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来吗?】
鬼舞辻俊雅至极的脸上笑容浅淡:【我还有工作,必须得去参与商谈。】
【另外,刚才的骚乱也让我很在意。】
【亲爱的…?】
面对妻子的关心,他轻轻一笑,模样看上去温和无害:【没关系,我只是去问问警官。】
说罢,他催促起来:【好了,坐上去吧。】
【爸爸要早点回来啊。】
【嗯。要听话啊。】
瞥了眼静待指令的司机,他说道:【把她们俩送到宅邸,去吧。】汽车轰然启动。
目送着二人离去,鬼舞辻这才慢步走入一条昏暗的小巷。
【大哥!我们再找一家喝吧!】恰巧此时巷中有几人结伴而出,前方的矮个子青年醉得手舞足蹈,大笑着说。
【小八,你没事吧?】被另一个高大男人揽住肩膀的红衣女人满脸红晕,想必喝的也不少,闻言笑嘻嘻问。
【没事没事!我还没醉……】一面转圈一面应声,青年哈哈大笑,伸出的手却忽然撞到了一人的肩膀。
不好!落十一心头一紧,生怕这人立刻血溅当场。因为,他撞到这的人正是————鬼舞辻无惨。
【抱歉。】帽檐的阴影挡住了半张脸,只能看见其抿紧的唇角。无视青年的抱怨,鬼舞辻冷冷撂下一句话就要继续向前走。
【喂,等下!】青年可并不善罢甘休,径直按住他的肩膀。
这是真不怕死。
别惹事啊!你知道自己扒拉的是谁吗?!
已经得到道歉了就赶紧跑啊!
弟子们无语掩面,都想自己上前把青年拉下去了————你面对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鬼王啊!
“不要找死啊!!”
有点眼力好吗?不论仙道还是妖魔,此时都在心中咆哮着这句话。
【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如他所说真有急事,鬼舞辻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爆发,只是冷漠地解释了一句。
【啊啊?你说什么?】醉鬼可不讲理,青年上下扫视鬼舞辻全身,啧了一声:【喂喂,你穿的衣服还挺好的啊。】
【真让人不爽。】
在一群人看死人的眼神中,他更是口出不逊:【看上去一脸苍白,感觉你马上就要死了啊。】
【………】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胶住了。
火夕瞪大眼,仿佛见鬼————人生苦短,你为什么还要走捷径呢?别说鬼舞辻了,正常人听见这样的话都会生气啊!
笙箫默拿扇子挡住脸:“…没救了。”
一片寂静中,一直没什么太大反应的鬼舞辻骤然抬头,阴影下,他的双眼蓦地睁大,血红的竖瞳毕现!
“完了…”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
【说点什么啊,你死了吗?】那醉醺醺的青年犹不知死活地挥着双手:【嗯?】
苍白有力的手攥成拳头。
【啪!】
一声脆响,来不及反应的青年整个人倒飞出去,径直撞击在墙上。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此时脑袋已经无力垂下。他的身体慢慢滑落,露出后头已然裂出深深缝隙的墙壁。
鲜血汩汩。
将一切收入眼中的红衣女人失声尖叫:【小八?!】
【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高大男子怒声吼道。他体块健硕,膀大腰圆,足比鬼舞辻高上半人,此时气势汹汹地快步过来。
【已经死了!小八已经没呼吸了!】女人蹲在青年旁边,浑身战栗。
【什么?!】怒从心起,男人攥紧拳头:【你这家伙!】
【嘭—!】下一刻,他的身体高高飞起,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大股血液如瀑布般从男人口中涌出,浇在地上。
看看无力栽倒在地,已然没有气息的高大男人,再看看脸色昏沉的鬼舞辻无惨,她哆嗦得厉害,忍不住向身后缩去,那面如土色的模样,是骇得三魂去了七魄。
【……】鬼舞辻慢悠悠地逼近,而后单膝跪下,如果说刚才他是面无表情,那么现在已经变成了暴怒。
【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女人光滑细腻的脸颊,他一句句追问道:【我的脸很苍白吗?】
血红的眼在黑暗中分外骇人:【看起来很虚弱吗?】
【看起来活不了多久吗?】
【看起来快要死了吗?】
好强的气势!
窒息感扑面而来,白子画眼含惊讶,因为————就连他,都能感觉到压迫感,要知道,他已经是目前仙界修为最高的人了!
这鬼王,莫不是能和他平分秋色??
