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炮火、强弓劲弩压的城关上的金军抬不起头。
见土袋已无,马应元吼道:“速撤!”
城关上,阿巴泰眼睁睁看明骑撤走,恨得咬牙切齿。
刚欲还击之时,一发炮弹落身旁两丈,只觉一股热浪袭来。
待缓过神来,几个悍勇的士卒被炮弹炸的尸骨全无。
忽感觉脸上粘稠,用手一抹竟是一团碎肉。
又瞥见空中数道黑影,急急卧倒在地,耳边又传来嘶吼之声。
足足一刻钟后,未听炮声,刚泰一瞧,关上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不少士卒捂着断臂、残腿哀嚎惨叫,有的还提溜着外露的肠子奋力塞回去。
大量炮火倾斜下,足足死伤六七百人,一个半的朝鲜牛录没了。
余下半个朝鲜牛录被吓得瑟瑟发抖,屎尿横流,毫无战力可言。
火药味、腥臭味、屎尿味夹杂,让人忍不住作呕!
城关墙块碎裂,出现不小豁口,让阿巴泰恼怒不已。
刚泰道:“贝子,明军火炮犀利,连山关难守!
这股明军不过是先锋,定有大军在后,速请援兵。”
摸着缺口,望着那股明军,阿巴泰咬咬牙道:“速派人!”
马应元归于帐中,便道:“总兵猜的不错,关外百步乃为壕沟,里有竹刺。
骑兵以土袋覆之,填之不过一小半,怕是折腾数个时辰得填平。
且城上见有重炮、火器之物,若非神臂弩恐弟兄死伤不少。”
曹文诏道:“破连山,当重炮轰之,再以骑兵、步卒攻下;
等一二日祖侯大军,以红夷与轰天之威压制,定能一举破关。”
刘国能却饶有兴趣道:“总兵,为何今日火炮后发。”
曹文诏道:“正德年间,仿造佛郎机火炮,正是后膛发炮,不过一里之地。
陛下特命孙厂长改制火炮,以钢身铜芯,又刻画膛线、铅弹、螺旋炮闩装置;
研究一载之久,炸死炸伤数百人,方得十五门,征金之战陛下特调十门。”
曹文诏却心中晓得,十五门不过是障眼法,枪炮厂百门不在话下。
二人一听,吞咽口水,面面相觑,庆幸自己走对道,若不然早成冢中枯骨。
曹文诏将二人之状尽收眼底,他还大杀器尚未祭出,若出恐天下震荡。
时高迎祥、张献忠领兵在前,站在山头上远远看见一城,正是清河城。
便问道:“夏副将,清河城如何破法,得给弟兄们说说。”
夏承德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锦囊,乃朱梅出兵所赠。
打开锦囊,一张纸条看完,便道:“引水筑坝,破了清河。”
高迎祥略有疑惑道:“清河城高且厚,水攻之计可行?”
夏承德道:“水攻不破城,势要破城门,再以片帆入城,还怕拿不下清河。”
一番话下,两人明白水攻之妙用,当下佩服五体投地,破城不得硬来。
清河城内,多尔衮恼怒,多铎未曾寻到,赖慕布被皇太极一纸调令召回老寨。
城中不过两个甲喇,三个蒙古牛录,五千兵马要固守城池,当真可笑。
忽探子来报道:“贝子,太子河附近出现一股明军。”
多尔衮道:“是何人领兵?”
探子道:“威宁堡朱梅!”
“命士卒固守城池,无令不可出城!”
抚顺,阿敏刚享受一只两脚羊,还在回味之时。
巴喇玛急急喊道:“贝勒,明军来了!”
阿敏枯瘦的脸上毫无反应,提着裤子往城墙上。
屋门掩着,里面传来哭泣声,姑娘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身子上密密麻麻的鞭痕、烫痕,让人惋惜哀叹。
哐嘡一声,姑娘一头撞在床头上,血从额头涌出。
双手虚空抓起,轻唤一声“阿郎”!
便无力垂下,双眸失去光彩,已是香消玉殒。
那阿敏登上城墙,往城外看去乌压压一片。
琢磨之下,不下万余。
厉声道:“固守城池,若明军来攻,以火炮远轰之,弓弩近射之。”
满桂望之,城上火炮不在少数,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发问道:“神机前营,尚有多远?”
斥候报:“侯爷,三日前已出广宁!”
满桂心中嘀咕,怕是三五日方到。
便喝道:“安营扎寨!”
毛文龙自得令,命金应海为先锋、陈继盛统帅中军、杨国栋管后军,共一万五千人马攻打平山。
金应海领三千人刚过山头,远远瞅见平山城。
心中火热道:“建功立业!”
时,平山城内,济尔哈朗屋内传出凄惨之声。
守卫的几个女真人,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屋门大开,一女子跑出,满身伤痕、春光乍泄!
可未走几步,一支箭矢射中后胸,强弓之力将其钉杀。
回望去,济尔哈朗不着片缕,持虎头弓,桀桀大笑。
一士卒瞅着济尔哈朗,心中不屑道:“只会拿女人出气!”
自经历数次大仗,济尔哈朗心态扭曲,每日奸淫一女子,还要杀之。
猛地一鞭子抽来,那士卒低沉一声,脸上已皮开肉绽。
济尔哈朗讪笑道:“长个记性,下次再见,宰了你。”
“贝子,过了!我手底下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见鳌拜领金玉河、孙得功联袂而来。
济尔哈朗冷嘲道:“今个什么日子,都跑到我这撒野。”
鳌拜道:“贝子,收敛一下,城内百姓对你积怨深厚。”
“不过是,抢了几个女子,你等哪个未曾做过?”
见济尔哈朗不识好歹,鳌拜心中一团怒火丛生,铁岭之战未保这个懦夫,两个哥哥战死。
上前两步,一记重拳轰出,将济尔哈朗击飞一丈,踉踉跄跄倒地。
捂着心口,济尔哈朗怒骂道:“鳌拜,你想杀我?”
鳌拜目光凌厉,呵斥道:“大汗令我掌军中之事,若有作奸犯科杀,济尔哈朗想死吗?”
一声呵斥,让济尔哈朗暴怒不已,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瞅见衣架上的宝刀,欲要拼个你死我活。
时士卒来报:“额真,明军来攻。”
鳌拜闻言,舍了济尔哈朗,速速奔向城墙。
留济尔哈朗一人怒气发泄,打砸各物。
鳌拜登上墙头,远远见一队明军。
遂道:“莫要出城,金玉和固守城池,若明军攻城,以火炮轰之。”
金应海于平山城五里处安营扎寨等陈继盛领大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