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没有人开口打扰。
因为这种心情,他们能想象得到。
方玉兰更是深有体会。
她只转头去看呆呆坐在一旁的卫母,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仿佛感知不到世界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方玉兰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这一刻,她很可怜这个命苦的女人。
卫母像是感受不到她的手被人握住了一样,还是保持着原状,呆呆地看着前方。
方玉兰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松开她的手。
一直等到卫父,从短暂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这不是小雅。”
他稳住自己心中失落激动参半的情绪,问他们,“可是她跟我家小雅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小雅小时候没能照这么清楚的相,这是不是她的女儿?她嫁人了?你们认识她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
他问完心中的猜测,就期盼地看着萧国峰。
他没有问任何废话,因为萧国峰他们今天来找他,还给他看手机里的照片,就说明,他们是知道小雅的线索的。
“她叫卫建雅,可是她已经不记得她嫁人之前的事了,卫伯你刚才看到的照片,就是她的女儿。她女儿出了事,现在在首都治病。”
萧国峰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生病了,生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卫父一听外孙女生病了,就很担心。
可见他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女儿,也就爱屋及乌的爱她的女儿了。
“这事说来话长,如果你们愿意,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首都,我们可以把她的事告诉你,但我们并不能保证,她们就是你的女儿和外孙女。”
萧国峰知道他现在因为激动了思绪混乱。
那他可以为卫父定好方案。
“不,我心中的感觉告诉我,她母亲就是我的女儿,我看她的照片,我就能感受到血脉的牵挂,这种感觉你不懂。”
可是卫父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他心中的直觉就告诉他,这就是她的女儿,可是当他缓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女儿,可这又如何,他感受到了血脉的牵绊。
那个女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血亲。
他的女儿竟然成家了,还生了个女儿。
那个孩子,是他外孙女啊。
“那卫伯伯是愿意按我的计划行事,还是另有安排。”
“我跟你们去首都,我要尽快见到她们。”卫父早就迫不及待了。
“行,那我们现在就走。”萧国峰立刻站起来,知道他们心急,也不说什么收拾细软之类的话了,就卫家这样的条件,他们随时可以说走就走,缺什么,路上再买就是了。
这种钱能解决的小事,在卫父面前,都不是事。
他觉得难的,只有女儿失踪了,他费了所有力气也找不到她。
一行人先回常金酒店,回酒店的路上,其他人就已经接到萧国峰的电话,帮他们的东西都收好了。
等他们一到酒店,就直接上大巴车,去东城特区。
路上,萧国峰在卫父安置卫母的时候,给李成树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到了青羊,但是不能去找他吃饭的原因告诉他,跟他道歉道,“李大哥,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找你吃饭。以后你有机会去首都,也要找我。”
“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要是这次真的能帮赵来娣找到她外公,这也算是一件喜事,我们吃饭的事,不是大事,不过国峰,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啊,今后有机会,我去首都,你一定要请我吃饭。”
李成树在电话另一端说道。
“一定一定,李大哥来了一定给我电话,就算我不在首都,也一定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萧国峰保证道。
“行,那就祝你一路平安顺顺利利。”
“多谢李大哥。”
两人结束了通话,卫父就坐在萧国峰的身边,立刻给他递了一瓶说,“国峰,跟我说说你知道的事吧。”
“好,那我就从赵来娣说起吧……”
萧国峰这才开始说,然而这一场讲述并不顺利。
因为每当他说到赵来娣和卫建雅遭遇到的那些非人虐待时,卫父都很恼怒,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那些欺辱卫建雅和赵来娣的人,将他们碎尸万段,绞成肉泥当肥料。
但这终究是事实,不管他有多恼怒,他也得接受。
东城特区还没到,卫建雅和赵来娣的事,就讲完了。
此后,卫父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的坐着,时不时了握紧老伴的手,时不时,又抹眼泪,而后又释怀一笑。
萧国峰知道,那是他在因为没能保护好女儿而后悔,也是因此觉得愧对老伴。
更因为得知女儿和外孙女的遭遇而心疼她们。
最后又释怀,只要人回来就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他一定要治好外孙女的病。
就在卫父的自我安慰中,他们到了东城特区,等飞机一到,他们就直接上飞机去,当晚就到了首都。
萧国峰让保镖们先送家人回楚家去。
他则带卫父卫母去老葛告知的医院。
“小雅。”
当卫父推着卫母坐的轮椅出现在卫建雅的面前时。
卫建雅整个人僵住了,她定定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脑子里,竟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却比眼前人年轻许多的人,站在她面前,同样叫她小雅。
“爸。”卫建雅本能喊道。
等喊完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喊着男人爸。
“我……”
一时间,卫建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走马灯一样跳过。
“啊……”
她抱住自己的头,“疼,好疼啊,我的头好疼。”
“没事的,没事的。”
卫父立刻冲过去,抱住日思夜想的女儿,“有爸爸在,有爸爸在,任何疼痛都不可怕。爸爸会保护你,小雅别怕,爸爸会保护小雅,小雅以后什么都不用怕了。”
“爸爸,爸爸,呜呜呜呜,他们绑我,打我,爸爸,我好疼啊,我想逃,我跑,我拼命的跑,可是跑不掉,爸爸,我摔伤了头,好疼啊爸爸我好疼……”
卫建雅眼前只有自己当年逃跑的画面,全身的感受也是当时的。
身临其境地回到那段极度恐惧极度绝望的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