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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后园。

张氏两兄弟,极为淡然的站在一旁,看着身前不远处几名身份各异的男子。

如今的年月,只要稍有身份之人,相聚一起时,少不了谈天说地,论文聊经,此时亦不免俗。

且张鹤龄更是从此时的几名男子身上,看到了一副极力在表现自己的模样。

张鹤龄有些好笑,真像开屏的孔雀呢,极力向雌性展示着自己。

张鹤龄不由将目光望向了另一边镶嵌于水榭幽林之间的后园精舍。

方才随着两名公主入了后园,永康公主和德清公主并未曾在外停留,直接去了那处。

留下了驸马崔元,便将他们兄弟二人带到了这几名男子身边。

只一看,张鹤龄便是洞悉了此时的情景,与他原本想象的稍有出入,但亦不算差的太多。

说实话,张鹤龄并不太满意,他并不想在此处耽搁太多工夫,且好似依然顺了永康公主的意思。

但张鹤龄终究未曾做的太过,这年月,在高层人士之间,男女大防虽不至太过酷烈。但男男女女,已婚未婚的青年们直接混在一起的情况,毕竟太过超前了。

便是以相亲为主题的一场私下聚会,也不可能做的那般直白。

来之,安之,张鹤龄也只能带着张延龄,入乡随俗的暂且站在了一旁。

但让他们兄弟二人如这几人一般,那便敬谢不敏了。

不过,张鹤龄已是打定了主意。

张鹤龄望了望自家弟弟,此时张延龄还有些心思不定的样子,显然正在思量他方才说的话。

便再稍等一时吧,稍后,他便带着自家弟弟,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剧码。

面前的“表演”无趣也有趣,张鹤龄只是看着,方才来到之时,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并未曾相互认识。

张鹤龄也并未上前,和这些明显家境不差但也涉世未深的少年、青年们相识,他兴趣不大。

而他兄弟二人来到此处,只点头示意后,便退再一旁,全程沉默,且一副生人勿近的淡然模样,自然也无人来与他们结识。

再者,或许这几人都知道,今日的主题是何,故此,都将彼此当成了竞争对手呢。

“呵呵!”

看着面前较劲氛围越来越浓厚的几人,张鹤龄不由轻声一笑。

“哥,挺无聊的!”

此时,张延龄好似是听到了张鹤龄别有意味的笑声,也似乎是他彻底回神了,听着那边几人的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便是跟着轻叹道了一声。

“无聊不无聊,只看自己如何认为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终究也与我等无关。”

张鹤龄笑着摇头,说话间,望向张延龄。

只见张延龄目光已是清明,大概是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张鹤龄满意的点点头,问道:“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为弟……”张延龄点了点头,便待和张鹤龄说他的想法。

张鹤龄确实摆了摆手,打断道:“暂且不用和为兄说,待看过以后,回头一并告诉为兄便是……”

“看过?”

“对,看过再言!”张鹤龄点头,目光望向了那一处精舍,道:“那里定然会有几道目光看着这里,为兄已是给足了面子,算是完成了今日的半场,那剩下的半场,怎能不亲自瞧瞧。

说不定真有贤良淑惠,容貌佳美的女子,能让你眼前一亮,怦然心动,那也就无所谓身份,无所谓考虑了。”

说话间,张鹤龄收回了目光,戏谑的望向张延龄。

张延龄无语,翻了翻白眼道:“哥,你说话前后不搭啊。方才让为弟好生思量,可让为弟好生一番郑重。如今又言,看对眼便无所谓身份、无所谓考虑,你这……为弟脑子笨,给为弟留条活路吧!”

“哈哈!”

张鹤龄哈哈一笑,便待要言。

但他这一声,有些过于大声了,将正在因一诗文而各抒己见的几人间的热烈气氛生生打断。

几人纷纷看了过来,张鹤龄还发现,其中一人的目光,故作深沉中,透着一丝不善。

张鹤龄也不与那人计较,大概方才就是此人正在说话,被他的笑声打断,或许以为他的笑声是戏谑和嘲讽吧。

张鹤龄笑着朝那人点点头,道:“抱歉各位,方才与舍弟闲聊,一时聊到了有趣之处,不禁发了笑声,打扰,打扰。诸位继续,莫管我二人……”

说着话,张鹤龄还向几人抱了抱拳。

那人勉强的点了点,脸色也缓了缓,张鹤龄的样子,起码态度不差,且看起来颇为真诚。

以他的素养,也不好太过较真,更关键的是,他也知道,那边有几道目光正在看着他们,他可不能失了风度。

张鹤龄见几人不再理会他们,淡淡笑了笑,转向张延龄道:“走吧,随为兄去瞧瞧?”

