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山口被破,多泽、尼堪跳下山崖,生死不知?
八个牛录的兵卒被砍下头颅铸成京观?”多尔衮怒问道。
士卒一言不发,眼见如此,据实而报。
多尔衮失魂落魄,瘫坐于地。
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小弟不会死的,我的大业尚未尽,他怎么敢死?
他如何能死?他绝不会死?”
谭泰心中暗道山崖落下,十之八九皆死于非命。
眼见不忍,便道:“贝子,珍重!”
多尔衮站起身来,抽出腰刀将满堂之物砍个稀巴烂!
坐于地,而又扶额自哀。
伤心欲绝的多尔衮,犹如受伤的孤狼舔舐着伤口。
一双猩红至极的眸子,扫视着诸人。
暴怒道:“我要让明军陪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见发狂的多尔衮,谭泰心惊,难不成那事真做了?
但不敢出口再问,不停的吞咽唾沫。
若真,明国定会发狂与大金不死不休!
老山口被破,孙承宗极为高兴,两千多颗的首级被摆在那!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功,真真的女虏,一颗人头值得上五十两!
满桂却是松一口气,妥妥的军功以它赎罪,还望责罚轻点!
祖大寿道:“督师,老山口既已破,便直捣黄龙,破了那辽阳。”
孙承宗深思道:“辽阳城高,若强攻士卒多伤,半月前的地道如何?”
王世杰回道:“督师,地道再有三日便可打通。”
孙承宗眼冒精光道:“那好,三日打通,里应外合,攻打辽阳!”
众将起身道:“遵令!”
一处平原上,蓝色的骑兵不断的奔跑,却突然停下。
为首一人露出枯瘦的面容,眼神锋利,不怒自威!
喊道:“库尔缠,大军到哪了?”
一骑缓缓走出,其上之人清秀,温和。
库尔缠说道:“阿敏贝勒,往前六十里便是辽阳。”
阿敏转动头颅往左前方瞧了一眼。
笑道:“六十里?看来多尔衮这小子守得不错。
不过长时间奔袭,士卒疲惫不堪。
大军原地休整,填饱肚子再上路。”
库尔缠无话可说,他的肚子咕咕在叫。
便命人埋锅做饭,恢复体力之后,再度行军。
盛京城内,皇太极处理诸事。
忽来人报:“大汗,杨吉利领兵而归,正在宫门外等候。”
闻杨吉利而归,皇太极大喜过望。
遂命人将杨吉利带入殿中。
杨吉利一进,便跪道:“大汗,杨吉利幸不辱命,打退布木哈,守住抚顺。”
皇太极笑道:“不愧是我大金的勇士,来坐下说话。”
见皇太极沧桑不已,愁容不展。
杨吉利问道:“大汗,若不是多贝子求援,辽阳难守?”
皇太极哀愁道:“自天启七年,两年征战,我族伤亡惨重,兵力不足。
鞍山被破,明军两路大军围困辽阳。
多尔衮不愿弃城,与多泽在老山口互为犄角,但也深陷重围。
代善仍然昏迷不醒,气息奄奄,若非阿敏击败朝鲜大军,夺下几座城池。
正蓝、镶蓝二旗才可走脱,我已命阿敏领镶蓝旗从威宁堡走。
意让你从盛京走,支援辽阳,你看意下如何?”
杨吉利道:“大汗,神炮营炮弹所剩无几,怕是无法对轰。”
皇太极道:“炮弹之事,你去萨哈廉处,让他配足。”
杨吉利道:“大汗,我即刻动身!”
留下一个背影给皇太极。
见空荡荡的大殿,皇太极不由恼火,人口、兵力不足才是大金的问题根本。
正在这时,宁完我从屏风后走出。
言道:“大汗,失手了,曹行之被斩首示众。”
“计划天衣无缝,为何失手?”皇太极急切问道。
宁完我道:“最后一箭,被人所阻,没要崇祯之命,反倒是要了曹宇之性命!”
皇太极问道:“何人?勘破玄机?”
宁完我道:“一辽东小旗,唤作张小白,于混乱之中,救得崇祯之命。
孙承宗得之后,命满桂猛攻老山口,情况尚未可知?”
皇太极头颅疼痛难忍。
扶额道:“宁先生,鳌拜已去长白山深处去抓捕野女真,可并不是长久之计。
可有何策改之?”
“大金女真各部不足二十万;
蒙古?汉民、朝鲜遗民百五十万;
须安人民,改体制,耕作田,冶炼铁,重在对外;
大汗,既已成满八旗,那何不建蒙八旗、汉八旗、朝八旗;
按秦法军功爵制,授田、做官!”
皇太极道:“先生见识深切,若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宁完我道:“与明国之制相仿,见六部,行科举,充人才。”
皇太极一针见血道:“改制不下十年,不见成效。”
宁完我阴沉道:“大汗,若舍了盛京,以朝鲜、老寨之地图之。
蛰伏十年,且看风云之变,大金定一举而定。”
一利剑搭在宁完我脖颈上,皇太极怒道:“宁完我,想死不成?”
宁完我不说话,死盯着皇太极。
杨吉利火炮营在萨哈廉处补齐弹药后,马不停蹄往辽阳去。
一望无际的海上,站在甲板的毛文龙露出一丝笑意。
区区棒子,宵小之图,凭借他们三两招还想打后金,真是笑话。
既然上次被奚落了,这次要原本带利的讨回来。
黄龙破鞍山后,得了孙承宗之令,率大军往辽阳。
辽阳之战万众瞩目!
反观崇祯,出来浪够了,召回锦州的王承恩随白虎卫返京师。
他相信,孙承宗会给他一个结果。
夜深人静之时,茅厕十步外,突然探出头来。
一股浓重的味道瞬间袭来,那人还未查看究竟,便哎呀一身不见踪影。
见连连捂鼻子大口喘粗气的士卒,张国忠不由的踹了一脚。
问道:“挖地道挖到茅厕了?”
士卒连连点头,又吐出污秽之物。