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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双方都坐茶馆,都在布棋子

胡平和陆皓明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

生活在太平盛世,他们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

特别是做到了厅一级领导,都很文明,就算心里有意见,见了面也都是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那胡平为什么要给刘校长通风报信呢?

原因有三。

一是柳是如当政时,胡平能分上一杯羹,谓之能得点利。

二是柳是如当政,如果乔迈走了,自己能当常务副厅长,谓之能进步。在官场上,人们总是渴望不断地进步,不断地升官。谁不想动一动呢?

三是一个六把手晋升一把手,老同志在新领导手下工作,谓之没面子。这点很重要。在职场上,人们总是很在意自己的面子,很在意自己的地位。

胡平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同志,有经验、有能力,是文物考古专家,省内赫赫有名,却要在一个以前的六把手底下工作,让他都不好面对熟人问他一个简单的问题:

“现在,你们厅长是谁?”

他真不愿意说“陆皓明”三个字。

胡平知道,这次并不能扳倒陆皓明。但是,能不能扳倒是另外一回事,搞臭陆皓明,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人活在这个世界,就不是为了自己更舒服一点吗?比如你对门邻居特别有钱,开的是兰博基尼,平时又不太理你,哪一天出了车祸,说你会多么痛心疾首,那是鬼话。

胡平匆匆忙忙地吃完了饭,便走出院子,开车去见刘校长。

到了茶馆,胡平见到了刘校长,两人进了包厢。胡平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把厅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刘校长一边听着,一边皱着眉头。她原本以为陆皓明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一个叫段有义的人出了事情。

她问道:“这个姓段的是后来来的吧,我不认识他。”

胡平恨恨地说:“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我说几桩事给你听。”

胡平说起了段有义的一些所作所为,刘校长越听越生气。问道:“你的意思是陆皓明纵容小人,段有义才胡作非为?”

胡平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指使你的亲戚到处寄信。标题就这样取——《文化厅一团稀糟,陆皓明难咎其责》。我们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内容就写:陆皓明领导下的文化厅,小人得势,正义蒙尘。纪检组长与人通奸,长期得到处理;正义之士发声,反被人设计陷构下岗。

这天理何在,正义何在啊?

打印好之后,让人投到不同的邮筒,省领导也好,每个厅局也好,反正都寄一份。”

刘校长虽然对陆皓明恨得咬牙切齿,但一下还是有点畏惧。

胡平冷笑了一下:“校长,姓陆的敢对柳厅长下手,你就不能反击?就算拉不下他,也可以把他的名声搞臭。

这种人上去了,要是当了什么省长副省长,柳厅长就永无翻身之日,连刑都减不了。你这校长更当不成。不要他说话,那些讨好他的马屁精就会对你下手。

查你的账,给你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甚至把你投入大狱都说不定。这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不仁,你就不义。只有拖住他,柳厅长才能早日出来啊。”

刘校长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

胡平又给刘校长分析:“再说这又不是手写的,统一打印,夜里去投邮箱,谁知道呢?他能杀人,你就不能放火?”

刘校长被胡平这么一激,也恨恨地叹息了一声,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老柳被人诬陷,还要六年才能出来,六年啊。”

胡平才不相信眼泪,继续鼓动道:“这里有个好处,谁也想不到是你所为。一是你不知道厅里的情况,二是谁也不会怀疑厅里还有人跟你联系。

更关键的一点是,现在是张慧与段有义有矛盾,别人要猜也是猜张慧的家人干的。我也不能久留,要迅速回办公室。你自己考虑,我对柳厅长的忠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胡平说完,站起来扬扬手,走了。

留下刘校长一个人坐在那儿。良久,她咬了咬牙,一个电话打给了柳是如的亲侄儿。

当胡平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此时,陆皓明与方奕雯也坐在茶馆里。

去茶馆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是陆皓明提出的。他觉得坐在办公室,肯定有人来打扰。事实上,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有宣传部的,也有其他一些朋友打来的,全是问一件事,段有义与人通奸,被厅里的干部抓住了,是不是真的。

所有的传闻,在传播中都会走样。这是一条规律。

陆皓明一下就感觉出了内鬼。他干脆关了机,叫上方奕雯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两人也是在茶馆吃了点煲子饭,就开始商量工作。

陆皓明说:“接了不少电话,都是说段有义与人通奸,被厅里的干部抓住,可以说,这件事已经走了样,所以,我们一定要慎重处理。

处理的原则是,一是要查个清楚,查个明白,如果段有义真有问题,我们不袒护,他有问题,咎由自取。

其次,张慧得分属于不合格,我原来想,她举报段有义挟私报复,我就排除段有义,让文艺处再给他打一次分。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考核就是考核,一定要讲求严肃性。不合格就不合格,不能当副处长就抹掉。”

方奕雯神情严肃地说:“对。考核还因为有意见就重来,那考核还有什么权威性?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也要重新考核?

其次,你上午交待我去查一查张慧的考核结果。我找出她的票,文艺处5人,加上评选办4人,一共是九张票。就算段有义给了他一个不合格,仍然有8票合格。

但她只有三票合格,证明大多数人认为她不合格。”

陆皓明点点头,说道:“下午的党组会,由我主持,你先把考核的事说一说,让其他人议一议,我来拍扳,就是严格按考核规矩办。

至于段有义这件事,我专门通知田芳参加,段有义有事,那么这一摊子事就归田芳管,就先听她有什么意见。”

方奕雯提醒:“田与段有意见,面和心不和。”

陆皓明说:“这没关系,我首先说了,不袒护任何人,田芳提什么意见,以她的意见为准。只有两边都坚持原则,查个清清楚楚,厅里干部才服气,外界舆论才能平息。”

方奕雯感叹道:“在文旅办多舒服,干干净净,从没有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陆皓明说:“一个单位,人员不流动,就总会积累矛盾。我来也只有一年,以后要把人员多推荐到其他单位去。一潭死水,就会发臭。”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这时,方奕雯的手机响起,她扫了一眼,是小谷打来的。

方奕雯把来电显示亮给陆皓明一看。

陆皓明说:“你接,看他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