张延龄愣了愣,不过,下意识的往精舍那边看了一眼,瞬间回了神,犹豫道:“这般直接闯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毕竟……”

“要说不合适,确实有点,可咱们兄弟,需要在意这些?再者,有几位公主所在,又非闺房私密之处,哪有那般严苛。你莫非以为京中许多大家闺秀的那所谓文会文集,不曾有男女对面之时?”

“那……”

“走吧,早去见了,也好早做决定。为兄可不想就这般徒耗时辰,为兄忙着呢。”

“好吧!”

二人说定,张鹤龄不便理会此间,带着张延龄抬步便待向精舍那边走去。

崔元别看一直和几人说着话,但一直是注意着张鹤龄二人,此时见着张鹤龄的动静,他心中便是一惊,忙是出言拦道:“二位张兄且留步!”

张鹤龄顿住脚步,望向崔元笑道:“崔驸马是有何事?”

崔元有些头疼,他此时心里怨怪永康公主了,怎就将今日安排成这般呢,徒增烦扰不是。

永康难道以为张鹤龄是循规蹈矩之人,一定会按着她安排的线来走。

其实方才崔元留下之时,心中已有预料,张鹤龄能闲等到此时方才走动,都有些出乎崔元预料了。

崔元抱拳道:“张兄,崔某失礼,方才崔某被几位少年俊杰所谈吸引,一时间竟忘了地主之谊,未曾给张兄引介,实乃罪过!”

地主之谊。

张鹤龄也就呵呵一笑了,公主在的时候,你敢说这四个字吗?

至于说忘了?

就当了你忘了吧,反正,我也不甚在意。

张鹤龄并不说话,只是淡笑着望向崔元。

崔元猛然感觉,张鹤龄这淡淡的目光,好似从内到外,将他看了个通透,直把崔元看的一阵不自在。

崔元暗自甩开脑中思绪,勉强定了定神道:“张兄,且容崔某引介……”

说着话,崔元伸手介绍起来。

“这一位是齐兄,名元盛,齐兄之父,乃鸿胪寺齐少卿……”

鸿胪寺少卿齐佑嘛,不很出名的一个人,之所以张鹤龄能知道,只因他的长子,也就是面前齐元盛的长兄,仁和公主的驸马都尉齐元美。

张鹤龄只是点点头,他倒不是故作姿态摆甚架子,盖因,不熟,若说他的兄长齐元美,倒是可以说上几句,至于这一位,他并无相熟的兴趣。

崔元的介绍还在继续,他指向第二位道:“这一位是林峦,林兄,字仲卿,林兄之父,乃光禄寺少卿……”

又是一位驸马之弟,德清公主驸马林岳的弟弟。

和仁和公主驸马那边的情况几无差别,长子尚公主,其父被朝廷授了个四五品官衔,不是鸿胪寺便是光禄寺,总之不痛不痒。

至于此子,有些荫萌,但更多还是看他们自身的能耐了。

念及此,张鹤龄不得不感慨崔元的厉害,虽然在公主面前拿低做小,但崔家因他这个驸马,门楣确实抬高了一层。

和这两位公主家的只是给个闲官,赏些庄田财帛不同,崔元这里,是真正如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般了。

张鹤龄不冷不热,张延龄也只是跟着点点头,有些好似应付一般。

两个未有太多城府的青年,脸上不禁露出了不满。

不过,崔元的介绍还在继续,因时机,因场合,他们倒也未曾发作。

崔元皆是看在眼里,暗自摇头,颇为不屑。

两个小子,有些自恃甚高了,平日里偏还拿捏身份,说起来才学也有,但用不到地方,在国子监都混的不入流。

他也不理会二人,若非是仁和、德清两位公主带过来的人,他甚至也懒得搭理。

崔元手指向了最后一位:“……张兄,这一位是孔闻韶,字知德,其乃孔圣人六十二世孙……”

“哦?”

