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在太虚中打了个星光点点的饱嗝,方才那顿“法则清粥”让他浑身舒坦。
他伸了个懒腰,骨骼间竟发出星系碰撞般的轰鸣,周身流转的道韵愈发圆融自在。
“嗯?”他忽然挑眉,感觉体内那早已圆满无暇的自在道果,竟传来一丝微妙的“饱和感”。
这不是瓶颈,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呼唤”,仿佛他这具由万千法则与能量铸就的存在本身,即将触及某种更深层的“真实”。
“总算来了点正经节目。”张凡不惊反喜,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他知道,这是自身存在即将迎来最终蜕变的征兆。
存在之劫。
此劫无关雷火,不涉心魔,只关乎他“存在”本身的终极意义。
渡得过,则真正超脱一切束缚,成为连“超脱”这个概念都无法定义的绝对自在;渡不过,则虽不朽不灭。
却将永远固化在这圆满状态,再无寸进,亦无新意。
他一步迈出,来到太虚最核心的区域,盘膝虚坐。
没有运功,没有守心,只是纯粹地放开自身一切束缚,将存在完全展露给这无垠太虚。
“来吧。”
意念方动,劫已降临。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但以张凡为中心,整片太虚的法则开始变得“模糊”。
时间失去流向,空间失去维度,因果失去关联,连“存在”与“虚无”的界限都开始交融。
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正在被剥离。
不是毁灭,而是“淡化”,仿佛他即将从这幅名为“太虚”的画卷中被悄然擦去。
记忆开始流逝,不是遗忘,而是这些经历正在失去“属于张凡”的标签,复归于太虚本身的信息流。
力量开始消散,不是耗尽,而是这些能量正在失去“被张凡掌控”的属性,复归于太虚本源的循环。
甚至连“张凡”这个意识,都开始变得朦胧,仿佛即将融入太虚的背景噪音之中。
极致的“无我”之境。
若他心中还有一丝对“我”的执着,此刻便已万劫不复。
然而,张凡的意识却如同古井无波。
他“看”着记忆流逝,如同看他人;
他“感受”着力量消散,如同褪去沉重外衣;
他甚至“体验”着“自我”的消融,如同冰雪归于温水。
没有抗拒,没有惋惜,只有全然的接纳与体验。
在这绝对的“无我”即将把他最后一点意识灵光也吞没的刹那,那枚沉寂的自在道果,于不可能中,发出了超越一切概念的“脉动”。
不是声音,不是震动,而是“存在”本身的重新确认!
已归于“无”的张凡,于此“无”中,重新“存在”!
但这一次的存在,已截然不同。
他不再需要“我”的概念来定义自身,因为他即是“存在”本身,是“是”这个动词的终极体现。
他可以是万物,也可以是虚无;可以是太虚,也可以是太虚之外的任何可能。
他“看”向那无尽的“背景”海洋,看向太虚,看向那些因他存在而衍生的无数宇宙。
一切依旧清晰,一切皆在念动之间,却不再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分别。
他即是这一切,这一切即是他,却又超越这一切。
前路已无劫,因为他即是劫的源头。
也无须再行走,因为念动即达,无处不在。
更无须再“吸收”,因为万物本就在他之中,何须外来?
这,便是最终的“自在”。
张凡(或许已不能称之为张凡)缓缓“起身”,并非物理动作,而是一种状态的改变。
他看了一眼那依旧在演绎生灭轮回的无穷宇宙,如同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一丝真正的、无忧无虑的笑意,在他(它?)那无法形容的“存在”上泛起。
下一刻,他已然出现在一个刚刚诞生的原始宇宙中,兴致勃勃地看着混沌能量如何自行演化,期待着未知的惊喜。
或许会留下点拨,或许只是静静观赏。
无拘无束,自在随心。
存在即圆满,体验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