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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认刘恪仁的身世,海礁趁着去卫所学习的机会,私下找人打探了一番。没过两日,他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刘恪仁确实是刘淑妃的亲人,严格来说是她的嗣弟。刘淑妃的亲兄弟早逝,她父母又过继了侄儿为嗣,就是刘恪仁。刘恪仁年少便有才名,二十多岁高中进士,娶的妻子也是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称得上是志得意满。他姐姐是生育了皇子的宫妃,家族又显赫,刘恪仁进了翰林院三年,而后入六部,仕途顺遂。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五皇子暴毙,一切便天翻地覆了。

刘淑妃发现孙贵妃有害死五皇子的嫌疑,反而被当成疯子丢进了冷宫。虽然事后刘家托人说情,总算让皇帝息怒了,可刘淑妃再提彻查五皇子死因之事,皇帝又翻了脸。

刘淑妃很快就病死在了冷宫里,后事也是草草办就。她的亲生父母先后伤心病故,刘氏家族为了自保,坐视她仅剩的嗣弟刘恪仁被变相贬斥到边疆,就连刘恪仁的亲生父母与岳家也装聋作哑起来。

刘恪仁刚到肃州时,确实是满腹的怨气,连带他的妻子儿女也是哭哭啼啼的。只是几年下来,他们都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如今已经可以平静对待了。

不习惯、不平静也不行。如今除了刘太太的亲生母亲每年还会派人送信送东西过来,其他人都象是当刘恪仁这一房死了似的,再无音讯,没人将他捞回去,多年下来他甚至无法用正常的升迁调任渠道离开肃州,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么样?

所幸他在肃州城做官,还算是舒心。虽然时有战事,还有个孙永禄时不时蹦跶烦人,可好歹主官都是靠谱的,同僚与下属们也直率诚实,不会给他添麻烦。

只是,他儿女也大了,在这地方实在寻不到什么好婚配,若是不想跟武将人家结亲,就得想办法调回中原……

海棠听到这里,忍不住叫停:“哥哥,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海礁眨了眨眼:“你担心消息不真?放心,消息绝对可靠!我是听刘家的管家说的。”刘家的管家是刘恪仁从京城家里带过来的老人,对主家的情况最了解了。海礁觉得,若不是自己嘴巴够甜,还没那么容易从人家嘴里套出这么多情报来呢!

海棠无语地看了海礁一眼:“在京城书香世宦之家里做了一辈子的老管家,平白无事跟外人说主家的闲话?我听着怎么觉得不大靠谱呢?这也就罢了,其他的消息都好说,人家为什么要特地跟哥哥提起,刘家的儿女在肃州找不到好的婚配对象?”

海礁又眨了眨眼:“为什么?这跟我有什么……”话未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不会吧?难不成……刘家想招我当女婿?!”

他本来觉得这事儿不可能,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刘恪仁的长女只比他小一岁而已,在肃州城的官宦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与她年纪相仿的官家子弟,不是周家、顾家这样的将门出身,就是寒门子弟。刘恪仁这一房再怎么落魄,也是京城世家、皇亲国戚,估计是不愿意将就的。海家虽然根基浅薄,但海礁对自己很有自信。他在全城的同龄人之中,绝对是最出色的一批。

若再考虑到周三将军的儿子们几乎都在长安本家受教育,很少到肃州来,而顾家的少将军又早有婚配,刘家能选择的余地似乎就更小了。会打海礁的主意,也是合情合理的。

海礁文武双全,相貌也清俊,已经笃定要走仕途了。海家将来还打算回归直隶老家。刘家女儿嫁过来,就不必一辈子待在边关吃沙子,日后起码能做个敕命夫人,不比家族的其他姐妹差多少……

海礁想明白之后,就忍不住叹气:“虽说我明白刘大人是慈父心肠,为女儿着想,可是……这种事他们也不能自作主张吧?好歹要跟我说一声啊!”

海棠睨了他一眼:“不过是提前给点暗示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刘大人要是真打算结亲,肯定要托媒人跟爷爷阿奶提,让爷爷上门提亲的。媒人估计不是周三将军就是顾将军。到时候长辈们会商量好,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能做主。”

海礁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海棠见状便试探问道:“哥哥不愿意吗?说实话,刘大小姐我见过,生得挺好看的,又知书达礼,不愧是刘淑妃的侄女儿,性情也温柔和气。虽说刘大人如今被贬斥,可皇帝毕竟没有公开处罚他,他明面上还是世家子弟、皇亲国戚呢。哥哥若能娶到他的女儿,也算是高攀了。”

海礁摇头道:“齐大非偶。我可不打算娶刘家的千金。就算皇帝原谅了刘大人,又召他回京去做官,我也不愿意……”

海棠挑挑眉:“为什么不愿意?咱们家跟刘大人关系挺好的,刘小姐又不是配不上你。”

“反正我不愿意,小妹你以后就别提了!”海礁站了起身,“这事儿你别跟阿奶说,更别让表叔公他们知道。表叔公与曹爷爷、陆爷爷他们将刘大人视作同病相怜的友人,关系一向亲近,万一他们忽然生出做媒的心思就不好了。”

海棠忍不住偷笑:“这么害怕吗?哥哥该不会是……心里另有属意的对象吧?所以不想与别家说亲?”她凑近了兄长,“哥哥中意的是谁呀?是不是上辈子救了你的那位……”

话还未说完,一向以好哥哥自居的海礁就忍不住跳了起来,捂紧了妹妹的嘴:“别说了!别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扯进咱们的闲话里来!”

海棠被捂得憋气,忍不住伸手扣住海礁手腕,反手一翻,疼得海礁立刻松了手,双眼圆瞪看着妹妹,有些怀疑人生。

海棠哼哼两声道:“在亲妹妹面前有什么好嘴硬的?有本事等将来去了大同,你救了恩人后向爷爷发誓,对那位姑娘一点意思都没有,绝对不会娶人家呀!”

海礁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涨红着脸,却不敢再打任何包票。

海棠见状,勉强放过了他:“好吧,其实我觉得,就算刘大人看中了哥哥,也太突然了些。他虽然总到咱们家里来,可他妻子却从不会带着女儿来做客。我觉得他家里人应该还不想随便嫁女,那管家又为什么会对你透露口风,刘大人又为什么愿意积极配合周三将军与爷爷的行动呢?”

刘恪仁并非肃州卫的人,而是肃州地方官衙的辅官。他愿意出差去二百里外的高台所教当地军民种玉米,还主动跟京城来的老对头起冲突,就为了给海西崖、谢文载一个前往当地的合理理由。这么折腾,他图什么?

周家是为了拉拢陶岳,海西崖是为了谢文载,而谢文载是为了见陶岳一面。那刘恪仁的诉求又是什么呢?

是为了与周家、海家的友谊?还是为了借机与陶岳接触?他是否也想要回到京城,哪怕不是为了给死去的姐姐与外甥伸冤,仅仅是给自己和儿女一个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