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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样正好(上)为了这早已不存在的希望(5)

沈从云看着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的天城,心里忽然有点后悔告诉她这件事。自打指挥官和企业来到会场后,她就躲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喝着闷酒。

负责主持的克利夫兰很擅长调动气氛,不一会会场里便热闹了起来。天城有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很快就被众人忽略了。看得出来,克利夫兰对这次晚会很是用心,设计了很多的游戏。指挥官和企业的关系在港区内已经是众人皆知,而他们又是此次晚会的主角,所以游戏大部分都是以他们为主来设计的。开情侣的玩笑总是很容易,而且指挥官说了,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尽情玩闹,不必顾虑。所以大家十分欢乐地看着指挥官和企业在游戏中各种窘相,再加上克利夫兰的调侃,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热烈。

天城看着大家的玩闹,心里落寂极了。虽然并不是与大家有隔阂,可是她觉得怎么也无法融入到这片快乐之中。尤其是当她看到指挥官和企业那紧紧相握的手时,眼前忽然觉得模糊起来。她把这一现象解释为眼睛干涩,并不是自己伤心流泪。

沈从云看着天城的样子,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他不禁扭头看去。原来是指挥官许诺,可以满足某人的一个愿望,而且是马上兑现。结果这个幸运儿居然是平日里最慵懒的拉菲。只见小姑娘半眯着眼睛,歪着头想了想,随后拿着话筒道:“指挥官,企业姐姐,亲亲。”

指挥官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他没想到,平日里一直是个乖孩子的拉菲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不过反正他也不吃亏,便坏坏一笑,向企业伸出了手。众舰姬也纷纷起哄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企业满脸通红,本来并不打算上前,却被身后的克利夫兰一下子推了出去,正好推到指挥官的怀中。指挥官怀抱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住企业的后脑,半蹲着深深地吻着未婚妻。企业也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指挥官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着他。

这一吻很是深情,大家先是看呆了,之后纷纷欢呼起来。沈从云却心说不好,马上扭头向天城那边,却见天城狠狠地喝下一大杯酒,之后用力地抹了一下脸。见沈从云正看着自己,她优雅地冲他笑了笑。在沈从云看来,这笑容是要多假就有多假。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闪烁着的泪光。

他刚想过去阻止天城继续喝酒,却被指挥官叫了过去。原来按照晚会预定程序,现在应该是授勋时间。几位有功之人纷纷上台。

“下面我们邀请的是,本次作战的最大功臣,天城小姐。”克利夫兰朗声道。

等了几秒,没有动静。

“天城小姐……?”克利夫兰四下看了看,却不见回音。

沈从云看向天城原本坐着的位置,却赫然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指挥官反应很快,向克利夫兰交代了几句。克利夫兰得到了指示,清了清嗓子便道:“天城小姐身体抱恙,不能前来。所以,这次授勋由企业小姐代领。”

除了这个无关紧要的意外,整个庆功宴以这个授勋仪式作为结尾,很快就顺利地结束了。在安排大家进行事后的打扫与整理后,指挥官找到沈从云,皱眉问道:“天城是怎么回事。”

沈从云也很奇怪,摇头道:“我也没有看到,只是一个回头,她人就不见了。不过刚才她还在那里,应该不会离开太久。”

“赶快去找。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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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指示后,沈从云马上便寻找起来。这港区虽大,她能去的地方却不多,沈从云依照着自己的回忆,在每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找了起来。他当然清楚天城为什么要离开会场。这里她已经待不下去了,自然要离开。真是的,当时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沈从云不禁责怪起自己的疏忽来。

他一边找,一边祈祷着。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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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找到天城的时候,她正在港区内最大的酒吧里摇着手中的酒瓶。

这酒吧的老板经常会碰到来喝酒的军官,不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一个既漂亮而军衔又很高的女军官独自喝闷酒。时间已经很晚了,酒吧里除了这个女人之外也没有别的客人,老板索性就坐在那里,欣赏起这个大美女来。

“老板,再给我拿,拿两瓶…咳咳…嗝……”那女人举着酒瓶冲老板喊道。

“呃,这位小姐,你已经喝得够多了……”虽然老板觉得看着这位大美女很养眼,但是她确实喝得有些多了。

女人翻了个白眼,道:“你、连你也觉得我…我,碍事是吗?快,给我拿来…咳咳……”

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从命。

这时候又有一个男人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在找人。而当他看到那喝酒的女人时,眼中不禁一亮,未作犹豫便向这边走来。

老板见又有客人来,便上前道:“客人,小店已经……”

男人想都不想,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钞票,说道:“给我们一些时间。”

那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笑着点头道:“好好好,有事请叫我。”说着他便一边数着手中的钱一边向后台走去。

