉。”

躲在暗处观察的林默看到这一幕,心道:“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