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悔不当初
卢氏中风了，大夫为卢氏看过后，只道卢氏中风严重，加上她平日不注意饮食，又时常发怒，导致身体出现很多问题，只能慢慢养着。
也就是说卢氏日后只能躺在床上，牛氏和向氏知晓此事皆都噤声，生怕此事会追究到她们身上。
等蔡嬷嬷将事情经过说与顾沉江，牛氏赶忙哭着道：“二弟，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也是担心老爷啊，呜呜呜……”
向氏也跟着哭，婆媳发生矛盾，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如今卢氏已经中风，再追究也无济于事，更何况牛氏还怀着身孕。
顾沉江并未多说，他在床边，垂眸看着卢氏缓缓道：“母亲，您好好养病。”
不管怎样，卢氏都是顾沉江的母亲，他不会不管。
可卢氏想说什么，张着嘴口水就流出来，完全说不出话。
“母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顾沉江默然片刻，而后道：“我会派人照顾好大哥，往后母亲不要在操心其他，好好养身体才是正事。”
卢氏还啊啊地想说什么，可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她眼中有悔恨，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和顾沉明回来上京！
第二日，上京城门外。
顾沉明带着项枷，身体佝偻，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顾家人皆都来送顾沉明，牛氏和向氏抱着顾沉明哇哇哭，顾沉明却像是个局外人，只呆滞地站在那里，也不回应。
顾慧珠和顾怀知作为儿女自然也来送顾沉明，顾慧珠对顾沉明无甚感情，可想了想还是道：“爹，都是二房的人害了您，二叔是镇国将军，翩翩又是惠平县主，他们中但凡有一人救您，您也不必流放……”说着，还掉了两颗泪。
顾怀知也是目露恨意，但鉴于顾沉江一家人也在，便没有说什么，他拿出一封信封，塞进顾沉明怀中。
“爹，此去北阳城虽不算远，可路上必然会吃亏，这些银票您好好收着。”
顾沉明的眼珠终于转动几下，他看向顾怀知，张了张嘴哑声道：“怀知，爹连累了你……”
顾怀知虽怨怪顾沉明，可到底是亲生父子，顾怀知心中也甚为难过。
“爹，日后我定会为您报仇！”顾怀知咬牙道。
顾沉明沉寂的双目中突然变的阴沉，他恨声道：“是要报仇！萧承九将我害的这么惨，你们一定要替爹报仇！！”
顾怀知和顾慧珠闻言皆是大惊，顾慧珠脱口道：“爹你是糊涂了吗？是萧大哥救了你，才让你只流放去北阳城！害你的人是顾……是二房的人！”
顾怀知也是如此认为，心底已然将二房的人视为仇敌。
“不！是萧承九害我！他设局害我，是他害我！”顾沉明提起萧承九，就是满脸的恼恨，他死死瞪着顾慧珠二人：“你们记住，萧承九害我坐牢流放，他害我至此，我就是化成鬼也要找他报仇！！”
顾沉明如此怨恨，显然不像是假的，顾怀知迟疑道：“爹您为何这样说？”
“刘成文是萧承九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萧承九设局害我！慧珠你不是同萧承九走得近吗？你去问问他，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害我！”顾怀知低吼道。
顾慧珠后退几步，她看着顾沉明道：“爹你一定是脑子坏了，萧大哥怎么会害你，我不相信！”
说完，顾慧珠转身跑了。
顾怀知虽然没有离开，可看他眼神也知道他也不信顾沉明。
“怀知，爹说的都是真的！萧承九害了他，保不齐他好会害你，你一定要小心此人！”顾沉明急声道。
“爹……你莫不是疯了？”顾怀知喃喃说道。
毕竟顾沉明突然被流放，受了如此大的刺激，是个人都会疯。
“我没有疯！我说的都是真的！”顾沉明急的不行，他要如何说才能让顾怀知相信他的话？
顾怀知自然是不信的，他后退两步，垂下眼眸：“爹您一路保重。”
顾沉明闭了闭眼，知道自己说什么，顾怀知和顾慧珠都不会相信了。
他只能求助的看向顾沉江，顾沉江这才走上前。
“二弟，我知道错了，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报应，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大哥求求你替我照顾好慧珠和怀知，还有牛氏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顾沉明满面祈求，说着还要下跪。
顾沉江一把扶住顾沉明，说道：“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知道顾沉江最重承诺，顾沉明这才连连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马上他就要前往北阳城，这一去十年不知生死，也不知能不能再次回到上京，顾沉明心中又悲又痛。
脑海中回荡着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事情，还有他在南阳城时的日子，不禁流下泪来，哽咽道：“早知今日，我当初真的不该回上京……”
若他还留在南阳城，就还是南阳城的一方首富，他不愁吃穿，过的也是神仙日子，可就因为心里那点贪念，忌妒，让他最终成了如今的下场。
顾沉明眼中流下悲痛悔恨的泪，他紧紧抓着顾沉江的手，颤声道：“二弟，大哥对不起你，这些年大哥一直嫉妒你，嫉妒你成为镇国将军，而我只是一方首富，我妄想比你走得高，想一直压着你，可我却忘了，我们是手足兄弟，我本不该如此想的……”
可到了此时，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顾沉江心中也有些触动，低声安慰：“大哥，我……”
“二弟，今日一切皆是我罪有应得，我早该知道，人的贪念是不可能结束的，如今我被流放南阳城也好，就是我的家人还有母亲，就要辛苦你来照顾了。”
卢氏中风之事并未告诉顾沉明，免得他为此事担忧。
顾沉江颔首：“我会照顾好他们，大哥一路保重。”
这时衙役也开始催促，毕竟是流放的犯人，不可能让顾沉明一直留在这里寒暄。
“二弟，我走了，你也保重。”顾沉明放下手，闭了闭眼睛，转身走到衙役身侧。
顾沉江也安排了两人保护顾沉明，他走到两名衙役身边，拿出一袋银子塞到他们手中。
“此去北阳城一路辛苦，请二位好生照顾我大哥。”
衙役早已得了崔勇的吩咐，自然笑着应下，至于银子他们也没有推辞，毕竟收下银子，顾沉江才能放心。
目送顾沉明等人远去，向氏和牛氏哭得满脸泪，顾怀知则一脸沉沉的看着顾沉明的背影，他嘴上说不信，可股臣民的话到底还是挥之不去。
真的是萧承九害了他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