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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那莫名死亡的金盏花,他的血液也是同样的颜色,只是他的血代表着新生,而这人的血却代表着灼热。

怎会有人有金乌血?

就那只乌鸦?他都有孩子了。

金乌: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我可以把精血给她。(风评被害。)

李清影只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阿鼻地狱,她重复着被吊挂的姿势,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头一般,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仿佛间她眼前一片苍白。

她要死了吗?

滴答。

一团炽烈的火光霸道地闯入了她的视线,灼热的火焰将她眼前的迷雾燃烧殆尽个,一个常人无法察觉的爆鸣声响起,她直觉脑中一片清明,箍着自己喉咙的手下意识放了下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可她一晃神,只看到那一片黑色的衣角。

她抬眼一看,朦胧间,她叫了一声:“你?”

李期邈下意识地转过头,李清影便看到了那泛起点点涟漪的眼,他歪了下头,表情无辜。

他点了点他自己的鼻子,李清影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呼吸。

她深吸了一口气,疯狂地咳嗽着,大量的氧气让她缺氧而导致的昏涨的脑子一阵阵地酸胀。脸上似乎有湿滑的东西滑落。

李清影抬手,摸到了她眼角的泪珠。

原来她哭了啊。

神明不知道世人为何哭泣,她只是歪了歪头,茫然又无辜。

只有她的信徒知道,一道光曾经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以前她对这种吊桥效应嗤之以鼻,现在,在她差一点死亡的时候,李清影发现,原来这种悸动强烈又疯狂。

李期邈抿了抿嘴,坏了,解灵械看到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解灵械的嘴角挂着温柔却诡异的弧度,对着他眨了眨眼,张着嘴,无声地道:“我全都看到了哦~”

李期邈一个激灵,手指间的那一滴血珠差点抖落在地。

做都做了,李期邈叹了口气,身形一闪,将自己的血撒在了那些被鬼上身的人身上。

肩膀上重新点燃了三把火,鬼物们尖叫着,奔逃着,最后消弭于天地之间。

众人看不见的火光慢慢地熄灭了。

突然,她们所站的地方开始抖动,地震了。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那些还活着的人们赶忙聚集在一处,背对着背,捂着鼻子,警惕地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李期邈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她下意识地往外跳跃,只是扑腾了一下,就在重力的作用下,下落。

湿滑的像是滑梯一般的通道带着她不断地滑落,她抽出匕首往壁上刺去。

一路摩擦带闪电,下落的速度虽是减缓,但仍是没有着点。

那乌漆麻黑的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李期邈根本刺不进去。

幸好这条路的尽头并不是某个怪物大张的嘴。

不然李期邈还得给他们开膛破肚。

血呼啦的,脏死了。

等到落地,李期邈观察了四周,发现他们现在站在的地方像是某种祭台。

长明灯还在燃烧着,李期邈可以看见上面供奉的牌位。

她顿感无语,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供奉牌位,是想让自己的祖先饿死还是说……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祠堂,只是被山洪掩埋,又或者是,她看着外面斑驳的血迹,刀痕刻痕清晰可闻。

我们这些人就是他们的食物。

看着众人惊魂未定的样子,李期邈小心翼翼地扫视着她们的神色。

最终定格在了解灵械上,这个在黑暗中表露出诡异的她的伴侣,他可能是这里最大的威胁。

李期邈审视着他,判断着自己在这人将他们全部弄死之前,能够带走着剩下之人的可能性。

解灵械只是笑着看着她,对于她的打量和怀疑没有任何别的反应只是挑了挑眉,好似觉得她并没法做什么事一般。

李期邈皱起了眉,她暗自打量着四周,警惕着周围的存在。

他是有什么倚仗吗。

最先动作的却是陈悬梁,他一脸讨好地看向解灵械,问道:“解老板,咱们都到这了,你可以同我说道说道,这宝物到底在哪里了吧。”

他依然是那么谄媚,好似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他眼底的贪婪之色……不过,来这边盗墓的人,有几个不是为了里面的宝物。

