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行首放下了酒盏,笑盈盈道:“奴家姓杨,大家都称呼我为杨行首,不知公子贵姓啊?”
“哈哈…原来是杨行首,在下姓盛。”海棠一抱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得闻上德之至盛,看来盛公子,定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杨行首斟满了酒之后,举起酒盏,“盛公子,奴家呢,最佩服你们这种品德高尚的书生,奴家敬你一盏。”
海棠暗啐一口,你哪只眼睛,看见姑奶奶品德高尚了,一个姓氏而已,就能瞧出品德高尚?姓盛的品德高尚吗?姑奶奶可不信。
心中吐槽的同时,海棠皮笑肉不笑地举起酒盏,“本公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品德高尚,哈哈…”
杨行首一顿,略有无语,但很快又一脸娇笑,与海棠饮了一盏,“那是盛公子太自谦了,以…”
“唉,不说本公子,杨行首,本公子有一丝疑惑,不知杨行首可否为在下解惑啊。”海棠放下酒盏,她又不是来花前月下的,而是打探消息的。
“盛公子问便是,奴家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本公子游历了许多的地方,很多地方的花船都叫红船、香船之类的,为何你们要叫黄禹舫呢。”海棠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咯咯…盛公子还真问到点子上,什么红船啊,香船啊,那只是外在的颜色与气味。
而黄色嘛,盛公子,你不觉得它才是原始颜色吗。”杨行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妩媚地撩起自己额前的刘海,并朝着海棠抛了个媚眼。
海棠用手捂脸干呕了一下,然后放下手,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杨行首,这是谁起的名,真是非同凡响。”
“咯咯…奴家还真不知。”杨行首掩面一笑,拿酒壶为海棠斟满,“盛公子,你是想听曲还是想看跳舞,奴家好去准备啊。”
“唉,不急,先陪本公子吃酒。”海棠小手一挥,示意杨行首坐下。
“那奴家酒陪盛公子吃上一盏。”杨行首坐下之后,举起了酒盏。
一饮而尽,海棠擦了擦嘴角,“来之前呢,本公子听闻,你们黄禹舫来自江浙一带,杨行首,你们来自江浙哪啊?”
“扬州啊,不过我们是以船为家,顺水而生。”杨行首眨了眨眼睛,“听口音,盛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当然不是本地人,本公子是汴京人士。”
“呀!国都啊,奴家还没去过汴京,盛公子,汴京繁华吗?”
“我大宋国都,岂能不繁华啊,我告诉…”海棠开始夸夸其谈。
一边说一边看杨行首的表情,见她一脸向往的样子,海棠觉得差不多了,她浅浅一笑,“杨行首,你们出梓江浙一带,还行走在水上,听过蓝鲨帮吗?”
听的正入迷,忽听蓝鲨帮三字,杨行首眼中闪过一抹凝重,然后咯咯一笑,“盛公子,你说什么帮?”
捕捉到了杨行首的眼神,海棠露出会心一笑,“蓝鲨帮。”
“蓝沙帮?没听过,不过奴家呀,倒是听说过漕帮。”
“呵呵…那你听过紫云观吗?”
“紫云观?那是什么?道观吗?”这回杨行首是真的有点懵,木然地看着海棠。
瞧见她的表情,海棠眉毛一蹙,这女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要不就是装傻充愣,要不就是真不知道。
海棠微微摇头,决定再试探一下,“杨行首,我在姑苏游历的时候,听当地老百姓说,有一个叫九色宫的地方。
那里甚是神奇,有求必应,你听过吗?”
“九色宫?这又是什么地方?”杨行首彻底懵了,不解地盯着海棠。
看见她的表情,海棠有点泄气,自己不会又找错地方了吧。
不过海棠又立马否定,自己说蓝鲨帮之际,这个杨行首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别样,那为何后两个她不知道呢。
“盛公子,你问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作何啊?”
海棠瞄了她一眼,一把抓住杨行首的领口,把她拽到了地上,用短刀顶住她的下颌,“杨行首,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本公子的问题,如若不然,就别怪本公子手下无情。”
杨行首被吓得面色惨白,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盛公子刚才还文质彬彬,怎么现在就如此凶残呢。
虽怕的要死,但杨行首没有喊叫,她颤抖道:“盛公子,你…你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蓝鲨帮的?”
“我…我…”
见杨行首眼珠乱转,海棠把短刀微微往上移了一下,刀尖瞬间扎破了杨行首的脖子,疼痛也让杨行首尖叫了一声。
海棠伸手捂住她的嘴,“你要是再不老实回答问题,本公子就不是扎破一点皮了。”
见杨行首恐惧地点了点头,海棠才把手拿开,“说吧,本公子要听实话。”
“我说,我说,其实我听过蓝鲨帮,是听姐妹谈话中提起的。
说什么那个蓝鲨帮,不知被什么人一夜之间屠尽。
传闻血流成河,满地的断臂残肢,甚是恐怖。”杨行首胆怯地看着海棠,“奴家听公子,说着江浙一带的口音,却说是京城人士,又问起了蓝鲨帮,奴家以为…以为…”
看见杨行首那副畏畏缩缩,海棠瞬间明白了,“你以为本公子就是屠杀蓝鲨帮之人?”
“没有,奴家胡思乱想的,盛公子这么英俊潇洒,岂会是那种没人性之人。”
海棠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又白忙乎,她一个手刀把杨行首打晕,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既然找错了,那就离开吧。
推开门,海棠刚从里面走了出来,就有一个老鸨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顿嘘寒问暖,问的海棠面红耳赤,留下银子,落荒而逃。
在出船舱之际,她与两个女人擦肩而过,海棠随意地瞟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让她愣在原地,因为她在一个女人的腰间,看见了一个玉佩,一个与黑杀阁阁主相似的玉佩。
海棠有心跟进去,但她摇了摇头,否决自己这个想法,于是,她决定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