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扬沙,用毒,闪光糊脸...
蛇姬主嘴里一边亲切友善的问候左菲亚无法选中的母亲,一边狼狈的抵挡毫无底线的阴险招式。
而当她的道德水平也想要泥石流滑坡之际。
左菲亚便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指点点:
“强如十柱之恶魔,面对我这样低等的生命,也要无所不用其极吗?蛇姬主,我会看不起你的。”
憋屈。
好他妈的憋屈啊!!!
本以为是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酣畅没感觉到,全都是粑到临头的淋漓感。
李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他们朝我扔粑粑,我拿粑粑做蛋挞,欧耶!就是这样!恶心死他!”
“掏裆啊!愣着干啥,插她眼睛...对对,就瞄准她的胸口!去吧我滴爱人!把你的怒火聚集在你的羡慕嫉妒恨之上!!!”
“咱们的文明还是毁灭吧。”王城内,带领一队铁罐头的伯恩纳对圣塔的广播部门下达了一则命令:
“算我求你们,咱别转播李维的画面了好吗?”
广播部门质疑:“我们要转播最真实的情况!”
伯恩纳哑然,左思右想决定教导他们一点生活小技巧:
“你们可以选择性的转播。”
广播部门:“比如?”
伯恩纳:“比如切到李维视角,你们就只转播李维相信左菲亚的片段,至于左菲亚那边,你们就转播蛇姬主吃瘪合集。”
“相信我。”
“这样更有收视率。”
广播部门仿佛是找到了真理,“您说的对啊!!!”
伯恩纳一抹额前的汗水,放下手中的传音水晶,他看到街道的尽头,一只瘦瘦弱弱的萝莉少女看着十分吃力的抱着柄钢铁法杖赶来。
“您...您好。”少女礼貌问好。
伯恩纳赶忙回应,“您才是,您好,您好。”
少女赶紧反驳:“您好...您更好。”
伯恩纳有些慌乱:“您才更好...您现在可比我更重要。”
随着少女的赶来,伯恩纳明显感觉到,这群铁罐头骑士们,明显对少女的敬意远超自己。
好像在说,她才是众望所归。
什么?伯恩纳?哦,那个权力被架空的摄政王,现在还在被自己闺女抢了位置,彻底沦为闲散老登,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能凭借与女王的关系强压我们一头的老登。
什么?莉莉丝?哦,我的老天爷啊!我做梦都想看一眼跟太阳一样大的火球术!!!
凭借一己之力,将火球术从下水道魔法无限拔高到t0梯队的莉莉丝,王城中全是她的传说。
伯恩纳自嘲的叹息。
我精于权谋一辈子,到头来,输在了位女孩身上。
真成老登了。
为什么呢?
“莉莉丝女士,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会有些心理负担,您不必介怀...若我们无法掌控状况,才用得着您来出手。”
莉莉丝点头表示尊重,摇头表示拒绝:
“这不够高效!”
伯恩纳愣了下神,她刚才说...不够高效?
忍不住问:“什么是高效。”
莉莉丝的小手攥紧法杖:“像这样。”
如星星般炽烈的光芒自法杖顶端亮起,继而,向上升起,升起,升起,再度升起,直至抵达大气层。
伯恩纳瞳孔骤然猛缩,覆盖整座王城大小的流星轰然炸裂,火焰如雨般落下。
当火雨渐渐消散之时,莉莉丝有礼貌的请求:
“请您跟他们说,不想死的就把家产全都充公...谢谢。”
少女催促道:“我们工坊需要资金和材料,急需...请您快点去抢,麻烦了。”
伯恩纳痴呆回眸。
瞧着少女眼中浮现的微光。
他向着自己发问:“你说,是为什么呢?”
...
剑光编织成网,剑气凝聚为万千把利刃...却被蛇姬主以绝对的力量破碎,继而上前俯冲,拳化爪,悍而无匹的抓去。
绯红剑姬后撤数步后,上斩,砍落。
攻与防交接,金与铁啼鸣。
拥有一半的死亡权柄,跟开了作弊器一样,换做以前的魔王,勇者绯红剑姬早就已经将他们斩进骨灰盒,城池变景点。
然而她的对手,同样是一个开了作弊器的家伙。
艰难的寻找到破绽,却发现...根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俨然已经变成了膀胱局。
“继续下去的话,你们必败无疑哦。”焚寂主用挑逗的语气对李维说。
李维默不作声。
现在的左菲亚拥有了与蛇姬主匹敌的实力,然而,若继续像这样消耗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定会有一刻露出致命的破绽。
人可以替代机器,却无法像是机器般永无止息的运转。
哪怕用各种蛇姬主都骂娘的手段,到最后,也无法取胜。
李维思索着。
左菲亚一直在藏招...胜利誓约之裙所蕴含的奇迹——断空,撕裂空间的一招与她所领悟的奇迹——无我,登封造极的一剑。
二者合一绝对足以令蛇姬主重创。
只是若一起施展,短时间内,左菲亚的状态会滑落。
可一旦被蛇姬主成功抵挡或是闪避,胜利将不复存在。
缺少一个必中的契机,得让她吃满伤害。
“我听到了命运的回响。”声音忽地从李维身边响起。
看去。
一副标准吟游诗人装束的人出现在身边。
“玛塔里奥...对吗?”