可是李期邈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宝物的信息,除了他们这些活人。

难不成,他所说的宝贝就是他们。

在她浅薄的知识里,活人并不值钱,他们这些盗墓的,干什么做人贩子的活?总不可能绑个票,让家里人交赎金吧。

李期邈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而另一种可能性则是……

解灵械只是抬了抬头,道:“还未是时候。”

他虽是这么说,眼神却在她的脸上停留半秒,马上就被陈悬梁捕捉他了,他似有所感地瞄了眼李期邈的方向,心中不知作何猜想。

李期邈只觉得有一双如池沼般黏腻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快的,让他恍以为自己只是草木皆兵。

若是她抬头十分迅速,估计能够在他眼中看到了点势在必得,加上那看商品一般的眼光。

或者说,他现在的目光所及,好似全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只是价格的高低罢了。

虽然李期邈没有看到,但本就警惕起来的她怎么没做任何措施,外人眼中她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但她神识却如春风一般散落在这个祠堂的各处。

离这两人远了十米距离。

等到这里差不多全是自己的眼睛时,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李期邈决定先静观其变。

她的脑海里已经记住此刻的场景,虽不知时间,但有自己刻意留下来的气息,再怎么样都是一个锚点。

她有个不能为别人所道的底牌,在她无法收场之时,一经掷出,就是重头再来。

但前提是她知道后面的发展,不然就是在死之前,回溯时间。

李期邈潜意识里觉得这底牌可能用处并不大,在不知道对面人的底细之前,她都不能甩出。

毕竟,存在即合理,世界上有她这逆天的能力在前,她实在不确定会不会有克制她的能力在后,而这人万一就是她面对的人呢。

陈悬梁看了李期邈一眼,刻意伪装出来的和善笑容显得滑稽无比,他走到李四悌面前,邀请道:“四爷,这里看样子没什么宝物吗?要不我们再进去看看?”

李四悌一直观察着四周,但他毕竟还是常人,对于陈悬梁两人的眉眼官司,他却是没有看到。

或者说对于道上一直风评良好的解灵械,加上合作过好几次,他早已建立起了对他的信任,又怎么会对他多有关注,即使是怀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

他笑了一下,道:“我看这里就是我没们要找的地方了。”

“大家做好警惕。”宝物固然重要,但困扰了他们家族一百多年的秘密更为紧急。

在揭开面纱之前,寻找宝物的心思都可以放一放。

“检查下周围环境,着重看看这个牌位。”他一指那极为突出的供奉,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辈子干的都是阴损事,真就百无禁忌了。

明知这里唯一能够找到线索的就是这极为明显的牌位,还不得多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关于诅咒的内容。

有了明确的要求,他手下那帮子还活着的伙计就动了起来。

他们想把这些牌位都拿起来,却发现这东西好似和案子粘附在了一起。

“四爷,这牌位拔不出来。”有伙计大声道。

“我来看看。”李四悌走上前,便有伙计递上火折子,他看着粘附在一起的牌位,拍了下脑袋:“我说这埋在地下怎么排的这么整齐呢,原来是不能移动啊。”他指挥着众人找找有没有能够移动的牌位,自己在这房间里开始摸索了起来。

李期邈也在找东西的行列之中,她一边看着这积灰的牌位,用手中的帕子给它擦了擦,想要看清上面的字,等到能够看清了,这帕子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和五年,九月初九……赵框恒。”竟然是赵姓家族的牌位吗?

