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是担心……”丁一辰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可能东城派在此地的影响力不小,观妙不愿与之起冲突,所以才拒绝了出手施救。
“我们这儿只是个小小的和尚庙,我不能让这里的其他僧众,因我一人陷入险境,这个干系我担不起。”
“前辈是觉得东城派的实力太强么?”丁一辰紧皱着眉头,如今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那他索性挑明,其实他心里觉得,对方也是一代高僧,不至于会对东城派太过畏惧。
“我虽是修行之人,学了些傍身的手段,但要说到好勇斗狠,就不太行了,更何况寺里还有许多人的修为不如我,你觉得呢?”
“嗯……是晚辈思虑不周了。”丁一辰稍一细想,觉得对方说的不错,是他之前想简单了,“既然前辈无法出手,不知能否为我们指点迷津?”
“这位女施主体内的那团异力生机强横,想要解决并不简单,当然,倘若用一股强绝的真气将其逼出体外,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样一来,女施主的经脉便会因此遭受重创,会不会影响到今后的修行都不好说,在我看来,能在体内将这异力化解,是最好不过了。”观妙身上的冷淡气息消散了不少,此刻仿佛成了一名仁心医者。
“在体内化解么?晚辈的修为怕是无法做到。”丁一辰对自身的实力显然很清楚。
观妙微微挑了挑眉,“你要是再练个二十多年,或许有可能做到,现在嘛,还是早了些。”
“前辈说的是,疗伤本来就不是在下所长,否则我早就试一试了。”丁一辰一直以来都在提升自己的修为,至于如何助他人疗伤,他知道的实在很少,观里虽然有擅长疗伤的长辈,可他并未去特意讨教过。
“这劲力并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擅长疗伤的人,也不敢说十拿九稳。”观妙心里清楚,这“裂土劲”有其独到之处,来历绝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多年来,寺里跟东城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那要怎么办?前辈,要是拖下去的话,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你听说过寂然宗吗?”
“嗯……这个倒不曾听过,是晚辈孤陋寡闻了。”这个宗门丁一辰从未听过,今天才从对方口中得知。
“你没听过也不稀奇,此宗建派也才三、四十年,而且很少在世间行走,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那这个宗派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唔,此宗所修的功法有些特别,倒也不是战力有多强,他们最擅长化解诸般真气。”
“原来如此,不知道在哪里能遇见寂然宗的高手?”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城南百里外有个黄叶谷,此宗便在谷中潜修。”
“前辈此番指点,晚辈铭记于心。”丁一辰连忙行礼谢道。
“寂然宗的人有些古怪,就算你去了,他们也未必肯出手相助,我跟他们宗的李修义有点交情,到时候你可以找他。”
丁一辰再次行礼致谢。
观妙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什么,仿佛睡着了一样,显然此次见面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初秋的天气凉爽宜人,树叶还稳稳地停留在枝头,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被秋意染黄。
山谷中极其安静,可以说安静得有些不正常,忽然传来一声鸟叫,听起来有些刺耳,让人心里突地一跳。
寂静的山谷中有两道身影在行走,前者的脚步很轻,踩在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像一阵微风掠过地面;后面的脚步明显有些沉重,沙沙声在山谷中听得很清楚。
尽管是两道身影,但听起来却只有一个脚步声,在山谷中不断回荡着,显得既诡异又和谐。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出来?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吧。”
“肯定发现了,至于为什么不现身,我就猜不到了。”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他们多少也该出来招呼一声啊。”
“他们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吧,这种事毕竟也强求不得。”
“寂然宗的朋友!何不出来一见!”这一声大呼,顿时传遍山谷,在其中回荡,久久不绝。
可惜并未有人影出现,只惊得树林中的小动物四下奔逃,传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喊出这一嗓子的人正是丁一辰,他在这山谷中走了好一阵,却始终没见到半个人影,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白澜脸上的惊色渐渐敛去,对方这一声高呼完全在她意料之外,这次过来是他们有求于人,如此做法会不会惹恼这寂然宗的人,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山谷中再次恢复了寂静,看起来只是个空荡荡的山谷,不过有些过于安静了。
丁一辰看着静静的山谷,又看了看身旁的白澜,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现身,难道他们找错了地方?
他挠了挠头,“莫非这里不是黄叶谷?”
“应该没找错吧,谷口的两块巨石看起来跟打听到的差不多,而且进来之前你不是说看了附近,只有这个山谷最像他们说的样子。”
“是啊,跟我们打听到的一样啊,难不成是那几个人骗我们?”
白澜看了对方一眼,“应该不至于,那几个看起来只是住在附近的普通人,没有必要骗我们。”
“咦,那这是怎么回事?”丁一辰一时也没了主意,这里除了过分安静,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知道,按观妙法师的说法,此宗本来就神秘,也许我们是白来一趟。”
“那要怎么办才好?哦!对了,李修义前辈!不知可否现身一见,我们受观妙前辈的指点前来!”丁一辰运足真气,朝谷中大喊,如今既然来了,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一息,两息……时间正一点点流逝,可谷中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丁一辰等了好一会儿,不禁感到有些颓丧,寂静的山谷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可他却无可奈何。
他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心里觉得即便再喊也没什么用吧,有些无奈地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截树枝。
“我们再等等,要是还没人出来……唉……”
“这种事强求不得,他们不愿相助也无可厚非。”
“他们可真是……古怪!”丁一辰隐隐觉得这里不简单,可这个寂然宗的做派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对他们不闻不问?
这时,远处枝头微动,他想也没想便将手中的树枝丢了出去,嗖的一声,枝叶纷飞四溅,接着原本沉寂的山谷中,忽然多了一股气息,此间顿生变化,仿佛一潭死水焕发了生机。
“嗯?!果然不简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