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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章法力深厚,没有锦溪的拖累,他一心一意只为自己疗伤,七日便基本痊愈了,他心里挂念锦溪伤势,一下床,便要去偏殿探望,路过院落时,见小七一人孤独的坐在台阶之上,不言不语不动,只呆愣愣的盯着瑶泽里一株盛开的紫色的并蒂莲。

“在想什么呢?”孟章突然坐到她身旁,目光一同望向那株并蒂莲。

小七木木地道:“总觉得这株并蒂莲花很亲切,仿佛很久之前,就认识一般。”

孟章夸赞道:“你修为尚且,却能洞察到这株并蒂莲与众不同,很是厉害,只是你的功法似是与破面国族人的有些不同?”

小七回过神:“不是你给了我万年灵力?所以我的术法才能如此精进?”

孟章看向瑶泽中的并蒂莲:“灵力和悟性是两回事,你眼前的这株并蒂莲,是由念儿的魂魄幻化而成。”

小七豁然转头:“念儿的魂魄?她不是已经寿终正寝了吗?如今该投胎转世了?”

孟章叹息道:“原本是该投胎转世了,可是这孩子痴傻,她得知段长枫死后并未投胎,而是因为生前杀戮太重被阎王爷打入了第五层地狱,要受一百年的酷刑,才能重新投胎转世,她说她答应了段长枫来世要与他携手终老,若是段长枫无法投胎转世,那她也不肯投胎,据说大闹了一场阎王殿,还将孟婆汤给打翻了,气得阎王将她关了起来。”

“什么!!!”小七一下子跳了起来,她一直视念儿如己出,也知段长枫的死对念儿打击极大,虽然后半生有李秦川陪着傲游江湖,但心中的伤痛始终难以排解,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执着,不惜大闹阎王殿,也要与段长枫在一起。

孟章也是一脸无奈:“念儿这孩子一生多难,都是受我连累,虽说历劫归来,凡尘之事与我们没什么相干,但我与她毕竟父女一场,这孩子的事我还是放不下,她若是不能得一个好的结果,我心里也是难受。”

“所以你救了她?”小七轻吁一口气:“你是魔尊,让阎王放一个人确实不难。”

孟章看着瑶泽里的并蒂莲,目光带了一丝慈爱:“念儿这孩子太过重情,她既敢大闹阎王殿,便不会丢下段长枫一人,所以我连同段长枫一起救了回来,我想着他们两人与我们也甚有渊源,不如将他们的魂魄放入瑶泽之中修炼,说不得千年万年之后,两人能在魔界开花结果,真正做到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你不能直接给他们魔魂,让他们成为魔界中人吗?”

孟章摇头:“不能。”

小七蹙眉:“为何?”

孟章道:“因为他们和你不同,你的元神是地仙,虽寿而有终但毕竟是仙者,身上有仙气有法力,不论是成神还是入魔,只是将你们的年岁永远停驻在被授以仙元或魔魂的那一刻。念儿却是凡人,她若想要长生不老,则必须先修炼出法力,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需要千万年的时间。”

小七恍然,她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并蒂莲上紫色的花瓣,柔声道:“好孩子,你安安心心的在这里修行,有你父皇看护你,你和段长枫定能在魔界开花结果,再不用受轮回之苦。”

孟章看着小七,又看着眼前的并蒂莲,心中也是暖融融的,凡尘虽然只有短短数十年,但在小七离开之后,念儿这个女儿给了他太多的温暖和慰藉。

小七站起身,转身看孟章:“你要出去?你的伤全好了?”

孟章道:“我去看看锦溪,她这次伤的不轻,勉强保住性命,但她的身体未必再适合孕育孩子。”

小七道:“我和你一块去。”

孟章蹙眉:“你去做什么?”

小七看了眼天上的云彩,郁闷道:“我想去看看我的孩子,虽然他现在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

孟章不予与她多说,转身往外走,小七连忙跟上,提起孩子,她就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既然找到了那个孩子,为何不在我入魔之前,把他放到我的肚子里,我才是他的娘亲。”

孟章边走边道:“这孩子靠吸食母体的精血为养分才能生长,你灵力如此低微,孩子若是放在你的肚子里,不到三个月,你就被他给吸干了!”

小七却摆摆手,满脸不信:“你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吸干,有你灵力护持,一定能撑到他平安落地。”

确实,不论这个孩子如何吸人精血,孟章的法力足以保他平安出生,但...

孟章咳嗽一声,道:“不论天族还是魔族,生育子嗣都是九死一生的事,白薇的母亲是难产而死,我娘亲也是难产而死,这就像是一种天意,神族和魔族拥有绵长的寿命,却很难诞育子嗣,听说天后的当年生沧笙的时候,也是险些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小七心头漫过一阵感动,却依旧嘴硬:“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破面国的女子最能生养,孩子都是一窝窝的生,容易得很!”

孟章看她一眼,不再说话,径直往锦溪的偏殿走去,小七乖乖闭嘴,紧随其后。

偏殿内,锦溪躺在水晶冰棺里,双目紧闭,整个人虽然还在昏迷中,但面色却较之前要红润不少,水晶冰棺的两侧,方向方弼盘腿而坐,一起施法,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水晶冰棺里。

孟章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个诀,一道红光自他指尖划出,射入锦溪的小腹之中。

小七知他是在探测孩子的情况 ,不敢出声,安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孟章才将法力收回,赞叹道:“沧笙的心头精血果然厉害,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小七问:“锦溪也无恙了吧?”