她想要再看看,便又拿自己那脏不成样子的帕子擦另一个牌位,相对于别人那种速战速决,只为找出机关而摸索的人而言,李期邈实在是打眼。

她好像就是过来给牌位擦擦灰,让他们重新被世人所记起。

一串串赵姓族人的名字浮现在她脑中,她拍了拍这队伍中唯一一个姓赵的男性,问他族谱中是不是有其中之一。

赵云深却摇头:“当时奔逃时,虽是将族谱带着,但这几十多年的飘零早已丢之大半,加上盗盟对我们的迫害……”

“我姓赵还是我们的母亲姓赵呢。”

李期邈:\"得嘞。\"

问了也白问,李期邈摆摆手,继续擦拭着牌位上的灰尘,倒有些虔诚。

解灵械静静的注视着,刚开始的敌意不知为何化为了疑惑,这人……真的是什么盗墓世家的大少爷吗。

他开始思考从下墓开始到现在这人所做的事,突然就有点迷茫了。

“嘎吱。”一个令人牙酸的声音打断了他纷飞的思绪,就见到一个穿着李家统一服装的伙计,一脸无措地握着一个牌位。

案前抖动。李期邈的手也跟着抖动着,供桌被分裂成两半,一个黑色的通道被逐渐打开。

“咻,咻。”离的近的李期邈翻滚躲过那突如其来的箭矢。

咻咻,咻。

大量的飞箭铺天盖地地而来。

在箭雨之中,李期邈狼狈地躲避着,灵识不得不收了回来。

“咻。”

突然……灯灭了。

又是这种把戏,李期邈虽能夜间视物,但她没有透视眼啊。

这墓里的主人是武器制造商吗?这么多还能用的箭矢用来打仗不好吗?李期邈也躲出火气来了。

你们是非要将我们这些人都埋个一干二净吗?

她循着记忆,一步步地向着解灵械靠近,他来的悄无声息,要不是脖子间的一股凉意,解灵械还真不知道这连躲避都来不及的某人竟还能找到他的身影。

李期邈哑声道:“解灵械,把机关给关掉。”

解灵械故作不解:“把机关关了?李家公子你在胡说些什么,还是你头脑发昏,觉得覆水好收?”

即使被挟持着,即使他的腰上擦过了一只利箭,差一点就要腹部受伤,他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眯起眼,闲庭信步。

“机关,献祭,阴魂索命,以及宝藏。”李期邈道:“还要我多明确地说明吗?”

“这里明明空空如也,你却笃定里面有宝藏,你是曾经进去过呢,还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解灵械淡然一笑:“呵,李家小友,你真的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谈论什么阴谋算计吗?”

“若是你看的到阴魂,那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常人。”解灵械突然化为一团雾气,迷了李期邈一脸,等她摇着脑袋将眼睛睁开,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李期邈下意识地朝后人顶去。

那人却将她抱的死紧,毫无缝隙,脚已经横在她的双腿之间,完全的束缚姿态。

他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全数喷到了她的脖子上,让白皙染上了点点红晕。

“现在……受制的人是你,小金乌。”

李期邈刚开始的战栗散了下来,她又恢复了无悲无喜,回应他的,只是如同没事人般灵活的身手,以及就地一滚。

“八爪鱼你丫的,给老子离开八米远。”暴躁李期邈上线,两个大男人这么缠在一起,他吗的,跟个锅贴似的。

解灵械:“噗。”

他就看到李期邈故意往箭矢上撞,然后飞快转身将自己暴露在箭矢下,或是直接往墙上撞。

把自己当成了狗皮膏药。

“噗呲。”解灵械的剑扎在了李期邈的后背,想要阻止她的抵抗行为。

却发现李期邈更疯了,身上见了血,他更加无所顾忌,狠狠地滚了一圈,又用牙齿咬住一个箭矢就要往自己刺去。

鲜血染红了她的口腔,解灵械感觉她的眼睛都是猩红色的。

解灵械抽出了剑,李期邈无力地扶着地,眼中又恢复了无悲无喜。

“你要死了。”

她已无力躲避着飞来的箭矢,很快地就被扎成了一个刺猬,那让解灵械惊异的金色血液此刻都变得暗淡了下来,如同常人的血液一般。

他想收集一点,当做背样,一低头。

“噗呲。”

他瞳孔猛缩,眼中倒映着李期邈那张满是血的脸,以及那双癫狂的眼睛。

“给我……找到机会……”了吧。

解灵械无奈地看着插在胸口的那把箭矢,看着那留了一口气只想将他杀死的男人,不知为何……倒有点不想让他死了。

“李怀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