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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光与影的鸢尾之华(下)红莲圣女(4)

眼看着凯旋即将对让·巴尔发动攻击,为了不再爆发冲突,贞德适时地阻止了她。见圣女对自己下达了命令,凯旋犹豫了一下,退到了一边,可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让·巴尔。

之后,贞德转向让·巴尔,看着她的眼睛道:“贞德以主的名义起誓,所言皆非虚妄。如有违背,甘愿受死。”

“是嘛,那么,就先拿你的命来证明一下吧!”让·巴尔冷冷地说着。随后,原本抓着贞德的手一下子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看得出来,让·巴尔正在用力,贞德那原本白皙的脸颊此时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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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马上冲了过去,直直地将剑刺向让·巴尔。却忽然听到了贞德那几乎是从口中挤出来的声音:“所有人!不,准……上前!”

凯旋等人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但是很明显,她们对于这个命令是难以容忍的,眼看着最为尊敬的圣女阁下正在别人的手中挣扎,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愤怒和不甘让她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让·巴尔真的很佩服这白衣少女。即使到了这个地步,贞德依旧没有动用自己的舰装,很可能她连武器系统都没有开启过。自己已经身负重伤,就算是以贞德那轻型巡洋舰级别的火力,也可能给自己造成不小的伤害。

但是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很快,她的心思就又被过去的那些仇恨所覆盖,现在,她巴不得马上杀死这个碍事的女人。

“大主教她…不是不肯…带你走……她只是…想保护你……”贞德用尽全力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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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听到了这句话,让·巴尔呆立在那里,她忽然松开了贞德。那个长久以来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个她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如今,居然借助眼前这个自己最为憎恨的女子之口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不,不!”让·巴尔试图提醒自己,她在说谎,她一定是在说谎,自己已经受够了欺骗,受够了那个叫做黎塞留的女人的戏弄。

她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不禁用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她拼命地按捺自己想去继续听下去的心情,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再去关心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任何想法,任何行为,自己明明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定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内心的某处,却一直在对这个决定予以拒绝。

贞德大口地呼吸着。需要新鲜空气的本能使得她不由得激烈地咳嗽了起来。待调整好呼吸后,她重新站起身,对让·巴尔说道:“大主教她……她到了伦敦以后,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跟在她身边久了,我自然也很了解她。对于你这个妹妹,她从未遗忘。她对我说,你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最疼爱的妹妹。”

让·巴尔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了其他过激的举动,她只是在瞪着贞德。而贞德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三个字:说下去。

“让·巴尔小姐,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相信,大主教女士她,绝对没有抛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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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初,她为什么不选择我,为什么,不肯带我走。”让·巴尔颤抖着问了出来。

“你要知道,依照当时那种复杂的国际环境,大主教她…没有办法。让·巴尔小姐,你并未参与教廷事务,可能对其中的复杂程度并不了解。当时鸢尾的周边形势已经很危急了。东部铁血虎视眈眈,东南方撒丁帝国也时刻准备发动攻击,西南方的伊比利亚半岛虽然名义上保持中立,可是实际的态度却不可捉摸。而国内关于主战和主降的斗争每天都在进行。在这种环境下,大主教的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以她的立场,行事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有句话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主教她是为了保护你,才想尽办法让你独立于她的那一派之外,这样就算是她被处理了,你和两位妹妹也可以幸免于难。她没有带你走也是一样的原因,这场抗争将是一条非常艰辛的道路。只要走上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可是你们终究是她深爱的妹妹,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保护你们。所以才出此下策。这样,就算她的行动失败,也不至于连累到你们。”

“……”听着贞德的话,让·巴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自己已经抱持着这份怨恨和痛苦数年,如今,突然有一个人告诉自己,自己所抱持的仇恨完全是出于误会。这让她的心情十分地复杂。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贞德的话。即使她越来越希望自己相信。

“我……”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她和贞德等人不由自主地向那边看去。紧接着,二人的公共通信频道里同时传来了克利夫兰那带着惊恐的声音。她已经顾不上将通信进行加密了,直接以明码发报:“有人在频道中吗?这里是白鹰第34.2特遣舰队!我舰队于卡萨布兰卡遭到大量铁血-塞壬舰队攻击!请求增援!重复!请求增援!!”

