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西厂诏狱。
刘瑾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主子居然夸赞他了,哈哈哈,刘瑾此时真想高歌一曲。
他年纪轻轻已经位高权重,不但是神宫监掌印太监,更是提督西厂,令人闻风丧胆。
更重要的是,这次可以让那些文人好好看看,这就是得罪我们宦官的下场,此时的大明已经不是景泰,天顺年间的大明了,这些文人嚣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恭迎督主!”
“恭迎督主!”
刘瑾走进大堂后,所有宦官和番子齐齐躬身行礼。
刘瑾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大礼,但没有见到魏彬和罗祥,有些好奇道。
“魏彬和罗祥呢?两人哪去了。”
“督主,魏公公和罗公公在第二狱内,拷问杨晔一家人!”
西厂诏狱的大牢跟东厂的配置是差不多的,分为十狱,有十殿阎罗之说,十狱里第一狱是位置最深,防守为严的,因为西厂的诏狱,只有一个大门和一个后门,当然后门是从来不开的,后门钥匙只有刘瑾一个人有。
如果有人要劫狱,只能从大门进来,而从大门进来就要穿过生死门,大部分人在生死门就过不去了,这里防备森严,只有过了生死门,左拐是诏狱大堂,右拐才是第十狱,所以要想杀到第一狱,必须一路杀进去。
然后再杀出来,几乎不可能,并且西厂在紫禁城西华门往西,这里距离黄旗营营地并不远,白旗营支援也及时,所以要在数十万黄旗营到来之前杀出诏狱,不然就没有任何机会。
“魏公公,你跟刘督主说说,某愿意招供,只求饶晔儿一命呀,他是我杨家独子呀!”
杨泰跪在地上,犹如乞丐般拉着魏彬的裤脚,祈求魏彬大发慈悲,之前他以为他儿子已经逃脱,才对刘瑾破口大骂,想死之前过过嘴瘾。
他现在真的错了,没有想到,刘瑾真的把他儿子给抓了回来,他真的慌了,如果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魏彬一脚踹开杨泰,一脸嫌弃的望着面前凄惨的杨泰,这就是所谓的文人。
“之前不是还骂我干爹吗?
现在还好意思跟杂家求情,杂家告诉你,你儿子不但要跟你一起死,你们福建的杨家,也会被连根拔起。
让你骂我干爹,再骂一句呀,贱骨头!”
“不不不,魏公公,某真的是该死,某可以死,求求公公,一定救救晔儿,某在这里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了,公公。”
杨泰身上几十处鞭伤,烫伤,披头散发,凄惨无比,可他现在心里只有儿子杨晔。
魏彬对杨泰这种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们这些文人得势时,对他们阉宦下手,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如今却要求他们饶命,真是时代变了。
魏彬蹲下来,左手轻轻抬起杨泰的下颚,嘴角微微一笑,随后给了杨泰一巴掌。
嘭……
“呵呵,贱骨头,你儿子之所以能成这样,多少都有你溺爱造成,你们杨家,家大业大,如果不是你儿子这些年犯事,能让你们杨家有倾覆之危吗?
天顺二年帮助刘庭杀颜季一家,就已经是死罪了,后来还是不思悔改,担任福州总兵,不知收敛,这种人早晚是死路一条,杂家的确想弄死你们,可还不是你们不争气,废物!”
魏彬的话,深深痛击了杨泰的内心,的确他说的没错,杨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大部分都是杨家咎由自取,仗着杨荣的余威,这些年为非作歹,才有今日之祸。
“哼,父亲别给他们求情,这些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反正就是一死,记住你们下场也不会好的,帝王鹰犬而已,哈哈哈!”
杨晔自知必死无疑,他们既然要死,不能让天下文人士子耻笑杨荣孙子毫无骨气,想到这些,杨晔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得好,说得好,帝王鹰犬!”
听到声音,几人抬头后,却看见刘瑾迈着步子,走到了几人的面前,刘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干爹,您怎么来了?”
魏彬和罗祥见刘瑾来了,连忙上前行礼,刘瑾摆手示意不需要,转身望着大牢里的这些人,冷笑道。
“本督只是来看看,看看这些人是多么的不要脸,说我们是帝王鹰犬?
我们总比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好多了,我们起码知道忠君,你们呢?
拿着朝廷的俸禄,一个个都是封疆大吏,朝中高官,却尽不干人事,嘴上是仁义道德,暗地里却是贪污军饷,欺压百姓,贿赂朝臣,私藏禁书,你们万死都难赎其罪,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难道是锦衣卫百户高崇说的?”
杨晔说完望了一眼对面牢房的高崇。
却只见高崇连连摇头,至于高崇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舌头被割了,对于刘瑾而言,高崇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刘庭留下的证据,足够他们吃一壶了。
“哈哈哈,不是高百户说的,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把你们底下都泄露出来的人,是工部尚书刘庭,他不但把你们曾经的罪名都写了出来,还把当初高崇贿赂百官的账册留了下来!”
说完,刘瑾还瞟了一眼被割掉舌头的高崇,高崇那一脸震惊的表情,让刘瑾十分受用。
不但高崇震惊,连杨晔都不可置信,当初的事都是刘庭主谋,而刘庭如今却把他们的事全都供出来。
杨晔实在觉得委屈,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刘庭的诱惑,会不会现在自己还是受万人敬仰的杨荣曾孙?
“我杨家亡矣,祖父,是泰儿对不住杨家,对不住您,我才是杨家的罪人!”
杨泰知道杨家彻底要完了,只要自己等人一旦被彻底判定罪名,福建杨家家族,也会被牵连,我杨家不知历经多少载,历朝历代都是忠君爱国,今日却断送在我们父子手中,此时的杨泰已经万念俱灰,心里也不知到了地下如何与列祖列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