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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铁与血的第五交响乐第二乐章 斗争(13)

“有的哦,这些都是给你的哦。”女子将碟子放在了拉菲的手中,碟子里满是各式各样造型好看的小点心。望着这些美味的东西,拉菲的双手不禁颤抖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地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嗯!好吃!”拉菲只觉得自己要被这满满的甜味所淹没了。望着小姑娘那满足的样子,敦刻尔克双手轻轻合十,歪着头微笑着问:“好孩子,要不要跟姐姐去呢?姐姐的厨房里还有更多好吃的点心哦。”

“嗯……”面对着这极具诱惑力的提议,尽管拉菲的责任心在努力地维持着那份理智,可是她仿佛看见了无数的点心在向她招手,而她自己就要几乎把手伸过去了。一时间她陷入了纠结。

“敦刻尔克小姐可是在国际点心竞赛中获得过大奖的,就连皇家的那些家伙对于她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哦。”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贝亚恩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仅仅做了一秒钟的“艰难”抉择,拉菲便牵住了敦刻尔克伸出的手。临走前,她还对着指挥官挥了挥手道:“拜拜,指挥官,拉菲先去吃东西了,你慢点谈哦。”

“沃克兰,塔尔图,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吧。别怠慢了我们的客人。”贞德贴心地给两位年轻的女骑士下了“命令”。尽管刚才与拉菲发生了些许的不愉快,但是比起吃到敦刻尔克的甜点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沃克兰欢呼着,拉着妹妹的手快步向前面的两人追去。

“那么,圣女大人,这里没有贝亚恩的事了。请允许属下先行告退。”在得到了贞德的许可后,紫发女子缓缓退后了两步,也离开了现场。

看着拉菲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李安澜着实有些无奈。不过能把她安抚好,也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所以,现在怎么样?”

“好了,这边请吧。”付达枫有些随意地一挥手。接着,他对着未婚妻坏坏一笑道:“小贞贞,麻烦带个路?”

“话说李将军,你不会是认真的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去救铁血的那些家伙?”三人走进了付达枫的办公室后,还未等李安澜落座,鸢尾男人便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意味看着他说道。

指挥官不喜欢男人的语气,在他听来,对方就像是轻视一件自己非常珍视的事物一样,对自己加以嘲笑和轻蔑。心中那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敌意此时就像是死灰复燃的火苗一样蔓延开来。他本不想再与对方发生冲突,可是眼下要是再不进行还击的话,实在是难忍心中这口气。他瞄了付达枫一眼,闷声道:“刚才大主教大人跟安澜谈话时,付先生应该都已经听到了,何须鄙人再重复一遍?”

言尽于此,两个人都已经清楚对方的意思,也都明白自己的底细被了解到了什么程度。见李安澜这么说,付达枫微微一笑道:“指挥官大人还真是耳聪目明呢,不知对在下的手艺是否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指挥官同样打着哈哈道。“付先生的这两双耳朵摆放位置奇巧,若非运气使然,安澜哪能一目了然呢。”他转了转眼睛,又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面前之人道:“说起来,阁下对大主教还真是关怀地无微不至。仅仅一墙之隔,阁下既要负责整个前线的情报工作,又要抽出时间和精力来关注未婚妻的状况。真是…精力充沛啊。”

也不知道付达枫是真的没听出来指挥官话中的讽刺还是他故意忽略了,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指挥官预想中的恼羞成怒,反而是大摇大摆地炫耀了起来:“那是,像贞德这么优秀的女人,我本来就要捧在手心里,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应该好好关注她的状况。”他说着,用颇为自傲的眼神看了李安澜一眼,笑道:“我看啊,你是在嫉妒我长得太帅,眼红我而已。”

“什么?!”付达枫的这一番言语已经结结实实地踩中了每一个男人心中都不可触及的底线。况且如指挥官这般好胜的人,面对着这种挑衅,男人心中的胜负欲已经被彻底地勾了起来,已经顾不上什么婉转谦逊了,他颇为不服气地道:“你在说什么梦话?你长得帅?我分明要比你英俊得多!”

这边两个男人在那里针锋相对,一旁的贞德可是听得既尴尬又觉得好笑。这两个家伙似乎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场,或者说根本顾不上自己,也忽略了他们本来要谈论的事情,只顾着在那里像两个孩童一样争论着一个可笑到永远不会有结果的问题。她当然明白,这番争论无关刚才的敌对,只是无论是相貌和才华,这两个人都对对方的优秀心知肚明,可是基于心里的好胜心,他们谁都不愿意在对方面前低头。不论是自己的未婚夫还是这位威震天下的碧蓝航线指挥官,胡闹起来的样子居然惊人地相似。原来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幼稚啊。鸢尾的圣女由衷地感叹着。

如果是一般的闲暇时刻,贞德或许还会去泡一杯茶,把这两个家伙的无聊争端当做一场娱乐节目来观赏。但现在可不是优哉游哉的时候,她轻咳了一声,劝道:“我说两位,是不是先把正事谈完,再来进行你们的选美?”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两个人先是同时扭头看了看贞德,随后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把脸扭到了一边。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付达枫再次看了指挥官一眼,率先道:“虽然你要做的事情听上去天方夜谭,不过心中有着一个坚定的信念,并且还拥有与之相配的行动力是一件幸运的事。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