“铁血…塞壬……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贞德百思不得其解。

让·巴尔则是马上就明白了敌人的企图。她摇头道:“我早该明白的。什么时候过来不好,铁血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迫近卡萨布兰卡。她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接手教廷的舰队,而是希望借由我们将你们这些碧蓝航线的家伙吸引到这里,并且一举歼灭。呵呵,她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说着,认命似地笑了笑又道:“看来这里便是我的终点了……贞德,你不是一向都认为主会庇护你吗?告诉我,圣女大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你的主还能救你吗?”

“真的就这么要放弃了吗?让·巴尔小姐,大主教当初可不是这么教诲我们的啊。我们还没有完成主赋予的使命。”

“那种永远也不会有回应的东西?不要说笑了好吗?黎塞留所谓的信仰也好,理想也罢,全都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相信这种事情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或许对于让·巴尔来说,黎塞留所谓的“主”太过虚无缥缈,她从未见证过神的降临。而她看到的,只是国家沦陷时人民的绝望,姐妹临死前的哭喊,自己渴望救赎时却四下无人的空虚。

而在远处,在敌人的团团包围下,克利夫兰她们仍然在努力地战斗着。可是数量的劣势带来的火力差距已经不是努力战斗能够弥补的了。渐渐地,大家已初露败相。

“自由鸢尾骑士团听令!”眼看着碧蓝航线一众就要落败,贞德忽然下令道。

凯旋等人闻言,不禁站直了身子,她们知道,圣女阁下要下达作战指令了。

“碧蓝航线的同袍们已经给予了我们无数帮助,值此危急关头,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为我们牺牲。”贞德高扬着手中的自由鸢尾之旗。“敌人虽众,但所有的战役,胜负皆在于一心。伟大的先驱者们曾无数次地教诲我们,无论将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的职责便是攻入其中。自由鸢尾骑士团的战士们,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在主的蒙荫之下,我等必将获得荣光。主使我等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行过死萌的幽谷,也不怕遭害。主一直与我等同在!我等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伴随。以自由为名,全舰队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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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就算是面对着如此数量的敌人,自由鸢尾的舰姬们却丝毫没有犹豫,她们目光坚定,内心决然,这几道渺小的身影,瞬间冲入了敌海之中。她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尽管面对着茫茫多的敌人以及并不熟悉的盟友,她们居然也能完美地配合克利夫兰等人战斗着,一时间居然稳定住了战局。

让·巴尔一直在默默地看着贞德的一举一动。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听了贞德那句话和凯旋等人的行动之后,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觉得,自己的心中,某一个地方,忽然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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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者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之前的作战中,有一个叫做李安澜的小子屡次破坏她们精心布置的演出,导致观察者和测试者那些家伙经常取笑自己是挨打用的沙袋。这让净化者气愤不已。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个机会,她要好好地教训一下碧蓝航线的这些家伙,以解心头之恨。

碧蓝航线已经与维希教廷拼了个两败俱伤,而自己带来的兵力占据着绝对优势,那个叫做李安澜的古怪小子也被牵制在了远在天边之外的战区。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那么就拿这些不知好歹的女人的血,作为给自己最好的补偿吧!

当净化者看到自由鸢尾的几位舰姬加入了战局后,她不禁微微地挑动了一下眉头。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其实也难怪,在她的眼里,这些如蝼蚁般渺小的舰姬就算是加入了战局,也掀不起什么波澜,甚至连麻烦都算不上。相反地,这些敌人挣扎地越厉害,反抗地越激烈,她们死去时的绝望就越深刻,净化者享受到的滋味也就越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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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结果确实也如她所料,凯旋等人虽然身经百战,但是碧蓝航线整体的实力与敌人实在相差太大了。即使她们能够击毁几十个、数百个敌人,却依旧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慢慢地,舰装的损坏,体力的消耗,斗志的消磨,这些不利因素对她们的影响越来越大。尽管她们依旧在努力地战斗着,可是被击沉只是时间问题。

让·巴尔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动作。就像是要求证什么似的,她一直在盯着贞德的一举一动。她看得到,贞德的脸色并不好看。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局势真可谓是万分危急。舰队已经从海上被包围,通信信号也受到干扰,没有援军会来支援,一旦海军覆灭,尚在登陆场上的登陆部队将面临着两面夹击,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碧蓝航线苦心经营数年的登陆作战将被毁于一旦。

贞德,你究竟要怎么做,就算是你,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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