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账本
正厅内，卢氏和张氏正坐着等人。
不多时，顾翩翩扶着舒柔缓缓走来，进了厅内，舒柔黑沉沉的眼睛扫了一眼张氏，而后看向卢氏：“母亲这么着急见我，有何事？”
卢氏靠坐在椅子上，她面色阴沉地盯着舒柔，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没有重要的事，老身怎么会让人请你过来？”
舒柔抿唇，她同卢氏对视着，到底还是忍下了。
卢氏又要说话，顾翩翩忽然道：“祖母，我娘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只怕不能站着回话。”
卢氏不满地剜了顾翩翩一眼，这个家里哪里轮得到顾翩翩说话？
舒柔也紧跟着说道：“翩翩说的是，我现在脑子发晕，腿上也没力气，只能坐下听母亲说话了。”
话落，顾翩翩就扶着舒柔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张氏倒是笑着打圆场：“二弟妹身子不适，是该好好休息，母亲您也别生气，毕竟二弟妹掌家这么久，身体虚弱也是正常的。”
一听这话，卢氏心底的火气更盛了！
她拿起一旁矮几上放着的账本，怒瞪着舒柔斥道：“舒氏！你当了这么久的家，就是这么当得？！”
舒柔神情镇定：“儿媳妇一直将顾府各项中馈管理得很好，这是哪处的账本？”
张氏皮笑肉不笑说道：“二弟妹，这是北街两间胭脂铺子的账本，你说你管理得很好，那这铺子亏损了这么多银钱，你该怎么说？”
舒柔拧眉，顾府在上京城中的确有几处生意，北街也有两间胭脂铺子，但因为铺子地理位置偏僻，生意一直不太好。
“胭脂铺子账本有什么问题？”舒柔问。
张氏让人将账本递到舒柔面前：“二弟妹你自己看看，胭脂铺子的账本写着每年都要亏损一万两。”
舒柔拿着账本翻看后，神情也变得难看：“不可能，胭脂铺子虽不如正街几个铺子生意好，但从未有过亏损。”
顾翩翩也看着账本，她脑海中快速回想着顾府在外的一些产业，她记得北街两间胭脂铺子是由一个名为陈中掌柜管着，且陈中还是舒柔选定的人。
如果两间铺子亏损这么多，舒柔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她盯着账本想了片刻，脑内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张氏。
张氏被顾翩翩看得突然有些紧张，但想到顾慧珠之前对她说的，舒柔一定不知道这两间铺子的事情，心中又有了底气。
她强自镇定下来，看着舒柔摇头叹息：“二弟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装了，也亏得我如今掌家，想着查一查顾府外面的产业，没想到这两间胭脂铺子竟然亏损这么多，二弟妹你为何还要开着这两间铺子？”
舒柔紧捏着账本，抬眼看张氏：“不可能！这账本一定有问题！”
张氏见舒柔这么嘴硬，嗤笑一声：“那就让胭脂铺子的掌柜来回话。
接着便有人将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了进来。
“陈中见过老夫人，见过大夫人，见过二夫人，二姑娘。”
“陈掌柜，你掌管的两间胭脂铺子生意如何？”张氏问道。
陈中先是快速地看了舒柔一眼，而后低下头道：“回禀大夫人，铺子的生意虽不及主街，但每日都有客人上门买一些胭脂水粉。”
“是吗？”张氏斜眼看了舒柔一眼：“二弟妹，要不要让陈掌柜亲眼看看铺子的账本啊？”
舒柔不知道张氏是从哪里拿到的账本，她本以为账本是假的，可账本每页的印章却的的确确是顾府的印章。
“陈掌柜，这账本是怎么回事？”舒柔将账本递到陈中面前。
陈中颤抖着手接过，双眼又慌张地看了舒柔一眼，结结巴巴道：“这，我，我也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陈掌柜这账本可是我从你的胭脂铺子找出来的！”张氏大声道。
卢氏也冷冷盯着陈中：“你说胭脂铺子经营尚可，每日都有进项，那为何这账本都是亏损，还每年都亏损这么多，是不是你中饱私囊了？！”
“老夫人我冤枉啊！我绝不敢做出对不起顾将军的事啊！”陈中跪在地上，口中连连喊冤。
张氏瞥了舒柔一眼，啧道：“若不是我从胭脂铺子找出这本账本，还真的被你糊弄过去了，你说你冤枉，那胭脂铺子每年的进项都哪去了？！”
“再不说，老身就让人将你送去官府，到时候你没有中饱私囊，官府自然能查清楚！”卢氏喝道。
这镇国将军府的产业也是属于他和顾沉明的，当然不能被外人侵吞！
陈中闻言面色越发慌张，他咬着牙突然看向舒柔：“二夫人，您救救我啊！”
听到这里，顾翩翩终于知道今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陈中面向舒柔重重磕头，口中喊着救命。
舒柔向来聪明，怎会不明白陈中这一举动是何意。
她双手用力揪着裙摆，怒瞪着陈中：“陈中！我还未责问你账本是怎么回事，你倒是栽赃起我来了？”
陈中一脸震惊的模样：“二夫人，我是为您办事的，老夫人要将我送去官府，您得救我啊，您若是见死不救，那我只能将您交代我的全部招认了！”
舒柔听陈中这么说，简直气炸了，就在她要发作时，自己的手突然被顾翩翩握住。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看到顾翩翩沉静幽黑的眼睛，舒柔这才冷静下来。
而陈中已然开始说起来，他直言胭脂铺子两本账本都是舒柔教他这么做的，说胭脂铺子其实每年都有盈利，只是银钱都被舒柔暗中拿走了。
所以陈中只能做两本账本，一本是胭脂铺子每年亏损的账本，而另一本账本则是铺子盈利的账本。
“老夫人您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让人去铺子拿！”
卢氏当即让人去铺子，很快便有人又拿了一本账本，这一本账本写得很清楚，两间胭脂铺子每月进项都有不少。
“舒氏！你竟敢私自侵吞顾府的银子，说！你将这些银子都拿去哪里了？”卢氏怒问。
张氏抿了一下鬓边的碎发，道：“这还用说吗？舒家就是做生意的，说不定是二弟妹拿钱去贴补娘家了。”
舒柔直视着卢氏，沉声道：“我没有，陈中冤枉我，我也不知道胭脂铺子为何会有两本账本！”
张氏轻笑着道：“二弟妹，陈中可是你亲自挑选的人，他怎么敢冤枉你呢？”
“舒氏！你敢私自侵吞顾府银两，你若不将这三年的银子拿出来，老身一定将你送交官府！”
舒柔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如风突然回来，对着顾翩翩微微颔首。
顾翩翩知道事成了，她走上前道：“祖母，胭脂铺子的银子是小事，我们不如先说一说我娘中毒的事。”
张氏身体一僵，双目瞪向顾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