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芝听到来自丰都的消息,得知温俭想要从她这里拿人,可现在太晚了,她已经拿了夏星海的东西。
而且她无法把东西退还给夏星海,因此也就不能把人交出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只希望温俭能理解。
“东西我已经拿了,可没法儿退,让他来吧,我跟他说。”她看着吴行之平静地说道,其实夏星海拿出来的东西,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即便是温俭的消息早来一会儿,她尚未达成约定,也不想把人交出去。
吴行之点点头,心知对方若有离开此地的法子,必定想要尝试一番,温俭这次恐怕无法如愿了,“那我先跟他说一声。”
温灵芝嗯了一声,便继续参悟“元胎灵炉”的道纹,对于炼器一道,她知道的有限,因此想要创造一件容纳灵脉的法器,其实非常困难,这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幸好她有的是时间。
而且此事不能假手于人,毕竟“元胎灵炉”这种至宝,若是泄露出去,免不了会有人去尝试炼制,必然后患无穷,因此她将白玉简里的东西烙印进识海之后,就把白玉简毁了。
她也不知道要用多久,反正这些道纹对修行也颇有益处,于是便沉浸其中,专心地感悟起来,忽然,大殿中气机出现变化,接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响起。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温俭正绕过屏风,朝她走过来,对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眉眼间藏着一抹愁绪。
“听说你已经跟魔宗的人达成了约定?”温俭望着如今的女儿,心里的感受有些复杂,对方已经是世间最强大的修行者之一。
“没错,他已经不是魔宗的人了,他带来的东西对我很有用。”温灵芝看着对方,语气很是平静。
温俭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显然对方不打算把人交给他,“这次白石观的人亲自来了,而且我已经收了‘洗髓丹’的丹方,东西是没法儿退给他了,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吧。”
“太晚了,要不还是给他赔点别的东西吧。”温灵芝委婉地拒绝了对方,如今她已经跟夏星海达成约定,自然不会更改。
“白石观能看上的东西,我可拿不出来呀,那人带来的东西是什么?”温俭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丹方已经收了,可人却无法交出去。
“能帮我离开这里的东西。”温灵芝应道。
温俭一听,心头微震,“你很想离开这儿吗?”
“偶尔想要离开一下。”温灵芝清楚,对方不希望她离开,而且她也不是要长久地离开,只是偶尔去别处走走。
温俭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低声说道:“白石观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小心点,自从元八爷离开之后,丰都和愿安寺的情况有所好转,但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免得重蹈覆辙。”
“你可以让白石观的人来这儿,我会跟他解释。”温灵芝明白对方的意思,跟白石观交好,当然有不少好处,可现在的情况不太允许。
温俭叹了口气,看来他是没法把人带走了,“愿安寺总不能一直收留各种各样的人,要是这样下去,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
“愿安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地方,这里是最后的安宁之地,只要不在这里作乱,便可以享受应有的安宁,这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其他人的。”温灵芝静静地看着对方,如果对方试图改变她的想法,那完全是徒劳,她希望对方明白这一点。
温俭看着对方,心知再说什么都没用,便没有再开口,最后只好神色沉重地走出大殿,他思索着,该如何向肖真作出答复。
温灵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深知此番最终炼制出的法器,绝不能出一点差错,若是导致龙溪留下的力量溃散,后果不堪设想,就比如现在找上门的白石观,到时候可不会放过她。
她继续沉浸在道纹的参悟中,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此事的干系太过重大,若是出了岔子,将会改变中洲的格局。
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如果风险太大,她宁愿永远守在这里,当然此事才刚刚开始,她还不知道会怎样。
吴行之见温俭神色沉重地离开,已经猜到对方并未如愿,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对方传过来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再说他清楚夏星海带来的东西,对温灵芝有多重要,所以此事恐怕无法改变,只能如此了。
他知道温灵芝现在有些忙,于是便缓步朝寺外走去,他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到处走动一番,但对方却不行,时间久了,这种事情就成了一种无形的折磨,这时候他更加理解对方的选择了。
来到寺外,望着江面的粼粼细波,他缓步朝江边走去,这可以算是他最熟悉的事物,好像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最终都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默默想着,如果人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来到江边之后,看见一道头戴斗笠的身影,正在岸上垂钓,望着有些眼熟,又朝对方走了几步,才发现原来是罗小松。
“嘿嘿嘿……我以为你肯定发现不了我呢。”罗小松笑得很开心,他现在浑身气息完全收敛了起来,装束也跟平时不太一样,再加上又戴了斗笠,本以为对方肯定无法这么快察觉。
吴行之哼了一声,其实他之所以能发现对方,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纯粹的感觉罢了,不过对方显然是修炼某种神通有所成就,才能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这种层次,大部分修行者都做不到此事。
“你是想跟我显摆一下吗?”他哪里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这必然是有所突破,所以才跑来显摆一番。
“哪里哪里,你可是整天待在天下第一人的身边,我哪里能比得了啊,你说是吧?”罗小松得意地看着对方,戏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