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我不是让你别出门吗,你是怎么出来的?”康王氏猛地转头,用愤怒地眼神盯着康海丰,指着他道:“是不是你,你把允儿放出来的?”
“你这是废话,你把女儿锁在屋里,我心疼女儿,把她放出来怎么了。”康海丰无视康王氏的怒视,朝着盛长枫一抱拳,“盛爵爷,我同意你纳允儿为妾室,不过你要对允儿好一点。”
“康海丰,你这个卖女求荣的不要脸东西,我跟你拼了。”康王氏疯了似的冲到康海丰面前,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招九阴白骨爪,给康海丰的脸上来了一个五线谱。
当康王氏准备来第二爪的时候,被康海丰抓住手腕,用力地推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康海丰用手摸了一下脸,阵阵疼痛传来,让他大为愤怒,指着康王氏,“你这个泼妇,这是伯爵府,不是康家,你收敛一些吧。”
康允儿担心康王氏,过去想把她搀扶起来,结果被康王氏甩开。
她再次搀扶之际,被一肚子怒火的康王氏甩了一个大嘴巴,声音甚是响亮,
而康允儿白皙的俏脸之上,立马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泼妇,你干嘛!”康海丰赶紧把康允儿拽到一边,关切问道:“允儿,疼不疼啊?”
康允儿摇了摇头,然后捂着脸,垂下头。
“干什么,我打她这个不要脸的。
我鬼门关走上一遭,把她生下来,又辛辛苦苦把养大。
把她养大,是让她气我的吗,是让她给人当妾室的吗!”在王大娘子的搀扶下,康王氏站了起来,但脸色越来越难看。
“给人当妾室怎么了,难道让咱家姑娘嫁给寒门子弟吗!”
“我呸!我父亲配享太庙,我女儿岂能嫁给穷酸书生!”康王氏面目有些狰狞。
“呵呵…岳丈确实配享太庙。”康海丰发出一阵冷笑,用嫌弃的目光瞥了康王氏一眼,“可是我的女儿姓康,不姓王!岳丈配享太庙与她有何关系!
王若与,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就你那破名声,整个汴京城,还有谁家,愿意娶咱们家的姑娘?
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王若与,在汴京女眷之中名声极差,与当年的袁家老夫人不相上下。
袁家的两个儿子,当年就没人愿意嫁过去。
最后没办法,大郎娶了袁老夫人娘家的侄女,二郎娶了…娶了…”康海丰瞄了一眼王大娘子,他还算清醒,立马转移话题,“允儿与元儿,她们早过了及笄,却没有一人上门提亲。
那是因有你这样的母亲,让人们都望而却步。”
听了康海丰的话,让盛长枫既惊讶又尴尬,他淡淡一笑,看来所谓的糊涂官,原来都是装的啊。
转头见赵钰柔和余嫣然,两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又想起两人的主意,让盛长枫哭笑不得。
“你放屁!康海丰,你少假正经,你就是卖女求荣!
豫王妃给你多少好处,你就着急把女儿卖了,你还配当一个父亲吗!”康王氏的眼睛都要凸出来,看着康海丰的目光,甚是疯狂。
“呵呵…我承认,豫王妃给我了好处。
但我也是听了允儿的述说,知道允儿的真实想法。
我成全女儿,同时自己也得实惠,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康海丰一摊手,一副气人的模样。
“你…”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这里不是康家,而是荣安伯爵府。”满脸泪水的康允儿突然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好啊,你长大了,敢吼我了。”康王氏反应过来,眼圈开始泛红。
“母亲,从小到大,允儿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你让我做什么,允儿从无二言,这是我的大事,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康允儿的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你这个逆女,你…”
见康允儿梨花带雨,王大娘子于心不忍,拉了拉康王氏,“姐姐,你这么逆着也不是办法。
既然姐夫听了允儿的述说,咱们也听听,兴许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呢。”
见康王氏低头不语,王大娘子便把她拽到椅子上,然后朝着康允儿叹了口气,“允儿,把和你父亲说的话,再与你母亲说一遍。”
“允儿,说吧,让你母亲听一听,也让长枫听一听。”康海丰把康允儿独自留在中间,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盏,悠闲地吃了一口。
盛长枫甚是诧异,还说给自己听,这与自己有个毛关系啊。
瞧见盛长枫那无辜的表情,赵钰柔瞬间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与现在康允儿的遭遇,有那么一丝相同。
这让她有一点小怨念,来到盛长枫身后,轻声嘀咕,“官人,你记人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差啊。”
赵钰柔说完又退了回去,根本不给盛长枫发问的机会。
这让盛长枫有点懵,不明白赵钰柔,为何来突然了这么一句。
康允儿一人站在屋中央,其他人坐在周围,如同三堂会审一样,这让原本就紧张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只得垂下头,双手揪着帕子,一次又一次。
余嫣然见此,慢步来到她身前,伸手牵着她回到椅子前,把康允儿按在上面,温柔一笑,“说吧,把你的心里话,说给某人听听。”
得到了余嫣然的鼓励,康允儿点了点头,偷瞄了盛长枫一眼之后,便直视着康王氏,“母亲,你是否还记得,九年前的一天,我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家中。”
康王氏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疑惑地看着康允儿,“是有那么一次,你说被雨淋着了,怎么又说起这事啊。”
“我那是怕你说我,才说了谎话,其实我不是被雨淋了,而是不小心掉进汴河之中。”康允儿声音很平静,说完之后,还偷瞄盛长枫一眼。
“什么?你掉进汴河里了。”稍作惊慌的康王氏,很快就冷静下来,毕竟这已经是历史,自己的女儿,好好坐在眼前呢。
“是啊,那次大雨之后,汴河的河水甚是湍急,女儿差点就回不来了。”康允儿眼神柔情似水,看着盛长枫的目光中满是爱意,她轻启檀唇,“在我绝望之际,我是被一个少年郎救的。
他跳进湍急的汴河之中,不顾自己被冲走的危险,硬是把我拖上岸边,之后一言没留的救走了。”
看见康允儿的眼神,已被盛长枫遗忘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那是盛家刚到汴京城,一连几天的大雨过后,盛长枫便想看看雨后的汴京城。
一个人独自走在,满是水坑的街道之上,最后实在不知去哪,便顺着汴河闲逛。
也不知走了多久,盛长枫便听见,前边有女孩呼救之声。
抬头才发现,前边不远的岸边,有一个小女孩在哭泣,而河中还有一个即将被冲走的小女孩。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跳入河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女孩救上岸。
记忆的浮现,让盛长枫大为吃惊,没想到当年差点被大水冲走的小女孩,居然是康允儿,真是出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