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回响，如同收魂夜最后的钟声，给人最后的通牒。
荼余身为当事人，丝毫没有反省的觉悟，反而像大爷一样双腿交叠坐在阳台处的转椅上，来回旋转，看着手上已经看过无数遍的书籍。
胡索这办公室的书也不知道换一下，已经两年了，我和他对峙的时候都没新书看了，无聊的我甚至想先打破这份宁静，但是打破宁静的同时，也会打破我和胡索对峙没有一次先开口的记录，所以，再看一遍。
胡索看着桌上的文件资料，一手拿着笔，一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哒哒的敲着，余光瞥到荼余在的位置。
哼，我这次就和你耗到底，不然我这老大当的未免也太没面子了，我看谁能耗过谁，我就不信，你次次都能赢！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先开口！
胡索停下因为重复敲击椅子扶手而发麻的手，目光重新落在桌面的纸张上。
办公室僵持了多久，外面的人群就围观了荼蘼多久。
眼见着大领导过了许久都没有露面，原本气氛还有些严肃的场合慢慢变得有些吵闹。
“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些许的可怕啊。”
“一场旷世难遇的持久战。”
“我们也算见证黑域的历史了。”
“你说，她们要是……打起来？”
“我都荼余域主赢！”
“我也赌荼余赢！”
“谁压老大？”
叫事人生怕事闹得不够大，结果周围人都和瞧傻子一样看他。
“你当我们是傻子？”
“投老大多少脑子有些问题。”
被说的人哈哈的挠挠头，不再叫闹。
为了见证这一场战争的结果，直到夜色降临，整个操练场都没人散去，连食堂做饭的都跑过来看热闹，直接将灶台和餐具都搬到了操练场的空地上。
眼中的景象一点点暗下来，胡索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渐黑的夜色，再将目光落在还坐在阳台上不动如山的荼余，轻哼一声。
看看谁能耗过谁！
胡索动作僵硬的挺下腰，拳头放在后背捶了两下。
身体稍微舒缓一点，胡索心中忍不住埋怨道：
这不公平！这小崽子欺负他年纪大，他的身子骨和她这个经过改造的身体，根本比不了，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变异人比！
胡索越想越越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时间越长，他就会越被动。
站起身，胡索拿起经过一下午已经空掉的水杯。
路过阳台，胡索斜瞄着荼余，荼余正斜着身子倚在落地窗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低垂着头，闭着眼……
闭着眼……
她竟然闭着眼！
她怎么能睡着？
胡索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说出来，不然显得他很没气度。
思索一会，胡索决定以毒攻毒。
他也睡觉！
——操练场
秋日夜晚的风带着透骨的凉，偶尔一阵风袭来，身体就忍不住发颤。
操练场上聚集的人全都昏昏欲睡，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每个人都眯着眼睛休息，不舍得全闭上，怕一旦睡过去就错过了。
“你冷吗？”
“我不冷！”
“那你怎么发抖？”
“有吗，是你冷吧，产生幻觉了。”
“你要是挺不住你就回去！”
“没事，小问题，出任务什么情况没遇到过，这点小风不足为惧。”
阳光驱散着阴霾，侵袭每一寸土地，驱散操练场上人们身上的寒气。
“唉，要集合了，得散了。”
“看来这场戏是看不上了。”
“散了吧，散了吧。”
刚要离开的人突然被身后伸出来的手扯住：
“走什么走？没看咱们部长和领队都在那边观察室潜伏吗？”
“欸！还真是。”
睁开眼，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光，胡索身心舒畅的坐起身，悠哉的洗漱。
看这丫头片子还怎么和我斗，肯定大早上就站在门口守着了吧。
整理好仪容，走到门前，胡索还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完美！
将门打开，预料中的场景并未出现，难道这小丫头片子在阳台睡一晚上？
带着疑问走到办公室，却并未在阳台上看到荼余的身影。
——监控室。
“老大有何吩咐。”
“给我调一下办公室的监控，追踪一下荼余的位置。”
“是。”
滴滴！
手机消息的震动声响起，胡索拿起手机查看，记录荼余行踪的视频已经剪辑好发到了手机上，离开办公室后，她并未去往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监控中断。
！！！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已经平息的怒气又一次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操练场上的人，也收到了荼余的行踪视频。
“大战！一触即发！”
“荼余不愧是我们黑域的战神啊！”
“我有预感！号角即将吹起。”
“我也是，我已经闻到硝烟的味道了！”
“呦，真巧，我刚放了个屁。”
“滚！”
“我这是给你渲染气氛，不懂感恩！”
“噔噔！”
谁这个时候敲门？
正常来讲，月曜牧彦那帮人都清楚荼余睡懒觉的习惯，不会早上的时候来打扰，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没人会找我们，平时都是手机联系，难道是月曜她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囚光关掉灶台的火，开门，没想到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您有什么事？”
胡索脸色铁青，语气不是很好的质问囚光：
“荼余呢？”
“还在睡觉。”
“好，非常好！”胡索气急反笑，不言分说的推门就走了进去，但是并没有去打扰荼余，而是坐上沙发上等。
见状，囚光也没有理会，继续做自己的早饭。
胡索冷笑，哼，她倒好，休息了大半天，早上起床还有人给做早饭吃！
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和她对峙，弄得我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晚上休息好，又憋了一肚子气，都是拜她所赐。
睡觉中的荼余：你自己生气关我什么事，气性大说明需要修身养性，可不能胡乱扣帽子，怎么能把这种事情扣到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身上！
丝丝缕缕的饭菜响起传到客厅中，胡索食欲大动。
没一会，囚光就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并放好了碗筷。
胡索满意的点头，拿起其中的一副碗筷开始用餐。
可手还没等拿到，就被囚光挪了个位置。
胡索眼神询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