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让我扮作女人?”听到樱川舞雪替自己想的法子,杨不易立刻惊叫道。
叫他扮个女人,杨不易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难的是,他扮女人,要如何才不被人察觉。
杨不易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番,悻悻地道:“你看我这身量,扮个女人有人信吗?”
樱川舞雪的个子不高,大约只到杨不易肩头往上一点的位置,她仰着脸,在杨不易身上扫了一圈,也不禁喟然叹道:“的确,你这身量,便是扮作女人,也会被人一下认出来。”
杨不易还是头一次愁自己长得太高。他皱着眉,苦着脸,看向樱川舞雪。
“你就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嘛,或者我扮个侍卫?我这身形,扮个侍卫,那肯定也是英明神武!”
樱川舞雪嗤笑一声,道:“你觉得,你一个男人,能随随便便进入宫廷?更何况,还要去到后宫见到晴殿下吗?”
“那……怎么办?为何非要我混进宫去?难道绣川晴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扮作小厮仆婢,偷偷溜出宫来吗?”
“要是能的话,还用我来通知你?亏得晴殿下还跟我夸你,是如何如何的智计非凡呢?”
樱川舞雪轻嘲了杨不易两句,便又收敛些神色,接着道:“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啊,要如何混进宫去,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樱川舞雪飘然离去,只留下杨不易独自立在风中凌乱。
“易郎,刚才那位樱川姑娘来找你有何事?”墨台莠菜见樱川舞雪离去,这才走上前来。
之前杨不易受伤,樱川姐妹来看望过他。杨不易醒来后,归沧咏美便向杨不易提及此事,示意他应该寻机回访一下,以表谢意。
墨台莠菜也从杨不易口中得知,这位樱川舞雪姑娘,以及绣川家的映、晴两位殿下,皆是“天罗城四美”之一,因此对樱川舞雪特别有印象。
杨不易苦着脸答道:“她是来帮绣川晴传讯,说让我混进宫去见她一面。”
“为何突然要让你混进宫去?难道她不能直接召见你,或是出宫来见你吗?”
墨台莠菜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杨不易。
“听樱川舞雪刚才那话语,绣川晴现在似乎没办法出宫,难道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杨不易初见绣川晴时,还颇有些惊艳之感,但他于情爱一事,向来不太敏感,即便带着绣川晴游玩了三天,也未对她生出什么特别情愫,纯粹就是拿她当个朋友。
因此这些时日来,绣川晴不来见他,他也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今日樱川舞雪突然前来传讯,倒让他生出些不安来。
“会不会是映殿下想要见你,才托晴殿下代为传讯?”墨台莠菜紧张兮兮地问道。
“那怎么可能?我和绣川映素未谋面,她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要见我?”杨不易想也不想,立即答道。
墨台莠菜知道杨不易与绣川映有婚约,对此自然是紧张万分。
那天杨不易派司葵来约她一起回新居,她还道是杨不易想与她重温故梦。
哪知却是司葵表错了情,自己也就跟着会错了意,在房中枯守了大半夜,也不见杨不易到来。
等到她鼓足勇气,厚起脸皮,摸到杨不易房中,却发现杨不易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叫也叫不醒。
所以她现在是既担心杨不易见到绣川映后,真个决定要娶她,又想杨不易快些见到绣川映,将身上的使命了结,好跟她回黄龙寨,做一对神仙眷侣。
二人就立在院门口那里,商议了好一阵,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来。
他二人都是出身江湖草莽,对这宫闱之事,没有半分概念,自然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混进宫去。
“哟,你们两个,这是知道我要来,专门在这门口迎接我呢?”任玲梦远远行来,见到立在院门口的两人,出言打趣道。
待走到近前,见杨不易一脸愁容,墨台莠菜则神色黯然,便又笑道:“你们这是咋了?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杨不易虽未告诉任玲梦玉牌和婚约之事,但这种事情,尚不需隐瞒她。于是,杨不易便将绣川晴要自己混进宫去与之见面的事,跟任玲梦说了。
任玲梦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事,能难倒你‘杨一蛋’呢?不就是进绣川王宫,见你的小情人么?”
“什么小情人!我和绣川晴不过就是普通朋友!”杨不易立刻辩解道。
“不对呀?上次你受伤时,绣川晴来见你,我看她对你倒是关切得很,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又号称‘天罗城四美’,难道你不喜欢她?”
任玲梦说着,眼神便忍不住朝墨台莠菜身上瞟去,心道:“原来你是喜欢这大长腿妹子。”
但她随即又想到那日,杨不易拼死也要救自己的一幕,心下不由一甜,便又接着道:“此事就包在我身上,过些时日,我自然有办法带你进绣川王宫。”
墨台莠菜那日在任玲梦的府邸,无意间听到任玲梦与兄长的对话,便立刻猜出了任玲梦的身份。
此刻见任玲梦如此轻描淡写地,就替杨不易解决了一桩难事,墨台莠菜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原本就有些黯然的神色,又失了几分光彩。
“你有什么办法?你能进绣川王宫?”杨不易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任玲梦嫣然一笑,故作神秘地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了时候,你自然便会知晓。”
墨台莠菜怏怏不乐,独自转身回到院内。
任玲梦也不理会杨不易的连番追问,迈着轻盈的步伐,向院内走去。
杨不易却是紧跟在任玲梦身后,弯着腰,抻着脖子,口中不停地央告,让任玲梦把她的法子告诉自己。
任玲梦听得烦了,停下脚步,猛地回过身来。
杨不易来不及刹住身子,将一张脸直凑到任玲梦的眼前,几乎就要与任玲梦的脸贴到一起。
杨不易猛然顿住话头,与任玲梦对视了几秒,这才立直了身子,悻悻地退开几步。
杨不易那浓烈的男子气息,犹自在任玲梦的鼻腔里打转,回想起那日,自己口对口地给杨不易喂药时的场景,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心头也一阵狂跳。
任玲梦暗自心道:“杨不易你个臭混蛋!终还是让你尝了姑奶奶这‘皮杯儿’!”
杨不易不知这些内情,见任玲梦神色有异,还道是自己唐突了佳人,也不由得面露尴尬,挠着头,讪讪道:“那个,你不说便算了,只是此事你切莫忘了。”
任玲梦守口如瓶,此事杨不易也是别无它法,即便是宫中有什么变故,他也是鞭长莫及。
杨不易也只能沉下心来,静待任玲梦口中所说的那个时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