孟章道:“没什么大碍,再过几日应该就能醒了。”

小七略略放心了些:“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若再被孩子吸食精血,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孟章冷冷一笑:“锦溪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就看沧笙是否狠得下心将自己的心头精血收回。”

小七不解:“沧笙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锦溪与他毫无关系,他为啥会狠不下心?”

孟章道:“你可知为何复活死胎有违天道被天界列为禁术?”

小七摇头:“我是真不知,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何观音菩萨和天帝天后将我复活便是积德行善,你穷尽法力,复活自己的孩子,却是违背天道?”

孟章道:“有违天道的并非我将法力渡给死胎,而是这个孩子若要复活,不止是吸食母体精血,在孩子出生之前,他们两人的命魂也是合二为一的,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了。”

“这与沧笙狠不狠心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何要救?”

“但那是你的孩子,他若真心爱你,便不会袖手旁观。”

“那你可算错了,你忘了,是谁将锦溪重伤,他根本就不想这个孩子降世,更不会希望我和你再有牵扯。”

“那是在你知道真相之前,他想斩草除根,这才狠下杀手,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他只能投鼠忌器。”

说完,孟章便转身离开偏殿,小七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孟章故意加快脚步,小七也忙加快脚步,孟章突然停了下来,小七来不及止步,一个趔趄脑袋撞到孟章的肩膀。

孟章转头看她:“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小七揉揉额头,娇憨一笑:“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你这宫殿太小了,就一个主殿一个偏殿,你和锦溪一人占了一个,我已经在外面打坐了好几个晚上了,又冷又累。”

孟章蹙眉:“你何时变得如此娇气,又怕苦又怕累,如何修炼更高深的术法。”

小七眼睛睁得滚圆:“我都长生不老了,为何还要修炼高深术法?”

“魔人好战,你这点微末的法力,别说锦溪了,只怕连熏吴身边那两个侍女都打不过。”

“自来了魔界之后,我就深居简出,从不与人打架。”小七不无得意地道:“而且,黑罗姑姑和蛇娃都喜欢我,若是有人欺负我,她们只会帮我,才不会欺负我。”

“深居简出?那整日里带着帷帽,在阴界胡喝海吃的是谁?”

“你作为一族之长,魔界至尊,不应该像在人间那样,忙得分身乏术?整天盯着我做什么?我记得你以前在天界的时候每日里都要处理许多公文。”

“恐怕让你失望了,魔界是一个强者为王的地方,只要法力够强,就能当至尊,我平日里不需要处理什么公文,只要专心修炼法术就行。”

“那你就专心修炼术法,不要总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看这魔界里的人心思还挺多的,这争来斗去的,美人计,鸿门宴,人间那套,他们玩得也挺溜。”

“随他们斗去,不过我对这至尊之位也没什么兴趣,若非沧笙仗势欺人,我还真赖得去管魔界这一堆烂摊子。”

“你既不容于天界,若是再离开魔界,还能去哪里?”小七看着一脸不屑的孟章,想着他在人间争权夺位,野心勃勃,怎么回到魔界,突然就淡泊名利了?

“我青龙一族乃是龙族之首,统御四海,四海之内,我哪里都去得。”

“是哦,你还能去海里,不过海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魔界有意思!”

“你觉得魔界有意思?”

“嗯!”小七想了想,道:“这里的人都很懂得享乐,只要情之所至,男男女女在大街上都能搂搂抱抱,虽然魔人都有些散漫不羁,但比起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天界,还有整日要我们修习术法,一年到头,一日也不得休息的破面国,我在魔界过得还挺惬意的。”

孟章颇有些意外:“即便为奴为婢,也觉得惬意?”

小七用力点头:“熏吴公主看似骄横,实则重情重义,她待手下宫人都是极宽厚的,熏香殿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公主又将我爹娘接了过来,我们一家人能相守在一起,又不用担心经历生老病死的痛苦,这不比富贵权势更让人开心吗?”

“既然熏吴待你如此恩深义重,那这几日,你为何不去凤夷殿找她?要在我的院子里打坐?”

“你明知她钟情于你,前几日我又一时情急不小心暴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小七这几日虽日日打坐,但心却静不下来,她一时冲动的后果,就是如今不知该如何面对熏吴。

“哦?”孟章好整以暇地看她:“我们两人的关系?我如今确实不知,我俩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离了婚的,分了手的,那是什么关系来着?

小七在脑子里搜刮了一番,想到一两个形容词:“昔日情郎?和离夫妻?”

孟章脸色铁青,转身欲往前走,小七将他一把拉住,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不调侃你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公主,你既然都已经放下了,就帮我想想办法。”

“我何时说过我放下了?”孟章额头有青筋暴起。

“我错了。”小七眼巴巴地瞅着他:“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有成人之美的胸襟,那就再帮我一回。”

孟章不敢去看她那双可怜兮兮的美眸,唯恐自己情难自禁,只能握紧双手,极力克制道:“你这一路跟着我,定然是想好了主意的,说吧,要我做什么?”

“真是知我者,大人也!”小七盈盈笑道:“我这几日坐在院子里打坐,想着我这般无名无分的待在东夷宫终究不妥,不如你收我为徒吧。”

“你说什么?”孟章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小七却觉得自己想了一个绝好的主意,洋洋得意地道:“魔尊的徒弟,这个身份虽不能说有多尊贵,但绝不卑贱,不用为奴为婢,还能名正言顺的住在东夷宫里,反正当年在天界的时候你也教了我许多法术,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孟章揉着眉心,这丫头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子,果真是从天界到人间再到魔界,一丝也没变过。

孟章同情地看了小七一眼,幽幽开口:“依我看...你还是继续待在院子里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