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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被惊吓到了,樊宾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副黑眼圈,也顾不上别的,一心只想快点去寺庙好好拜拜。

他走的很急,外面天都还还未大亮,他匆忙叫起章叔给他开了门,便开着车赶往山上。

一路上他不停地用手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心跳声在静谧的凌晨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状态有些不稳,手心湿漉漉的,方向盘在他的手中不停地摇晃,像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天未大亮,再加上本来上山的路上也没什么人,樊宾便将汽车油门踩到了底,一路狂飙,

“咔,咔,咔...”寂静的空气里突然出现不合时宜的声音,断断续续。

只是一瞬间,樊宾的心里一震,肌肉瞬时间全部绷紧,耳朵不自觉的去捕捉细微的声音,

“咔,咔,咔...”

“呲啦-----”樊宾一脚踩住刹车,极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方向盘,之前被火烫皱的皮肤几乎又要裂开了,他微微侧过头,面部的肌肉在此刻止不住的跳动,

“好烫啊,父亲,君君好疼啊...”是孩童的哭泣声。

樊宾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他不敢回头,他害怕着身后的事物,他不敢想象,在后座的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是被烧焦的尸体,是腐烂的血肉,还是五官不全的面孔,他只觉得害怕极了。

但大脑的想象却在这个时候无法停下,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幅幅恐怖的画面。后座上的尸体,被烧得焦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腐烂的血肉,恶臭难当,让人无法忍受;还有那五官不全的面孔,扭曲变形,恐怖至极。

他的双手颤抖,几乎无法控制,他的双脚如同灌铅一般,根本无法移动。

“哇——哇哇——”是哭泣声,又是孩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他再也受不了了,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推开车门,不对,为什么,好烫,他的手被车门狠狠的烫了回来,就在一瞬间,狭小的车内被浓烟填满,火光四溅,

“救命,救——”

樊宾疯狂的用脚踢踩着车窗,他不要被烧死这里,他怎么可以被烧死在这里!

他发疯了的想要逃出去,而在车的后座上,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扭着自己的细腰,摸索着爬向樊宾。

她从后面抱住他,长长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用力掰过樊宾的脸,将自己的脸慢慢贴近樊宾。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樊宾惊恐的眼珠都要蹦出来了。

“咔,咔,咔...”她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恐怖的咔咔声。

“啊!”从女人嘴里流出的鲜血滴进了樊宾的嘴里,恶心,好恶心,他只觉得一阵眩晕,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空气里是一阵阵的尸臭味,过了许久,才慢慢散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吊灯,天已经大亮,而他,还在自己的卧房。

不可思议,樊宾手心里还捏着那块软布,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卧房?

他一把掀开被子,床单上已经被他的汗液浸湿了,有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夹杂着花香,,阳光洒进来,铺在地面上,一切都是那么祥和美好。

但此刻樊宾根本顾不上欣赏这些,他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房。樊宾急匆匆的向楼下冲去,连鞋也顾不上穿。

“章叔、章叔”他快步走向院落一角。

“先生,出什么事了?”循着声音,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章叔,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听着樊宾的话,章叔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有些迷惑的看着樊宾,自家老爷今天总感觉有些怪,衣服也不好好穿,就连鞋也没穿,光着脚就出了院子。

“先生,您在说什么啊?”

“我问你,今天早上我出门以后回来的时候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先生,您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啊,您今早没出过门啊。”

章叔的回答让樊宾的心提的更紧了。

不可能,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早上开着车是为了去寺庙找大师。他早上是出过门的,他不可能记错。但为什么章叔说他没有出去过?

樊宾的目光移到章叔身上,他有点怀疑,

“今早不是你给我开的门吗,章叔,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章叔一听这话,也有点急,

“先生,我是年纪大了,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开没开过门都能忘记。”

章叔无奈的摇摇头,心里莫名的发出一丝同情,想来是自家老爷没了妻儿还没缓过劲来。

樊宾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注意到章叔的衣服,他今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但早上的时候,他貌似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衣服。

“章叔,你这衣服几时换的?”

“啊,先生,我没换衣服啊,我身上这件就是昨天的那件啊。”

樊宾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灌了凉水一般。

“好,好,我知道了!”瞬时,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樊宾转过身,慢慢向屋里走去,脚上踩到了石子也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进了屋,樊宾瘫倒在沙发上,他确定,自己可能真的见鬼了。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有个人笑的极为灿烂,他起身走过去,拿起照片,僵硬的扭着脖子,大拇指划过照片中的脸,

“你不可能会回来的,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是我被骗了吗?”他的目光越来越狠毒,一瞬间,所有的伪装全部在此刻被撕碎。

“没关系,那就在杀你一次”

他看着照片阴狠的笑出声,想象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亲爱的,你想要再杀我一次吗?”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下来。樊宾的笑容僵在脸上。

阴魂不散,阴魂不散的女人。

他僵硬的转过身,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就在自己的身后,身姿妖娆,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樊宾,别这样看着我。”

“啊...啊...你怎么会,”樊宾看着眼前的女人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焰,藏在衣服下的腿微微打着颤,

“你能说话,不可能,我明明...”

“咔,咔,咔,”女人发出诡异的声响,“你被骗了,你所谓的大师不过就是个骗子,他告诉你,拔了我的舌头,我就不会去阎王那告你的状了,你就真的信了,樊宾啊,你真是又狠又蠢!”

“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