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心头充满疑虑,终究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阁老,按您的计策,那万通不是傻子,我这样一送,他恐怕会怀疑其中有诈。”
内阁次辅刘健望着徐达,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沉声说:
“送礼或送人,关键在于所送之物必须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了解对手,才能在竞争中占据不败之地。
在送的时候,我们不能直来直去,而是要诱使对方先表现出意愿,然后我们再顺势送出。
对方若是不表态,我们就得按兵不动,你明白了吗?”
徐达挠了挠头,依然有些迷茫地看着刘健。
刘健看着徐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让我头疼,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
那我再给你解释一遍,你就把那个丫鬟说成是你的妻子,然后找个机会让万通见到你那位美艳的妻子。
记住,没有万通的暗示或要求,你不能主动送,一定要等他有了动作后,你再表现出万般不舍,顺水推舟地送出去。
这样,他就不会起疑了!”
徐达听了刘健的解释,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挠了挠头说:
“阁老,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妻子呢?妹妹不行吗?”
刘健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反问道:“徐达,你觉得对于万通来说,妹妹和妻子哪个更重要?”
刘健继续说道:“如果是妹妹,万通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即使事情闹到刑部,甚至惊动了陛下,他也有可能凭借自己的权势安然无恙。
但如果是妻子,那就构成了霸占人妻的重罪,本阁倒要看看,这次万通是否还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刘健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徐达忍不住追问道:“那送出去之后呢?”
刘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送出去后的事情,你无需操心,本阁自会处理。
你只需要将她安全送到万通身边,我保证,只要她一到万通身边,我就有办法让万通不再过问此事。”
徐达尽管心存疑虑,但他明白,此刻并不是追问的合适时机。
刘健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南直隶*应天城。
一座豪华府邸矗立在城东。
门楣上刻着“牛府”两个大字,笔力雄健,气势非凡。
门口的狮子傲然挺立,雄壮的身姿仿佛宣告着主人的权威与尊贵。
它们目光炯炯,凝视着前方,仿佛能震慑住每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踏入府邸,一座巍峨的门楼映入眼帘。
楼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图案,有的描绘着山水,层峦叠翠,溪流淙淙,仿佛能听到大自然的呼吸声;
有的刻画着飞禽走兽,鸟儿翩翩起舞,兽儿奔腾跳跃,仿佛能听到它们的欢声笑语。
这些图案都寓意着吉祥美好,寄托了牛玉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门楼两侧,石鼓石狮对称摆放,如同守护神一般守护着这座府邸。
它们表情严肃庄重,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阳光洒落在它们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穿过门楼,便是府邸的主体建筑——正厅大堂。
大堂高大宽敞,仿佛能容纳天地万物。
屋顶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犹如璀璨的宝石。
大堂的墙壁上挂着历朝历代名人忠臣的字画,其中包括孔家孔弘绪的手笔、内阁三杨的亲笔、杨晔的字画以及南宋秦桧的字迹。
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大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在主位上,一位白发苍苍的退休老太监悠闲地品着茶水。
“纶儿,关于那个袁彬的妻子王氏,你查找得怎么样了?”
南京太常寺少卿牛纶恭敬地回答道:“叔父,侄儿已经派手下人前往镖局查找了,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她的下落。
最新的线索显示她曾在太平府现身,侄儿随即派人前往搜寻,却一无所获。
大明疆域辽阔,若她藏匿于深山之中,寻找起来确实如同大海捞针!”
牛玉,这位退休的太监,轻描淡写地表示,只要侄儿真心寻找,即使最终无果,也无须介怀。
在品茗之际,牛玉察觉到了牛纶脸上的忧色,于是打趣道:“侄儿,你有何心事?难道是为那女子之事烦恼?”
牛纶拱手请教:“叔父,侄儿不解,商辂为何要寻找这女子,甚至还要我们插手?
他的地位即便在贬谪之乡,地方官员也不敢怠慢。
更何况,若直接请求地方官协助,岂不是更为高效?”
牛玉轻瞥了牛纶一眼,缓缓道:“此事并不简单。
我们亲自寻找,可以确保秘密不外泄。
若是地方官介入,万一逼急了她,她胡言乱语,当年的事情一旦被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她手中的北征事迹,记载了一些不宜公开的秘密!”
牛纶靠近牛玉,为他轻揉肩膀,低声道:“叔父,能否告知侄儿其中的缘由?”
牛玉笑着嘱咐:“轻点,左边重点。”
接着牛玉轻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牛纶连连点头,他对当年的真相充满了好奇。
牛玉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开始回忆往事:“当年的英宗皇帝确实非同一般,少年登基,英明果断,绝非外界所传那般不堪。
你要明白,民间流传和史书所记载的,往往只是官员想让你看到和听到的。
英宗当年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在针对文官势力方面,他恢复了洪武朝的制度。
只要年过七十就不能在朝为官,但杨士奇这些人,怎么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权力的诱惑,谁又能抵挡得住呢?
有趣的是,年轻一辈的官员,既不满英宗恢复洪武制度的提议,又渴望那些资深官员早日下台,为他们腾出上升的空间!”
“叔父,您瞧瞧,他们这群人为了争夺权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前辈都敢算计!”
牛纶心中暗自窃笑,这些官员们表面上都表现得十分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自私自利的。
牛玉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叔父我是个旁观者清,看得透彻。
想想看,为了权力,儿子杀父亲的例子都不少,一个老前辈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是绝对不能写入史书的。
史书上记录的,都是他们互相谦让、装模作样的场面,真实情况却是既想当权又想保持后世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