不,不对。真要打起来,他的灵力和真气早晚有用完的时候,而鬼舞辻作为鬼,身体时刻都保持在巅峰。
也就是说,打的过,但可能杀不死———如果没有日光和日轮刀的话。
望望自己的两位师兄,笙箫默的脸色不算好看。
“四六分。”摩严阴沉着脸,话中之意叫白子画和笙箫默都吓了一跳。
…连摩严和鬼舞辻打斗起来,都只有四成胜算吗?!
不要说他们,但凡看见屏幕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威压,修为不济的已经是大汗淋漓,快被压趴在地了!
“好强。”轩辕朗喃喃道,饶是他,也出了一身冷汗,说实话,他的修为其实不高,先前若不是有轩辕剑相助,太白山时他根本打不过春秋不败。
这会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这样的鬼不在他们世界。
在一群人中,杀阡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正勉力抵抗的东方彧卿瞥了他一眼,顿时哭笑不得———这位魔君大人早早撑开了法器庇护,难怪面色不改,丝毫不惧。
说来也是,杀阡陌最看重自己的形象,要是让他像其他人一样汗流浃背,后槽牙咬得死紧,那还真不如叫他去死呢。
“我们倒是没什么。”此时,北海龙王忽然道:“毕竟鬼舞辻不在这边世界。但是千骨她们怎么办?”
将来鬼杀队一定会对上鬼舞辻,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鬼舞辻的威压甚至可以给他们这些仙人造成压迫感……
而花千骨就算成长得再快,实力也不可能一下追上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仙人。
短短一句话,在场就有数人蓦然变色。
“连我们都扛不住…鬼杀队那些凡人怎么办?”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时,不知是在反驳他人,还是在说服自己,鬼舞辻连声道。
【我是无限接近完美的生物。】说着,他将手指竖在唇边,原本颜色同常人无异的指甲迅速延长转变为紫青色。
而这根手指,被抵在了女人额前,在弟子们的错愕与震惊中,随着一声闷响,径直扎入她的眉心!
无视女人痛到狰狞的表情,鬼舞辻无惨满面阴鸷,眼含戾气:【要是不断给你我大量的血液,觉得会变成怎么样?】
红色的经脉纹路迅速鼓胀蔓延,女人呜咽着,语不成调,浑身抖如筛糠!
【人类的身体会无法承受住变化的速度。】鬼舞辻的声音不急不缓,手指拔出的瞬间,带出一串血珠。
女人的皮肤紫涨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无助地大张着嘴,发出一阵不似人的可怖嘶吼。红色的纹路已经爬满全身,大敞的衣领慢慢滑落,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此时已经变成了深红色,鼓胀着疯狂起伏跌宕。
细微的经脉断绝之声不绝于耳,已经不成形状的手缓缓抬起,似乎还想触碰眼前的男人,肉体却已经到了极处,最终化作一摊泥,无力倒下。
“………”
长留山静默得可怕,几乎针落可闻。屏幕诚实地将肉泥冒出的浓烈黑烟的刺鼻气味传达了过来,却没有人去捂口鼻。
别说仙人、弟子,就是那些行事向来残忍冷酷的妖魔都霎时失神。
“那…那是什么?”许久,一人声线颤抖,轻声道。
没有人应声。
余怒未消的鬼舞辻无惨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啪】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二人恭敬地单膝跪伏在他身后。
【把耳朵上戴有花札一样装饰的猎鬼人的头给我带来。】微微侧头,他俊美的脸上没有半丝笑意,言语中带着些许恫吓之意:【知道了吧?】
【遵命。】
【遵从吩咐。】
各自留下了一句话,二人瞬间消失。
背景的乐声里,琴弦不紧不慢地拨动着,而后,越来越急,听得人心里发慌。
随着琴声,一副画面逐渐浮现。
雾气弥漫之处,看不清面容的红衣男子手持赫刀,立在一人身前。而那人,已然瘫软在地————以大家的眼力自然可以认出,那地上的显然就是鬼舞辻无惨!
“什么人居然能压制住鬼舞辻?”
显然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鬼舞辻大睁的眼中此时全是是不可遏制的惊怒与————恐惧!
{那个耳饰…}
白子画怔然:“炭治郎的耳饰,和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鬼舞辻,在害怕那个赫衣男人?
戴着相同耳饰的炭治郎是男人的后代吗?
