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做得很好
顾沉江直接跪地，连忙道：“皇上，微臣小女实不敢受此重赏啊。”
龙元帝垂目睨着顾沉江，面上是宽和笑意：“顾将军不必自谦，你有此女亦是你顾家的福分，朕很欣赏顾翩翩这般女子豪情，加上她又有一身的好医术，封个县主罢了，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龙元帝话说道这里，若顾沉江还要推诿，便是以下犯上，不识好歹了。
顾沉江只能低着头，勉强露出笑容谢恩：“微臣替小女多谢皇上。”
“不必言谢，惠平县主医术高超，不仅治好皇后顽疾，还救过摄政王，朕相信摄政王也是乐见其成的。”
说罢，龙元帝看向玉无尘笑着问：“玉皇叔觉得呢？”
玉无尘凤眸冷淡，看着龙元帝淡淡道：“皇上恩赐，本王自然支持。”
龙元帝笑着点头：“想必玉皇叔同朕是一样的心思，朕看玉皇叔身体倒是比去株洲城时更好一些，可见顾翩翩医术高明。”
“皇上说的正是，所以本王希望顾翩翩可以继续留在摄政王府，为本王医治，皇上以为如何？”
龙元帝自然不会拒绝，他巴不得顾翩翩可以一直留在玉无尘身边，只有取得玉无尘信任，顾翩翩才好下手。
“当然可以，顾将军觉得呢？”龙元帝问。
这话当然不是询问顾沉江的意思，而是要让顾沉江表态。
顾沉江心中虽然不愿，可到底还是点头：“臣替翩翩多谢皇上和摄政王看重，小女定会竭尽全力医治摄政王。”
龙元帝笑意深沉，封赏了前往株洲城解决疫病的功臣，接下来自然是追究办事不力之人。
“萧承九识人不清，又险些伤了玉皇叔和顾姑娘，朕定会追究他的罪责，只是他受了仗刑，回到上京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此事便只能推后了。”
“玉皇叔没有意见吧？”
龙元帝如此询问，让殿内其他几名大臣心生不满。
内阁大臣许宁大声道：“皇上圣意，自然无人敢反驳。”
“许大人说的正是，皇上乃一国之君，臣等只有服从的命，不敢有任何异议。”
龙元帝却像是怕惹怒了玉无尘一般，急忙道：“玉皇叔，许大人他们别无他意，你可千万莫要多想。”
龙元帝越是如此小心，越是让不少大臣对玉无尘心生不满，若非玉无尘手中握着决定上京生死的大军玉龙军，只怕他们的口水，都能把玉无尘给淹死。
玉无尘眼皮轻掀，瞥了龙元帝一眼，懒懒道：“本王自然没有异议。”
至于大梁国两位皇子，龙元帝也派了使臣前去接待他们，不必玉无尘亲自周旋。
“玉皇叔身体本就刚刚康复，此次回京，便好生在府中休养吧。”
玉无尘轻嗤一声，幽幽道：“那本王就多谢皇上好意了。”
议完事，众臣也陆续出了养心殿。
快出宫门时，顾沉江走到玉无尘身后，低声道：“王爷，在殿中，您为何不反对皇上封翩翩为县主一事？”
玉无尘看着前方：“顾将军觉得恩赏不好？”
“当然不好。”顾沉江紧皱眉头：“翩翩并非皇室宗族之女，依她的身份，是不能被封为县主的。”
上京勋爵权贵极多，比起上京真正的勋爵贵府，镇国将军府也就只能排在中下，若非顾沉江军功卓绝，又得龙元帝重用，上京勋贵是不会高看顾府的。
整个上京，在龙元帝继位以来，能被封为郡主的有凤阳郡主段纾宁，而能封为县主的，还未出现。
连那些勋爵家中的贵女，都不曾有此殊荣，顾翩翩突然被封为县主，也难怪顾沉江会如此惶恐。
圣恩大如天，但有的圣恩不是恩赐，而是大罪。
龙元帝此举，无疑是将顾翩翩架在火上烤，为她引来诸多麻烦和危险。
顾沉江以为玉无尘心中有顾翩翩，必然会反对此事，没想到竟会同意。
“顾将军，你认为皇上为何会如此做？”玉无尘问。
顾沉江拧眉沉思会儿，而后缓缓摇头：“臣猜不到。”
玉无尘的目光深了深，淡淡道：“顾将军不明白，但翩翩会明白，若是顾将军有疑问，可以问问她。”
二人说着已然出了皇城门。
玉无尘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顾沉江：“本王能告诉顾将军的是，本王的承诺永远作数。”
等玉无尘离开后，顾沉江才吐出胸口的气。
他总觉着翩翩和玉无尘之间有什么重要秘密，这让他心中十分不安。
回到顾府，顾沉江先去向卢氏请安。
多日不见，卢氏看到顾沉江，面上也没有多少喜色，她反而询问：“老二，你此次在株洲城立下大功，皇上定会重赏吧？你在皇上跟前这么得脸，可也得为你大哥多考虑考虑啊。”
纵使顾沉江已然习惯了卢氏的偏颇，可多日离家，刚回来，卢氏不关心他，反而让他为顾沉明着想，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心痛。
他绷着脸，到底没有发怒，他垂眸淡漠道：“儿子知道，如果无事，儿子先回去了。”
“谁说没事了？”卢氏很不满顾沉江的态度，以前她对顾沉江训话，他还知道乖巧听命，可现在看他的面色，就知道没有听进去。
卢氏面色不太好地道：“我让你去南阳城接回吕音，现如今你的好女儿将吕音一个人放在客栈，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吕音，顾沉江面色沉下去：“儿子觉得翩翩做得很好。”
“……你说什么？！”卢氏气得瞪大眼睛。
“母亲，今日儿子就算是得罪了您，也得说实话，这吕音品行不端，儿子觉得不能接回府，还是找个时间，将她送回南阳城吧。”
“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就成了品性不端了？你还是镇国将军，竟如此污蔑一个清白女子，实在无礼，你怎么不学学你大哥待人接物和气一些？”
顾沉江冷哼一声：“若品性端正，为何在儿子接她来的路上，总是出入儿子身边，还说什么要伺候儿子，儿子虽是武将，却也懂得礼义廉耻。”
卢氏气白了脸，可也没想到吕音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到底是张氏家的人，不成器！
“许是小姑娘敬佩你呢？是你自己心性龌龊，怎么还怪在别人头上？”卢氏气得口不择言。
顾沉江面色骤然冷下来，他的气场太强，整间屋子也似瞬间冰冻。
“原来我在母亲心中，便是一个心思龌龊之人？”顾沉江盯着卢氏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问问卢氏，他到底是不是卢氏的亲生儿子！
卢氏被顾沉江的眼神看得有些恐惧，更不敢直视顾沉江质问般的眼神。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先算了，老身自会为吕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