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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归来与新生(下):归途(8)

然而,出乎几乎所有人的预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赤城僵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依旧如常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赤城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明明已经足够虔诚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得到神灵的眷顾。“为什么,神明大人,为什么您不愿意将您的力量赐予我?”

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妹妹的天城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闹够了吧。闹够了,就跟我回家吧。”

“不,不!”赤城拼命摇着头,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对,一定是这样!”赤城干笑着,有些疯癫地点了点头道:“神明大人,您一定是觉得祭品的数量不够吧。没关系,赤城马上就会为您献上更多优质的祭品,您别急,赤城一定会满足神明大人的!”

天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怒道:“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就算是小丑表演,你也给我适可而止!”

赤城不禁被天城的这一吼吓得一抖。尽管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子了,也能够从姐姐的羽翼下独立出来,但是姐姐始终是姐姐,潜藏在赤城脑中的对姐姐的敬畏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完全舍弃的。

“就算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眼前的事实吗?!你已经看到了,你所谓的神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你不惜发动战争、牺牲同伴也要去信奉的神明,你要寻求的力量,根本就是一张白纸,一个笑话!你到底还要装瞎装到什么时候!”

“不…不……”天城的话着实对赤城产生了打击,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是这样的。如果如姐姐所说,这牺牲自己和身边所有人的幸福而发动的救赎,到头来只是一场空,那么她们为了这场战争所做的一切牺牲又算什么。

“不!你说谎!要是我不能在这里得到力量,那我们…那我们的未来,又如何去拯救。”赤城哭着喊出了这句话。

“傻孩子。”天城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你…你别过来!”赤城有些慌张。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姐姐,慌乱之下,她将身边的狐火幻化成了“灵式”,攻向了天城。

另一边的加贺眼看着天城即将遭到攻击,不禁担心地喊着:“天城大人,小心啊!”

“灵式”已经进入了攻击位置,开始对天城发动俯冲。炸弹不断地在天城的身边爆开。可是天城并没有停住脚步,她慢慢地,坚定地,走向自己的妹妹。

或许在赤城的心中,天城始终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所以她还是无法真正地痛下杀手,“灵式”的攻击始终都没有真正命中天城。而随着天城越走越近,赤城的心里越发地慌乱,她刚举起手,想命令身后的塞壬舰队发动攻击,以阻止姐姐的接近。但是忽然,她感觉到自己却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别担心,姐姐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很寂寞吧。这20年来,辛苦你了。所以…现在开始,你已经不需要再这样哭泣了……”

偎依在姐姐温暖的怀抱之中,赤城一直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整整20年,自从姐姐离开,她便封闭了自己的心灵。虽然在别人眼里,她狂热、激进、不顾一切,强大得不可一世。但是骨子里,她还是那个需要姐姐庇护的小女孩。20年了,赤城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姐姐的怀抱是怎样的感觉,可现在她赫然发现,自己依旧是那样贪恋这份温暖。

赤城紧紧地搂着姐姐,伏在她的怀中。“姐姐,我…我只是,我不是……”一直思念着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赤城想跟姐姐说的话有太多太多,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

天城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别急,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也想跟你,还有加贺,好好聊聊呢。”

赤城抬起头,有些委屈又有些胆怯地道:“姐姐,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救重樱,为了救大家…我…我……”

“嗯,我相信你。”天城温柔地拍了拍妹妹的脑袋,一如很多年前她受了委屈后向自己哭诉、自己安慰她的场景。“虽然成长的路线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本质上,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呢。”

“姐姐……”一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赤城倒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先跟我回港区吧。主上大人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回港区?你的意思是,要我归顺你的那个指挥官吗?”赤城不禁问道。

“是的。”

“不可能的。姐姐,你别骗我了。我不可能被碧蓝航线的那些家伙接纳的。我回去后,最好的下场也是作为战犯被强制退役。不,我不去,我宁可在这里自沉也不要被退役。”赤城摇着头道。

天城明白妹妹的担忧,她劝道:“这次我来找你,就是由主上大人亲自下令的。他已经接纳了很多很多像你我一样的重樱同伴,没有道理再去排斥你。”

“真的?”

“是啊,真的。其实我现在所信奉的道理和坚持的信念,也都是他教给我的。在港区,我遇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经历很多不一样的事情。之前你提到的,你想拯救重樱和同伴们,我想,在那个人手下,你也一定可以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要知道,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勇敢地去面对,希望就永远都在。”

赤城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姐姐说的话。随后她扭头看了看加贺,道:“加贺,你怎么说?”

