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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记忆的绿裳,万年之前即继位的灵皇大人,当然也恢复了灵族神力。

之前种种,如幻梦一场,灵皇当然不是往日单纯懵懂,心中只有主人的绿裳了。

灵族通灵,世间灵力皆可为其所用,御兽,御妖,翻云覆雨都是平常。

灵皇之力更胜一筹,对生灵七情六欲,心思神识的洞察、掌控能力炉火纯青。

见多了各种生灵的自私、软弱、刚愎自用、多愁善感、骄傲、哀伤、悲痛等各种情绪,灵皇的心窍万年前就岿然不动。

毕竟情感是最无用的东西。

看到苏远冲上九重塔的瞬间,绿裳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跳得急了两下。

不过,也仅此而已。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满脸欣喜的苏远,转身回到高台之上,宽袖一拂,缓缓坐下。

“绿裳,你醒啦!”苏远一把推开拦住他的青一、白二,急急上前。

四大护法当然不肯,将苏远团团围住。

高座之上,绿裳微微蹙眉,手轻轻扬起:

“放开他。”

四大护法诧异的看了苏远一眼,却也毫不犹豫地松开阵法。

“绿.....”

“我是灵族皇主秋长烟,之前多受苏公子照拂,这人情我记下了。公子若有要求尽管提,秋长烟必定尽力办到。”

苏远一愣。

“我不管你是秋长烟还是冬长烟,是什么灵皇还是什么鬼皇,我苏远只知道你是我老婆。”

“放肆!”殷六道大怒。

四大长老,四大护法均面色不虞,只是灵皇在上,不敢开口。

秋长烟眉头一皱,也不恼,仍是冷冷淡淡的神色:

“苏公子,之前种种皆因我记忆全无,请公子不要再勉强。秋长烟在此谢过。”

灵皇起身,朝苏远躬身一拜。

苏远侧身躲过:

“我不要你谢我,你我二人不谈‘谢’字。”

秋长烟也不以为意,径直坐下:

“苏公子,灵族虽没落,但我灵皇也还是一言九鼎,苏公子有条件尽管提,算是灵族给予你的回报。”

苏远直直看着绿裳,直到看得眼睛发酸,才又挺直了胸膛,慢慢说道:

“好,我提条件,但请灵皇大人务必要办到,不是尽力,是必须办到。”

殷六道面露不屑,桃三枝满脸不快,其余长老、护法皆是心头冷笑。

看吧,这就是人族。

嘴上说得这么深情,在塔外也状似拼命。

可一谈到条件,就原形毕露。

以恩相挟,让灵皇大人必须办到。

丑陋的人族,果然万年不变。

“你说。”绿裳微微颔首,对苏远的要求并不意外。

三界大战在即,人族的领军人物不得不为自己族人谋划助力,可以理解。

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做。

不过,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再将灵族整个拖入战争的漩涡中。

灵族族人所剩无多,休养生息是头等大事。

秋长烟思虑片刻,接着说道:

“我的确受苏公子恩惠良多,只要不是让我灵族万劫不复之事,秋长烟都会办到。”

“好!”苏远大喝一声。

“灵皇一言九鼎,千万不要食言。”

秋长烟正色道:

“言出法随。报恩是秋长烟一人之事,只要不拖累灵族,我都应下。”

“灵皇!”

四大长老,四大护法大惊,齐齐跪下。

“请灵皇三思!”

“灵皇大人,对挟恩图报之人,你不必如此。”

“我等誓死追随灵皇大人!”

绿裳手往下轻按。

几人立刻闭嘴,九重琉璃塔上静得只听见几人胸腔里愤愤不平的呼吸声。

塔外,自秋长烟醒来,电闪雷鸣都消停下来。

玉戒空间显得从未有过的安静,安静得有些寂寞萧索。

苏远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走到秋长烟跟前。

秋长烟用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阻止的玄八。

有些情,有些债,该还。

必须还。

苏远将玉戒取下,看了两眼,然后递给秋长烟。

“绿裳,这玉戒我就物归原主。”

绿裳有片刻失神,竟没有伸手去接。

苏远一把拉住绿裳的手,将玉戒套进她纤细的无名指。

玉戒自动缩小,稳稳带在绿裳指尖。

“小七他们也成熟了,不用在玉戒里修炼,炼魂的玉牌也带了出去。如今空间里还有些物资和丹药,你拿去。”

“这琉璃塔找其它地方安置都不如这玉戒空间来得稳妥,我建议就不要挪地方了。”

苏远轻声说着,秋长烟一言不发。

“好了!”苏远退后一步,望向秋长烟,愉快地笑道:

“这样最好。绿裳你听好了,无论你是绿裳还是秋长烟。我的条件是,必须答应我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万事以自己为先,不要给自己增加压力和劳什子责任,好好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

说完,苏远闪身出了空间,琉璃塔里只听得传来他最后一句:

“灵皇大人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必须要做到哦,否则我会来打你屁股!”

秋长烟呆呆地坐在高位之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四大护法面面相觑,四大长老面露尴尬。

这人族,还怪好勒!

我等枉做小人之想了!

不过,什么打灵皇屁股这些话,也是能说的?

简直,简直,有辱灵皇尊严。

不过偷眼看灵皇的脸色,好像没有不高兴。

只是有点意外,还有点......

我等不敢妄自揣测灵皇心思。

秋长烟一下下,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玉戒,这个动作如此熟悉,她曾经看了千百遍。

如今做来,自然而然。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朝下面恭敬规矩站着的八人说道:

“我能回归,多亏地藏王相赠无根之木,这天大的人情还得看怎么还才好。”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座下八人的意见。

八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如何回答,最终将目光投向殷六道。

谁让他年龄最大,这出头鸟他不当谁当?

殷六道皱眉,到底还是顶不住七道殷切的目光,只得硬起头皮上前一步:

“灵皇,地藏王乃菩萨大能,想必是真心相助我主,不求回报。”

七人狠狠瞪了他七眼,老狐狸,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求不求回报是地藏王的事,可领不领这个情可是灵皇大人和灵族的事。

人家不求,难道灵皇大人和灵族就不报?

只是今日灵族比起地藏王的威名,的确差得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