这番说辞听上去话里有话,指挥官回味了一下,正打算询问,却见鸢尾男人摆了摆手,话锋一转:“好了,我们该说正事了。”他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夹,忽然拍着头无奈道:“塔尔图这个小迷糊,到底还是把东西弄错了。我明明讲清了要把九年前的那个拿过来,为什么拿成了九个月前的。”说着,他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仔细翻找了一下,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牛皮纸制成的文件袋,由于已经过去了数年,上面的字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从袋子中抽出一叠文件,放在指挥官的面前,说道:“这些便是你我现在所谈及的、当时鸢尾与那些神秘人首次接触并接收到的全部文件,里面包括了从鸢尾战役开始至发电机行动为止,西线战场所有重大战役中我们所接收到的情报。”

指挥官轻轻地摸了摸那已经微微泛黄的纸张,随后看向他问道:“请详细说说吧。”

“在我被人临时抱佛脚地推到现在这个位置之前,我还只是个刚刚从皇家学成归来的数学系菜鸟。就当是我为了配得上小贞贞而做出的努力吧,我加入了鸢尾的情报系统。”男人十指相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一开始,我作为一个译电员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偶尔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某些情报的来源不是我所熟悉的单位系统。”

“由于战局的急剧恶化,各部门各单位已经混乱到了濒临崩溃的程度,甚至要由我这样的年轻人来独挑大梁。虽然我确实是天才,但是这种事情说出去还是有点匪夷所思。”他轻描淡写地夸耀了自己一番。“而等局势稍微稳定一些、我也终于可以统筹一下之前所有得到的情报,并对接下来战争的走势进行判断时,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当时不仅仅是我,同部门的很多人都接收到了那个不明情报源发来的消息,并且结合当时的局势来看,这些情报的准确度高得惊人。”

“所有吗?”

“没错,所有。”鸢尾男人点了点头。“而且种类繁多,上至战略集团的大规模动作,下至最近一周天气可能出现的敌军动向,无一不涉。我猜再给她们一点时间的话,就连铁血总指挥部里供应的咖啡品牌我都可以知道了。”

“可是后来…”李安澜犹豫了一下,把后半句话吞到了肚子里。

似乎是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一样,付达枫并未避讳和不满,而是点头道:“是啊,即使手握着如此实用的牌,鸢尾还是在几个月后就战败了。得益于那原始的作战思路和冗长的部门架构,就算是情报再准确、战事再迫切,我也始终人微言轻,决定不了什么事的。而后来的事情,你就应该知道了。”

“发电机行动……”

“没错,发电机行动,成功撤退的人很多,我最好的朋友却死在了那里。”说到这里,付达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不过他调整地很快,继续着话题:“发电机行动算是这个情报源所做的最后一搏。我们正是从她们那里收到了铁血暂停进攻这一关键情报,才不惜一切代价,组织了这场堪称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撤退行动,为之后的反攻留下了一星火种。”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旁边贞德泡好的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李安澜,说道:“来尝尝我妈妈教给我们的手艺吧,她老人家还在世时最喜欢喝茶了。

仅仅拿着杯子的握把,指挥官便嗅到了杯中那直冲鼻腔的清香,小酌一口,那清冽的感觉似乎是驱散了弥漫脑中依旧的烦躁,顿觉神清气爽。他不禁赞道:“好!”

付达枫闻言,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种愉快与温柔的笑。这种笑李安澜刚才在他看到贞德时见到过。鸢尾男人也饮了一口,又道:“话说回来,其实无论发电机行动还是之前正面战场上的较量,抛开当时上面那令人失望的决定和军队丢人的反应不谈,在我看来,这个情报源与铁血情报部门的对决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双方你争我夺,隔空战斗,虽然这是一场进行在电磁空间的、看不见的决斗,但是我依旧能够感受到,这就像是两个顶级剑客的决战。双方在破译速度、准确度以及反监听等方方面面进行了相当激烈的较量。夸张点说,我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需要坐在这张椅子上,两手一摊,等着她们给我发情报就完事了。”

李安澜一面听着,也大致翻看了一下面前的文件。确实如男人所说,这些电报所传达的信息基本上都准确地指示出了当时战局的走向。他想了想,问出了那个盘踞在心中已久的疑问:“付先生,你是怎么查到这个组织的名字的。”

“啊不不不,这件事不是我查到的,而是有人亲口告诉我的。”

“告诉你?”

“哈,说来也巧。”一提到这个,男人不禁嗤笑了一下。“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时欧洲大陆的战局已经稳定了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反攻并且彻底击垮铁血是早晚的事情。光复鸢尾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我跟小贞贞潜伏到了鸢尾的本土,试图探明当地的情况,为可能到来的反攻做好准备……”

从付达枫的叙述中,李安澜得知,就在某天贞德与他正打算前往某地勘察地形时,当地的游击队员用担架抬回了一个女孩。当时这女孩意识模糊,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贞德一眼就看到了她锁骨上的十字刺青,尽管已经被烫掉了大部分,可是边角处的残余还是显露了她的身份。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贞德并没有声张,而是将她留在了自己这里,亲自加以照顾。

听那些游击队员说,他们是在附近的河边发现了她,当时她漂在河中,已经不省人事了。贞德查看了一下女孩的情况,她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由于河水的冲打和可能的过度劳累导致了昏睡。尽管很是介怀女孩的身份,但贞德还是亲自看护她,照顾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