“我吗?”加贺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虽然还不知道那个指挥官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去看看倒也不坏。况且,我也是时候回去看看蕾缇希娅了。”

“是这样吗……”赤城点点头,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跟姐姐回去就是了。我也想看看,姐姐说的那个指挥官大人,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太好了。”天城松了一口气道。“逸仙,一会儿离开这片海域后,马上向主上大人汇报,就说任务进行顺利,天城小队准备返航。”

“是。”

翔鹤待在一旁,有些失神地看着赤城向自己走过来。“赤城…前辈……”

“或许以前我是真的错了。之前利用了你,抱歉。”赤城摇摇头道。“不过,如果以后能够共处的话,可别指望我会放松对你这后辈的要求。”

翔鹤一听,眼中不禁亮了起来,嘴角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果然啊,前辈就是前辈,永远也不会在后辈面前失去威严呢。“嗯。”她笑着道。“我不会辜负前辈对我的期望的。”

赤城刚要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扭头一看,瑞鹤居然在摸自己的尾巴!只见瑞鹤一边抚弄着一边摇头自语道:“哎呀哎呀,感觉比加贺前辈的手感还要好啊。嗯嗯,机会难得,得好好摸一摸。”

赤城不禁一激灵,她哪里被后辈这样戏弄过,于是她甩开尾巴威胁道:“你再敢这么做,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

“哎呀哎呀,我好怕啊。”瑞鹤夸张地做出害怕的表情,语气却满是戏谑。“哼,你以前为难过我姐姐,这只是报复一下罢了。”

“切。幼稚。”赤城懒得跟后辈在这上面计较。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天城在一旁打圆场道。

瑞鹤看了看远处,不禁问道:“等一下,那这些破铜烂铁怎么办?总不能在这放着吧,要是不管他们,以后又是一堆麻烦。”她指着那些塞壬舰队问道。

赤城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塞壬的这些东西上都有自毁装置,我只要启动开关就行了。你离远点吧。”说着,她便按下了按钮。

海面上安静如初。

“奇怪,怎么会这样。”赤城又按了几下,却依旧如此。她甩了甩手中的启动器,自语道:“怎么回事,失灵了?”

天城见赤城这边有情况,便赶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自毁装置好像失灵了,看来,我们只能……”

“小心!!”还不等赤城说完,天城便把她拉到一旁。而她们原本站立的地方突然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水柱。赤城分明看到,原本已经处于休眠状态的那些塞壬舰队居然又被激活了,刚才的水柱就是它们的攻击所导致的。

“姐!姐!”赤城扶着姐姐,焦急地喊着。天城摆摆手,说道:“我没事,擦伤而已。”

另一边,加贺等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赶来。却只见塞壬舰队纷纷行动起来,将她们团团包围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逸仙皱着眉头道。“赤城你又在搞什么鬼。”

“这个跟赤城没有关系,恐怕,另有黑手所为。”天城盯着前方塞壬舰队中一个身影说道。

“啊呀呀,你们总算注意到我了吗。刚才看你们那么温馨的场面,我都不忍心出面打扰了。那么现在,请你们去地狱里,再来欢庆你们的团聚,好吗?”那个小小的身影如是说道。

赤城紧紧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人,迟疑道:“净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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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净化者轻轻地抚摸着手边一艘塞壬军舰,摇头道:“唉,本来我们觉得你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所以才把这些孩子借给你。不过现在看来,你跟这些蝼蚁也没什么区别。既然你已经没有用了,我也要收回这些孩子的控制权了,而你嘛,不如,就安心地死去吧。”

赤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她怒道:“你们在欺骗我?!”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早就说过了,选项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做选择的人是你自己哦。况且…呵呵……”净化者捂嘴偷笑道:“我们也不是完全骗你哦。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把天城还有五航战这两个麻烦人物给引来哦,也省得我们再去找了。正好,就在这里一起把你们收拾了。”

“你!”赤城平日里最讨厌别人戏弄自己。如今真相被揭开,自己牺牲一切、筹谋数载的计划到头来居然是别人的欺骗,这让赤城怒不可遏,再加上把姐姐和后辈带入了危机之中,愤怒和羞愧使得她毫不犹豫地放飞了大量“灵式”,怒道:“你给我死!”

“呵呵,有功夫放狠话,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呢。”净化者说着,一挥手,麾下的舰队便行动了起来,对天城等人展开了攻击。

不巧的是,天城这支队伍中,大部分成员是航空母舰,可担任前锋的只有逸仙一人,而航空母舰最擅长的是远距离投放飞机进行作战,对近身肉搏战反而不在行。再加上天城受伤,赤城不得不一边战斗一边保护着她,导致战斗力进一步下降。

很显然,净化者并不打算防水,她指挥手下舰队自杀性地突进到赤城等人的面前,尽管一、五航战每次都能灭杀大量敌人,可是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一时间战局变得困难起来。

赤城护着姐姐,在又一次地轰杀了敌人后,赤城问道:“姐姐,你有办法吗?”

天城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只说了三个字:“再等等。”

“等什么?”赤城不明所以。

天城摇摇头,不再言语。赤城也知道姐姐喜欢布下疑阵,也不再追问,高声说道:“所有人听着,尽全力守住战线,要让敌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重樱航空战队的底力!”

翔鹤听了,不禁笑着道:“哎呀,真不愧是前辈呢。说出来的话还是这样的鼓舞人心啊。”

瑞鹤纵身躲过敌人的攻击,有些无奈地嚷道:“喂喂喂!姐姐,不要这个时候犯花痴啊!”真是的,一碰到赤城,姐姐就不是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