那女人从始至终一直没往这边看,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着往杯子里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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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云一把夺下天城手中的酒瓶和杯子,低声吼道:“你别喝了!”他在天城的身上闻到了刺鼻的酒味。天啊,她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天城只看到这坐在眼前的人身着一身海军服,不禁开心地笑了,轻声道:“你终于来找我了。”说着她从一旁又拿过一瓶酒,启开后倒在两个杯子里,并且将其中一杯推到沈从云的面前,轻声道:“安澜,来,我请你喝酒。”说着,她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沈从云刚想说什么,天城忽然凑过身来,捧着他的脸吻了过去。她就像是捧着一件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地吻着,并且执着地不肯松开。在酒吧那昏暗的灯光和那舒缓而暧昧的音乐的作用下,沈从云一时间也乱了神智,他不禁伸手抱住了天城,跟她拥吻起来。

好长时间,二人才松开了对方。正当沈从云还沉浸在刚才的迷幻之中时,墙上的钟表因到了整点,突然响起了报时的声音。这钟声一下子就让沈从云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松开了天城,喘着粗气道:“天城,你醉了。”

天城没有答话,沈从云这才看到,她的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道:“安澜,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从云这下子明白过来,天城是把自己当成了指挥官了,便道:“天城,是我,威诚啊。”

可是她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使劲地摇着头道:“不,安澜,我不明白,我到底,到底哪里…咳咳…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越哭越厉害,情绪非常激动,再加上醉酒的关系,使她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她只能在一片模糊中,看到这人穿着的是海军的军官服,她便认为这人就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她只想紧紧地抓住他,既然他来找自己了,那么就说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沈从云看着自己的手被天城紧紧握着,也条件反射般地抓着她的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是否合适,但是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挣脱开比较好。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我跟你相处了那么多年。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变得优秀,尽量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了。咳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看我都不肯看一眼呢。”天城有些脱力地说着。“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她一把抹掉流下的眼泪,又道:“安澜,我爱你,我太爱你了,这七年里,我每一天…咳咳…每一天都好想你。我本来以为,以为你来找我,是想我了。可是当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咳咳…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我也是个女人,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人恩爱。”

说到这里,她又倒了一杯酒饮下,然后道:“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不要有愧疚也不用担心什么。我…我…绝不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就算爱你爱到骨头里了,我也有我自己的尊严。咳咳……”她苦笑了一下道:“其实说起来,我确实比不上企业。我早已经被时代淘汰,而企业…企业,呵呵,咳咳…是这个时代的宠儿,大洋上的女王,又是整个碧蓝航线的英雄,也许只有这样强大的女人,才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吧。咳咳咳咳…啊啊,加贺说得没错呢,弱者,没有存在的必要。咳咳咳……”她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着。

沈从云听得是五味陈杂,心爱的女人就坐在自己的眼前,还吻了自己,她却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所说的话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而她的样子也不容许自己拂袖而去,自己必须坐在这里把那些话照单全收。这真的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之一。一想到指挥官对天城的无情,沈从云不禁有些恼火。

天城看着沈从云的表情,不禁把手放在了他那皱紧的眉头上,轻轻地抚摸着道:“安澜,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对不起,咳咳…是我不对,我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让你困扰了。对不起对不起。咳咳……”

沈从云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抓住天城的手道:“天城,你别再这样了!指挥官他…他不在……”他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他发现,天城的目光变得黯淡起来。

天城的手软软地拿起那瓶已经喝了一半的酒,苦笑道:“是嘛,你生气了啊。那么,是不是,咳咳…我一睡不起的话,你就不会困扰了呢?好,咳咳…我做。”她仰起头,那烈酒直直地向喉管中冲去。天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马上咳嗽起来。沈从云再也看不下了,一把抢过酒瓶,将天城紧紧地抱在怀中,有些不忿道:“别喝了,求你了,天城,别喝了!”

天城的下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不禁笑了出来,喃喃道:“安澜,你的肩膀,好温暖…好温暖……”她说着,慢慢没有了声音,睡在了沈从云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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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有人把自己扶到了房间之中,并且托着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躺在床上。“好渴…水……”她轻轻地唤着。

没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扶起自己的身子,有一种温暖的液体触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天城马上张开了嘴,一把抓住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她喝得太着急,以至于不出预料地呛到了,不过那人马上拍着她的背道:“小心,慢点喝。”

天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隐隐约约中她只能看见面前有个人影,却看不清是谁。那人扶着她靠在床头,把被子盖在她的腿上,问道:“哪里还难受?”

天城头痛欲裂,刚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捂住嘴一阵干呕。沈从云心说不好,忙道:“你忍一下!”同时四下一看,飞快地从卫生间拿出一个钢盆来。刚刚放到床边,天城就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床边呕吐起来。好不容易把东西吐干净了,天城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她接过沈从云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之后再也抵挡不住头晕和疲惫,一头倒到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