此时,张鹤龄终于来了些兴趣,仔细打量了正被介绍的这一位。

这一位正是方才他发出笑声,看向他的那一位。

年龄应是不足二十,面貌俊美,其一身儒衫,外披裘氅,姿容一丝不苟,比之前面两位,气度要好上太多。

倒也不愧是家学渊源深厚的世家子弟。

不过,张鹤龄感兴趣之处可不在这里。

张鹤龄笑道:“孔公子乃圣人六十二世孙,但不知孔公子,令尊是弘绪公,还是弘泰公?”

孔闻韶闻言,面上一丝异样闪过,抱拳道:“家父名讳上弘下绪!”

“哦,原来是圣人六十一世孙,前衍圣公弘绪公。若张某未曾记差,孔公子的外祖乃先文达公?”

文达公便是景泰、天顺朝名臣李贤,被世人誉为治世能臣。孔弘绪便是李贤的女婿,且因为自家岳丈大人的缘故,当年可是颇为高调呢。

孔闻韶总感觉面前之人说话有些不对,特别是那一前缀,前衍圣公……

但既是问起外祖,且是他的底气和荣耀所在,他还是正色道:“家外祖正是文达公!”

“那倒也说的通了!”

张鹤龄闻言,顿时一副恍然道。

孔闻韶眉头微蹙,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不禁问道:“未曾请教,这位……”

崔元好似才发现过来,于是,忙是引介道:“这位乃是张兄,名鹤龄,字长孺……”

“张……鹤龄……”

“嗯,张鹤龄?”

几人几乎脱口而出,有些惊道:“大明当朝国舅,皇后娘娘的弟弟,寿宁伯张鹤龄?”

“咳咳……”

众人惊道时,崔元忙是轻咳道:“这位正是寿宁伯张鹤龄,而这一位便是其弟,建昌伯张延龄。诸位,崔某多言,直呼名讳稍有不妥,好在张兄不拘小节,但还望诸位日后多加注意方是。”

“……”

直呼其名确实不妥,特别是对有身份之人而言,当然,也不符合这些自小习圣人经典的儒生们的操行操守。

但几人并未道歉,脸上只是讪讪之色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惊、奇、复杂,以及莫名的微妙,不一而足。

张鹤龄只是淡淡一笑,被人直呼其名,又非一次两次,且如这般不太公开的场合,他并不太过计较。

他反倒对此时的情景颇感有趣。

他从这几位青年的脸上看到了惊奇之色,且凭他的眼力,他看的出,并非是演的。

这就有趣了。

这几位初出茅庐的青年不认得他兄弟二人,并不足为奇。

但似乎,他们知道今日有甚主题,但并不知道他张家兄弟二人的到来,那这其中,便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张鹤龄暗自摇头,抱了抱拳道:“诸位,认识也认识了,本伯也就不打扰诸位了。崔驸马,且招待三位俊杰。本伯带舍弟,先行一步……”

“张兄,且慢……”

崔某一急,便待再拦。

可张鹤龄哪会在意崔元,他突然有了一丝灵感,如今只想快点结束今日之事,回头好生磋磨一番。

张家兄弟在前走着,崔元追着,欲要拦阻,但显然前面的张家兄弟并未理会,方向是那一处精舍雅室。

独留下三人在此,颇有些面面相觑。

且三人心中,更是有一丝异样,哪还有丝毫再谈文论经的兴致。

雅室内。

这边的动静,自然一直在此间众女的关注之中,方才还在为外间诗词言论,有过些许探讨。

当然,是在几位公主的引导和指示之下。

可看着谈着,突然,本该有存在感,但偏来到之后不显存在感的张家两兄弟,直朝朝着这边而来,不由让几女的脸上也同样闪过一片异色。

谈论的话题顿了下来。

几女不由就将目光望向了此间的主人,永康公主。

永康一直端坐主位,不明所以,但见众人又是瞧外面,又是望着她,她蹙了蹙眉头起身往窗前走来。

抬眼往外一看,她的眉头蹙了更深了。

仁和公主这时也走了过来,望着越来越近的张家兄弟,谑笑道:“皇妹,张家这两兄弟,还真挺特别呢,今日你这番安排,或会有一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