玛塔里奥有些欣喜,“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好耶!”
虽然不清楚玛塔里奥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准确来说,李维总有种感觉,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吟游诗人,仿佛无法被定义般。
该说他...的存在,是不存在吗?
李维并未继续深究,“你说的命运的回响是指?”
“你应该感受到了吧,存在于恶魔藏品之中的那一份...不绝的余音。”玛塔里奥指向高塔。
“好难听的余音。”玛塔里奥对此评价:“但它足够的高昂,要听一听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无权聆听,也无法承载这段余音所持有的重量。”
“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
他是一位很慈祥的老者,斑驳的白发静心梳理,皱纹自眼尾弥漫,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眉间的两道竖线令人感觉,他在思索一个极难的问题,尚未得到一份答案。
直到他的视野中,闯入了一道金色。
他愣了下,似乎是很久没有和人交流过,声音有些嘶哑:“你...你好啊。”
“你好。”李维上前来到他的面前,受到对方的邀请,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年轻人,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有。”李维点头。
“很久的以前,我...”他的话语突然中断,这似乎是个很长的故事,只是突然感觉:“好像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了。”
他颔首,自言自语,有些唠叨:“只是一些春季的初雨和鲜花,夏季的蝉鸣与晚风,秋季的丰收与落叶,冬季的孤寂与白雪...”
“千篇一律的令人乏味。”
他想着,总结了这一切:“这是一场没有长剑也没有魔法的旅途,可惜旅途的终点,就像是病死床上的病人一样。”
“只余下无力的呻吟。”
“可以给我吹一曲吗?”李维忽然指了指他面前的长笛。
“嗯?我早就已经忘记怎么吹了,怕是会吹的很难听。”
李维微笑着反问:“能有多难听?”
他不禁笑出声:“那你可别后悔,就让你听一听我最引以为傲的‘春日序曲’吧!”
比猫抓黑板更刺耳,比泡沫板断裂更抓狂。
春日序曲?不不不不,过谦了,这绝对是末日降临,死亡踹门,终焉拥抱,黑暗弥漫,全家风风光光的独奏曲。
一曲终了,他得意且自信地问:“如何?”
李维拍着手掌:“很好,真是充满了感情的一曲。”
他哈哈大笑:“你跟他们一样,他们也是这么夸我的,我也觉得我吹的很有感情。”
自信挺好的。
他起身,随意的丢下笛子,“你是为了听我的这首曲子而来吗?”
“不。”李维摇头,“我是希望你再次吹响你的笛子。”
他疑惑不解:“我已经吹奏了一曲。”
李维看着他,“你的笛子并未再次响起。”
他反驳,“它从一开始就不该响起的。”
李维:“既然已经响起,为何不为你的乐谱画上终止符。”
一秒,两秒,三秒后。
他突然问了个问题:“年轻人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李维的话语戛然而止,“开拓...开拓者。”
“开拓者吗?”他凭空抓了抓,却什么都没抓到,“我还以为这只是哄孩子们睡觉的童话呢。”
“是啊,童话,若童话无法作为开始,那就作为结尾吧。”李维捡起被随意丢下的笛子。
“这是我的结尾。”他接过笛子:“而非你的。”
就在吹奏前,他有些遗憾地说,“这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笛音,最好不要抱有期待。”
“你...”李维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伸出手,将之放在眼前之人的头顶,轻轻的抚摸,“并非无足轻重。”
“我...”他欲言又止。
李维温柔地微笑,像是抚摸孩子的头顶般,轻声地说:“你已经很努力了,接下来,交给我。”
他呆呆地愣住,紧皱的眉头在此刻舒展。
在最后。
他释怀的送别眼前之人,说出了他一生最后的一句话:“谢谢。”
眼前依旧是左菲亚与蛇姬主的战局。
方才的一幕幕仿佛是做梦一般。
远处。
焚寂主的嘴角却察觉到什么般,无声的勾起。
“也许我该收回之前我的评价。”
“无趣吗?不。”
“是,有趣。”
...
玛塔里奥看去,“余音奏响了。”
李维轻叹一声:“是啊,奏响了。”
这是过去的句号...仅有一个音符的余音。
但却承载了一整个文明的重量。
破碎的高塔之上。
那是一段被尘埃所怀抱的长笛。
无人吹奏。
却轻微的震动。
它为自己选中了一名命定的聆听者。
蛇姬主似有所感,骤然转身,向着高塔迸发。
但为时已晚。
长笛轰然破碎时所发出刺耳笛音已然响起,如终止符般,转瞬即逝。
聆听者来不及拒绝的,聆听了仅有短暂的十分之一秒的笛音,在这期间,她全无防备。
金属破裂的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即时回首,才发现并非金属,那是空间被绯色的身影所切裂而开,镜般破碎。
一片又一片的碎片中,有存在于此世最为恢弘的烈光就此爆发。
绯色的剑姬,抬起绯色的瞳孔,以双手塑造奇迹。
断空,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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