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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队长咬了咬后槽牙:“好,那就听你的,还有我这队里只剩下30块钱的集体经费了,这30块一人买一双鞋,肯定是不够。”

叶檀一摆手:“不够就不够,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从我家里拿来的,您就别管了,你那个30块,就自己拿着吧。”

孙队长身子一颤,两眼发懵。

发懵之后,便是感激之色,“太感谢了叶老弟,我都无以回报了。”语罢,他又狐疑,便多问了句,“你在大津的农村插队,不也是下地干活吗?你怎么就那么阔?”

叶檀一愣,赶紧摇头。

“没有,我这也是保命过日子的钱,积攒很久了。”叶檀不敢乱诈唬那么多真实,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他坚决不能说、他拿了上千块钱。

因为盖房子花了上万块,他也是大出血了,那一兜子的钱,都给花的所剩无几了。其实临行前他不想拿,可是香凝偏偏说穷家富路,必须让他把家底都拿着。

孙队长恍然,这才点头,“我说的呢,不可能我这穷的都揭不开锅,而你们大津的村里就富得流油?”

叶檀假装叹口气,“哎,我过几天就走,原本想把这几百留给父母压腰,可目前看,留不下了。”

看着孙队长可怜巴巴的眼神,叶檀轻声道,“所以我这钱就都给大伙花好了,能多做些就多做吧,至少是为了这仅有的99口人能够保命并且活好点儿。”

“好,叶老弟呜呜,你真是我们农垦集团大队的活菩萨!”孙队长那么大年龄了还哽咽着,眼泪哗哗的、那破袄袖湿透了。

叶檀赶紧拍了拍孙队长肩膀,安慰着,“哎,不用客气,我父母不也在这里吗?等我走了,还要劳烦你们给多照顾呢。”

孙队长这才不哭了。

见孙队长说不出话,叶檀又交代,“您把所有人的鞋号统计一下,然后给我个数,我买鞋子时也好准确一些。”

“好嘞!”

孙队长一抱拳,又点头又鞠躬。

叶檀交代,“就这样,别说了,我先去山上采集草药。然后,您再让芙蓉都煮出来,这一天一人喝两次,应该就能控制住!您记得让大伙吃饱些,不然去挖井恐怕没力气。”

“好,叶老弟放心吧,我一定拿出来老陈货,坚决让他们吃饱。”孙队长握住叶檀的手,又嘱咐,“千万记得你要走左边,右边是隔离村方向务必躲远。”

“知道了孙队长,我走了,靠左。”

叶檀背着筐,手里拎着镰刀,一路寻觅着,刚没走多远,就见到成片的蛇床子。

他赶紧挥起镰刀砍了一片,忍着一股股臭气熏天,最后大筐都满了,他又玩命往下按了按。

接着往山上走去,还是昨日那几样草药,弄满了筐,按压不下去了,在筐上头,他还又勒上草绳子,拦住冒出来的草药……最后下山来又看到一片蛇床子。

他继续挥镰砍了一片,抱着回了农垦集团大队。

孙队长和芙蓉,正好刚记录完了所有人的尺码。

他们在灶台处收拾着,一见叶檀风尘仆仆,带回来那么多的草药,孙队长赶紧接过来。

“来来,叶老弟,辛苦!”

芙蓉今日,不像昨日那样尖酸刻薄,目前对叶檀,似乎有一丝信任与好感。

不等人招呼,她也自觉上赶了主动在筐里取出来草药,分门别类,放进两个大锅里,拿起大瓜瓢舀足了水,来回蒸煮。

半小时后就都好了,孙队长吹哨子后,所有人都集合来了。

叶檀问:“孙队长,今天您给他们多盛饭了吗?”

“啊?这个?今天给薄粥里,多加了山芋干还有爬豆粒。”说完,他忐忑盯紧叶檀,捕获人家的态度。

毕竟人家这新来的一会儿要出去,为他们每人买一双鞋,孙队长目前,可以说对人家都有些诚惶诚恐,不敢得罪。

叶檀点点头,“行,我一会儿就出去看看。您带他们去两个挖井处,先挖一个,不过咱们工具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我这有一辆二八大铁驴,你会骑吗?”

叶檀一听,赶紧点头,“会骑,您快拿过来,我把筐捆在后面,一会儿要带回东西。”

“好,”

孙队长感激的神色,把怀里的鞋子尺码递过来。

然后陪着笑,赶紧从后院推出来了二八大铁驴。

叶檀一看,面露喜色,这与自己在三百户村的那一辆一模一样,横梁上也挂着帆布兜子……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

接过孙队长递上来的统计纸条,叶檀收进衬衣兜口,推过来二八大铁驴,捆上筐。

“孙队长,我去啦!”

因为有来时的路线记忆,叶檀一小时后就到了,距离他下车的地方不算远。

镇上。

叶檀东瞧西看,转眼看到了一个供销社模样的地方,他认为大津三百户那个地方就已经够破,没想到这地方更萧条,比下巴旗还不如。

他来到了里面,供销社不小。

柜台里面站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女服务员,叶檀四下展望,确定了布匹那边有鞋子。

虽然是绿色球鞋,但是这似乎比布鞋更加穿的久,于是他赶紧凑过去。

“同志,我要球鞋。”

满脸菜色的中年女服务员问,“你要几双?多大尺码?”

叶檀没说话,从兜口里拿出来了一张纸条,“就按照上面的尺码和人数买。”

“97双?”女售货员张大嘴巴,震惊,“你?”她上下打量着叶檀。

“哦,我是给团体买,不是给我自己。”叶檀想起来了孙队长告诫的,他撒了一个小谎。

而且他听了售货员说97双鞋子,心里也很郁闷,这孙队长分明是把同毕舟和同毕辉给甩下了。

想到这里,叶檀叹了口气!

“啊?”售货员惊恐万状,再次上下打量叶檀,“你莫不是隔离村来的吧?”

“啊?我,”叶檀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谎言,他咬了咬后槽牙,没有继续盘逻辑。

还没等叶檀摇头或者编瞎话洗清自己,售货员自己又摇头,“可是,你应该不是,”

“哦?”叶檀纳闷看着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