屏幕不会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切到了另一边。
【听好了,给我听仔细了!我啊!】
光头老板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少年,一通训斥宛如狂风暴雨,他嗓门大得吓人,额角的青筋随着说话一起一伏,整个人跟马上就要炸了一样。
【我想说的啊!并不是钱的问题啊!】
【我不能原谅的,是你没有要吃我的乌冬的想法啊!】
【明明你的同伴都认为很好吃!】
眼睁睁看着炭治郎被老板训得头都不敢抬,被祢豆子靠着肩膀的花千骨无奈地擦擦额头的汗,递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非常抱歉!请再给我一碗!】
【你要吃吗?】
【是的!】
老板叉着腰,猛然凑近,似乎在威胁,又似乎在审视:【你要吃啊…】
炭治郎浑身一颤,大声道:【我吃!】
【好!】
【你妹妹也是!】又望向一旁衔着竹枷直打瞌睡的祢豆子,光头老板厉声道:【要吃乌冬的话首先把那竹子卸下来!】
【你那竹子怎么回事?!】
昏昏欲睡的祢豆子:【?】(●—●)
【把筷子拿起来把筷子!】
见老板比手画脚地演示拿筷子的姿势,花千骨赶忙挡住被吓到的祢豆子:【老板,这孩子不饿的!】
【请给我乌冬。】比她更快的是炭治郎,他一把抓住老板的手臂,严肃地竖起两根手指:【请给我两碗!】
【奥、奥…】
看着炭治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嗦碗两碗热腾腾的汤面,惊得老板目瞪口呆,原本气氛凝重的长留山此时也稍有放松。
斜倚在玉座上的紫薰浅夏捂嘴轻笑:“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他倔强还是护妹心切了。
肚子不撑吗?
【多谢款待!十分美味!】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看着三人慢慢离去,老板振奋地高声道:【多谢惠顾!】
花千骨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生气了,刚才发了好大的火啊!】
吓死人了。
拉着自己妹妹的炭治郎干笑一声:【…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感受到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把先前的事情说出来:【刚才,我闻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气味。】
{鬼舞辻…无惨?}花千骨一惊:【就是那个鬼的始祖?】当初袭击炭治郎他们家的鬼就是鬼舞辻的下属吧?
难怪他会不顾一切地跑出去。
【嗯,】炭治郎面色凝重:【但是我没能抓住他,他制造了骚动,逃走了。】
【不过我已经记住了他的气息,下一次,绝对不会让他再跑掉的!】
【……】这个她倒是相信,花千骨没有说话,摩挲着下巴,正在思考。
【呐,炭治郎。】许久,她慢慢道:【你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吗?】
【知道你发现了他行踪的鬼舞辻无惨,应该马上就会派人来追杀我们了。】
炭治郎顿住了。未等他说什么,祢豆子忽然脚步一停,将他的思绪拉回:【怎么了祢豆子?】
【有人!】直视着前方,花千骨已经将刀抽出了一半:【…这么快吗?】
无惨的爪牙已经到了?
【别动手!】炭治郎这才看见前方树下的白衣少年,赶忙阻止:【我认识他,他是刚才帮过我的人。】
【那位大人叫我把你带过去。】青黑色头发的白衣少年面露不爽,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这是我妹妹和同伴…】
【那个女人不是鬼吗?】没有听炭治郎的介绍,少年指着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祢豆子,撇撇嘴,很是嫌弃道:【而且还是个丑女。】
【……】花千骨的目光有片刻溃散:⊙—⊙
这位胆子很大啊。认识几年了,深知炭治郎对妹妹的保护之心,为避免祸及池鱼,她闷不吭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丑女…丑女?}炭治郎好像没有听懂一样:{是说丑吗?谁丑?}
{他在说谁?千骨吗?千骨不丑啊,很可爱啊…}
忆起方才少年指着的方向,他身躯猛然一震:{祢豆子!}
{他在说祢豆子???}
【祢豆子才不可能是丑女吧!】被激怒的哥哥迅速冲上前,一颗护妹之心熊熊燃烧,他厉声咆哮:【你仔细看她的容貌!】
【祢豆子可是镇上颇有好评的美女啊!】
静静地看着炭治郎动作,白衣少年没有丝毫妥协,只是淡淡道:【走了。】
【不,我当然要走!但她绝不是丑女啊!】
【你在更亮的地方再看看!我们到那边去!】
失控的炭治郎一面揽着自己的妹妹,一面大声向少年抗议,那忘乎所以的模样,引得不少人低头闷笑。
舞青萝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勇气可嘉啊。敢当着人家哥哥的面说这种话,给千骨都看傻了。”
太勇了!
【说不定是这口枷的原因!】一行人在一处死胡同停下,炭治郎气呼呼地按住祢豆子的头:【我要拆了这个让你再看一次祢豆子!】
【哎!】
事情的走向逐渐离谱。
这还得了?
被祢豆子牵着的花千骨看了一路戏,脸都要笑僵了,此时大呼住手,赶忙制止:【冷静、冷静!口枷可不要乱拆!】
这家伙,口枷是能乱动的吗?!
(注意看这几章的作者有话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